第一百三十九章母女相悖
“五妹妹……你,快走!”林思雨一开口,便是这一句。
可也就是这一句,让林灵儿心里一暖,反倒坐到她身边道:“四姐姐怎么就病了?我和三姐姐在家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呢,一回来就听说四姐姐病了,这几日我和三姐姐伺候母亲也不得空过来。”
“母亲?母亲也病了吗?”林思雨的眼中带着一丝狠戾,“她怎么会病?她也能病吗?”
“四姐姐?你……似乎很希望母亲生病?这话,可不能叫外人听去了。”林灵儿看了竹沁一眼。
竹沁立即跪下,磕头道:“竹沁绝不背主。”
林思雨听了这话,泪水从眼角漫出,苦笑道:“真是没想到,最后守在我身边的,却是竹沁。”
“四姐姐快别说丧气话了,病了就治,总能好的。”林灵儿虽说是安慰林思雨,却也不过是泛泛而论,她又能说什么。
林灵儿对林思雨的眼睛记忆深刻,似乎总漫着一层雨雾般楚楚可怜,但是现在,却如同老妪般黯淡无光。
“像我们这样的人,还不是人家说病,就病了,人家不说好,又岂能随便就好。”林思雨冷冷一笑,就只差没直接说,她是叫人害的了。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林灵儿身子往前探了探,香芹的心又跟着紧张了几分。
可林思雨却摇头:“我并不知道,但是这场病来得太诡异,而且清竹院竟暗地里就封了,五妹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只是……如果是刘氏,她为什么对一直安份守己,不争不抢的清竹院下手?
只是一时之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林思雨也只是怀疑自己被动了手脚,而且她病了快半个月了,也没查出什么异常来。
林灵儿虽然心里有着疑团,但至少今天和林思雨见了一面,知道她的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四姐姐,你好好歇着,我回头再来看你。”林灵儿安慰着林思雨。林思雨却惨淡一笑:“你来看我自是好心,可若能出去,就别来了吧,下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着你。”
听到这句话,林灵儿心里没由来地也酸了酸。
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连人都逃不过。
“我说了来,就定来的,你安心!”林灵儿给林思雨摁了摁被角,然后吩咐竹沁好好照料,才起身离开。
走到屋外,一股冷气袭来,林灵儿摒住了呼吸,半晌才缓缓呼出,却见一个穿着绿袄的丫鬟急急地过来,一脸期待地对林灵儿说:“奴婢含霜见过五小姐,竹姨娘想求见五小姐,不知道五小姐可赏脸。”
林灵儿是主,竹姨娘只是半主,自然要她来求见。
若是平时,林灵儿不愿意跟姨娘接触,倒不是看不起,而若说夫人们的心思都在后院这一亩三分地,而姨娘们的心思则都在那个男人身上,所思所想的也不过是如何争宠,和这样的人有什么意义?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竹姨娘要说的肯定和林思雨有关,而林思雨的事……林灵儿有一种直觉,便是和自己相关的。
“我对这里不熟,你带路吧。”林灵儿示意含霜。
虽然说是竹姨娘求见,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在哪里见,自然是竹姨娘说了算。
“是,姨娘备了一桌席面请五小姐。”含霜态度甚是恭敬,但眼神里的急切却一直都在。
林灵儿不禁抬了抬眉,这种境况下,竹姨娘还能备一桌饭菜?也是个人物。
之前说了清竹院不小,因此当林灵儿被含霜带到一个小花厅的时候,也就不惊讶了。
说是席面,也就是一些鸡鸭鱼肉,并无特色,倒也合竹姨娘的身份。
林灵儿坐了,也没拿筷子,开门见山地就说:“竹姨娘有话就直说吧,饭菜就不用了。”
这清竹院处处透着诡异,吃这里的饭菜,她还怕真的走不出去了呢。
竹姨娘似是也知道,并不多说,反倒走到林灵儿面前跪下了。
林灵儿立即起身避到一边,厉声道:“竹姨娘这是做什么?”
竹姨娘虽然只是半主,但也算是长辈,这样跪在林灵儿面前,若叫人传出去了又是一些口舌。虽然林灵儿不在乎,但也不想就这样胡乱地被拿捏。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求五小姐救救四小姐吧。”竹姨娘被香芹扶起来,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如何救?”林灵儿看着竹姨娘,她既然说出这话,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竹姨娘既然来找林灵儿,就是下定了决心的,顿时毫不迟疑地说:“四小姐是中了毒。”
这一点,林灵儿早就猜到了,而且是非常像瘟疫的毒,只是……“四姐姐中的是什么毒,姨娘可知道?”林灵儿问,这才是最关键的。
竹姨娘顿了顿,方颤抖着身子道:“应该是……西域红。”
“西域红?”林灵儿微皱着眉,没听过啊。
“西域红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无色无味,中毒的人像是是得了瘟疫。”竹姨娘似乎对这西域红很是了解。
“姨娘既然知道四姐姐中的是什么毒,自然懂得该如何解,又何必来求我?”林灵儿死死地盯着竹姨娘。
竹姨娘一听这话,眼泪都流下来了:“我只知道是西域红,并不知道该如何解。”
“那姨娘又如何知道四姐姐中的是西域红?又如何知道我能解?”林灵儿一声冷笑,“竹姨娘,你若真想救四姐姐,我劝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否则,我若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竹姨娘神色这才慌乱了起来,吱唔了半天,看林灵儿准备起身了,才慌乱道:“五……五小姐,我说,我都说。”
林灵儿这才重新坐下来,冷冷地说:“姨娘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否则我随时准备走人。”见竹姨娘眉头微动,又道,“姨娘不用担心我出不了这院子,我能进得来,自然就出得去。”
竹姨娘忍不住抬头看了林灵儿一眼,才道:“是,我说,这一切都是夫人告诉我的。”
“夫人告诉你的?”林灵儿扯了扯衣袖,居然不是夫人做的。
竹姨娘和林思雨的话,倒是不一样呢,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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