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但皇上时常会命人送药材进去,好似都是些平日里不常用的,甚至还有好些含有剧毒的药材。”
“他拿这些药来做什么!?”艾卿低吟了一句,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又抬起头来说:“我们去找皇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想让我担心才这样瞒着我。”
她知道她的穆淸决绝不会平白无故如此,今日一定要去问清楚。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纵使有天大的事,她也要与他一同面对。
可她不知道的是真正的穆淸决此刻就在她身旁的软榻上躺着,有万般的担心与疼惜却无法说出口。
唔~~
穆淸决忍着脖颈上的剧痛想出声阻止,那声音却虚弱得如低低的呻吟。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不要乱跑知道吗?”
艾卿转头抚着他的毛发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简单的洗漱后才出门。穆淸决撑着身子想要跟上去,却是用尽了力气也无法站起。脖颈上的伤太重,导致这副身体异常的虚弱,在尝试了不知多少次后终于体力耗尽晕厥过去。
乾正殿与卿华殿之间隔着好几座宫苑,艾卿已经许久未坐过软轿了,这软轿看着结实,坐在上面却晃得很,如今腹中的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任何有可能构成危险的事她都不会去做。
故而当她在阿琪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乾正殿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这一路上她想过许多种可能,却从未想过眼前这一幕。
站在不远处,艾卿看到身穿龙袍的穆淸决搂着一个女子进了殿,那女子及膝的长发摇曳在身后,脸上那娇媚婉转的笑意晃得她眼睛生疼。
“楚音!”
艾卿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被阿琪稳稳撑住。
“那便是他的药吗?这两年的缠绵深情真的敌不过竹马青梅的情意吗?”艾卿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要去问他。”
“娘娘,慢一点。”阿琪连忙扶住她。
可到了宫殿门口却被侍卫拦下来:“皇上说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皇宫之内哪里是皇后娘娘去不得的?皇上平日里如何宠着娘娘你们不知道吗?”阿琪开口质问。
“娘娘,不是属下有意阻拦,实在是皇上下了令,说纵是太上皇来了也不让你进。”
侍卫自然知道艾卿平日里宠冠后宫,但这两日皇上转了心性,又下了死命令,他实在不敢放她们进去。
“那为何楚音能进?”
阿琪对楚音的名字直言不讳。
“是皇上命人去请楚妃来的。”侍卫的语气里也明显含着些狐疑。
这宫里的主子奴才哪一个不知道皇上独宠皇后的事,如今皇上突然把身怀龙嗣的皇后晾在一边,迎一个身份尴尬的老女人入宫,让人大跌眼镜。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艾卿眼眶酸楚,摆在眼前的事实与存在脑海的记忆交织在心底,她想要问一问他是否真的变了心,却又害怕听到答案。只强牵起唇角问:“那......皇上可说招她来有何事?”
还不待侍卫回答,里头传来的娇媚调笑的声音便重重的击打在她的胸口,一点一点的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信念敲碎,碎成粉末,散在风里。
“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艾卿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说完,转身才落下泪来。
阿琪扶着她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往卿华殿挪。她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如今的皇上好像变了一个人,而她的主子只怕整颗心都要被撕裂了。
文澈站在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阻止了文鸳刚准备脱口而出的那句“皇后舅母。”牵着她不近不远的跟在艾卿身后,一路注视着那苍寥绝望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走着。
“皇后舅母怎么了?”文鸳仰着头问。
“她......不开心了,过会儿鸳儿到了卿华殿记得要逗舅母笑,知道吗?”文澈将自己想做的事都寄托在身旁这个稚嫩的妹妹身上,只希望哪怕能带给她一丝安慰也好。
“嗯!鸳儿知道了。”文鸳点了点头答得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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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卿回到卿华殿时穆淸决还在昏睡,却又在她的步履声传来时便立刻醒来。
“娘娘一定走累了,睡会儿吧!”
阿琪扶着艾卿走进寝殿,她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无用,还不若让她睡会儿养养精神,也许一觉醒来便不会那么难受了。而艾卿就像是木偶一般任由阿琪将自己扶到床上躺下,一言不发。
穆淸决看着她眼角挂着的泪痕,撑起身子想向她爬去。方才晕厥了一会儿算是有了些力气,但脖颈上那钻心刺骨的痛和心里的痛交织着令他每一步都挪得无比艰难。
好不容易挪到软塌边缘,身子一个不稳便滚落到地上,撕裂的疼痛从颈部蔓延开来。
阿琪听到动静转身想将他抱回软塌,手心的血却昭示着他的伤口被撕裂了,阿琪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娘娘,叹了口气:“娘娘现在没办法为你治伤了,我还是先命人送你去太医院吧。”
穆淸决听到阿琪的话用尽全力从她手上挣脱,再次重重的摔到地上,但这一次他却是半点痛都感觉不到了,跛着一只腿拼命的往艾卿床边爬。
喉咙里那干涩沙哑的吼声像是绝望的哀鸣。
艾卿看着它朝自己爬来,强撑着精神起身吩咐阿琪将他抱起来放回软塌。
“你是在关心我吗?”艾卿坐到他身旁仔细检查他那又开始渗血的伤口。
穆淸决想起从前她和夜窥交流时他们总是会抬起前蹄表示‘是’,于是他也抬了抬前蹄,尽管这样的动作由他做出来是多么的狼狈而可悲。
艾卿将他的动作收在眼底,摇了摇头:“我没事”
可那眼眸里的阴郁却一点一点的戳在穆淸决心间。
“娘娘,文澈贝子和文鸳郡主来了。”
外面的丫头话音刚落,文鸳便跑了进来。文澈知道这是寝殿他不该再往里走,却也假装无知,随着文鸳一起跨进了门槛。
文鸳看着艾卿正为眼前的黑狼处理着伤口,便怯弱的问:“它怎么了?”
“它受伤了!鸳儿若害怕便和哥哥先出去,舅母为它包扎好了再出来。”艾卿尝试着牵起笑意,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鸳儿不怕,舅舅说过狼军是最有情义的,这是伤口也是荣耀。”文鸳走上前伸出小手抚摸着穆淸决的毛发,将他从前说过的话复述得一字不差。
“嗯,这是荣耀!”艾卿低低的应了一句,脸上却不经意间又添了几分阴郁,只埋下头继续为他包扎着伤口,她记得穆淸决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每一处都是荣耀,却又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可如今的他还会念着狼军的情意与荣耀吗?还会已经忘得半点不剩了?
文澈看着她失神,扯了话题问道:“娘娘为何不将它送去太医院医治,如今怀有身孕实在不该这样累着自己。”
“它是我的狼!我一定会治好它。”艾卿答得笃定,这狼方才盯着自己的目光与从前穆淸决看她时如出一辙,那一刻她便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它留下。
穆淸决躺在软榻上听着这话,眼眶晶莹,一个劲儿的抬前腿,他要告诉她,不论自己是人是狼都是她的。
可这句话听在文澈耳畔,心中却是酸楚,他与她之间隔着世俗与山河,眼前这黑狼都能名正言顺的待在她身边,而自己连见上她一面都是千难万难。
他更不敢将自己的心事吐露,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舅舅已经另有新欢,他更知道眼前的女子有多难过,可世俗与礼法横宕在他们之间,她终是不可能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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