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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儿篇:两情若在永相望

深宫权谋:龙凤情 游泳的鱼 10092 2021-04-02 19:16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手指漫延开来,我努力的睁着眼睛到处看,可是,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这难道就是阴间么?面对黑暗,我并不害怕,甚至心里有了一种解脱,是的,背负这么多年的情债终于解脱了。

  正在彷徨之际,隐隐的,前方出现一丝光亮,我摸索着往那抹光亮走去,越走越近时,发现周围竟然亮了起来,四周熟悉的影致让我疑惑时,我已经到了一个备感熟悉的地方,这是我终生不曾忘却的地方,飘月峰的槐花林,我和曦相识、相知、相恋的地方。

  我低头浅笑,回忆起多年前那个清晨,我在漫天槐花中遇到了曦,那俊逸的身姿,那温软的语言俘虏了我的心。我迈着步子,走进了槐花林,仿佛这么多年以后,槐花林仍是老样子,我在找寻我和曦相识的那颗树,可是,却没有找到,难道这就是预示我和曦的缘份么?我大悲,痛哭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眼泪。方才忆起,我已经死了。突然,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至,我惊慌失措,却发现,雨水还未落到我身上时,便似遇到阻挡,朝旁边流去。

  重重雨帘之后有一个人撑着伞站在离我不远处。“曦。”我惊喜,果真,在槐花林又遇到了曦,我想跑到他的身边,可是,脚像是定在地面上,根本不能移动。

  雨帘之后的曦,漠然的看着我,突然转身决决离去,十七年未见,我还有许多的话,许多的事要告诉他,我大喊,可我却发不出来声音了。站在大雨中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曦的身影渐渐消失,我蹲在地上,绝望了,即使是死了之后,在黄泉路上,他都没有原谅我么?我努力的回想自己走过的人生之路,若说这场悲剧的开始,便是我嫁给沈皓,跟他到济州的时候。

  大婚第二日,我方才知道曦是太子,我懊悔,可是,懊悔有用么?他眼里的绝望让我心碎,可是,我能有后悔的机会么?不,我没有,因为娘在大娘的手里,如若我与曦相认,那么,以曦的个性,定会将此事闹得天翻地覆,那么,柳蓉还能做太子妃么?柳蓉如若不能做太子妃,那么我娘……这个结果我是不敢想的。而且,就在昨晚洞房时,我已经咬破手指,假装落红,此事,又如何能掩盖?

  曦疯癫的模样让我心疼,我死死咬住嘴唇,忍住眼泪,一旁的沈皓紧紧搂住我,他怎会知道我的心思?我能做的只能依偎着他。就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我悄悄用粉盖住我右脚裸的朱砂痣,果真,曦要看我的右脚裸,当他猛然倒头时,他眼中那种绝望,让我的眼泪泛滥出眼眶。

  在我身心俱惫的时候,皓给了我温暖,身为他的妻子,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亲热,他那炽热的眼神,看得我胆战心惊。虽然他表现出强烈的爱欲,可是,我却不能全心接受,在去济州的路途中,我一直以水土不服,心里难受为借口,拒绝他的亲热,本以为他会从此拂袖而去,可是,他并没有,仍克制自己的欲望,关心我,照顾我。如果我没有先认识曦,先爱上曦,或者,便会爱上如曦般疼我的皓。

  到了济州,因为日日思念曦,整日恍惚的我真的病倒了,有好些日子缠绵于病榻,而沈皓除了照顾我,还要忙于政事,为了让我早日康复,他主动搬到了厢房。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大夫的复诊中,诊出我已经怀有身孕。

  整日疏懒的我欣喜若狂,清楚的知道,这是我与曦的孩子,欣喜之后我忐忑不安,低着头不敢看皓的反映,可是,他知道之后,拉着我的双手,炽热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我:“芙儿,谢谢你,我好幸福。”

  他的话和他兴奋的模样,让我由心底生出深深的内疚来,只是任他握住我的手,以浅笑来回答他。至少在那个时候,他是个好丈夫,每日处理完政事一定会陪我散步,陪我说话,有了他的陪伴,我的生活不至于那样寂寥,偶尔看着他伏在我腹部,感受腹中孩子的动作时,我都会恍然发现他的轮廓与曦特别相似,这个时候,我都会浅浅的笑着,心里默默唤着“曦”。当他抬头发现我的笑容,那样惊艳,那样欣喜:“芙儿,你笑起来真美。”

  我心冷,却弱弱的回报笑容,是的,腹中骨肉的父亲只能是他,不能是其他的任何人,虽然曦在我心里的位置谁也不能替代,可是,我的下半生,我与孩子的依靠只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于是我暗暗决定,生下孩子以后,做他真正的妻子,坚守属于我的一方城堡。

  这样平静而又难奈的日子,在大公主沈芳的到来之后渐渐有了变化。

  沈芳是骄纵而高傲的,她在宣王府里四处打量,之后羡慕起皓的亲王生活。我本不愿意见她,可是,她从京城而来,我渴望得到曦的消息,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也好啊,于是,我端着茶走到书房门口。

  因心里有了想法,所以我没有立刻敲门,而是站在门外聆听,沈芳是怎样的一个人呵,竟然挑拨皓,让他纳侧妃,纳妃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可是,还让他去争取原本属于曦的江山?我心里渐渐发麻,当听到她说:“太子不能人道。”时,我一惊,这肯定是慌话,元宵那晚在船舱里的他,是那样的有力,那样的冲动,那样的强壮。她接下来说的,柳蓉仍是处女,让我急急的后腿一步,手上的茶水掉在了地上,重重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皓为我解除了尴尬,他明显的呵护让沈芳不能对我动怒。

  之后的皓有了一系列的变化,陪我的时间明显的少了,而且,偶尔一出去便是两三天才回来,回来时像是骑了许久的马,风尘仆仆的。

  夏末,我已近临盆,腹部高高耸起,像是一颗小皮球,越发显得不安分起来,我懒散的坐在王府院子的角落里纳凉,胸口盖了薄薄的一床小毯子,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皓的声音:“王妃这几日如何了?”

  是王府的管家余成的声音:“回禀王爷,王妃安好。”

  “产期临近了,有没有请稳婆住进府里?”沈皓关切的话传来。

  “王爷请放心,已经请了两个稳婆进府,就住在王妃的隔壁。”余成讨好的说。

  沈皓沉默了一会儿:“王妃要生产了,这几日恐怕本王不能出府,你速传令到集峡谷,让陈涛一定要严加训练那些士兵,不得有一刻松懈。”

  我一惊,从睡梦中惊醒,集峡谷?沈皓在私自养兵?我纤细的手指死死的抓住身边的毯子,他在冒天下之大不讳,难道真受了沈芳的挑拨,他想夺了曦的太子之位?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此时,我腹中隐隐作痛,一阵又一阵的抽痛传来,我想起身自己回房,奈何腹中的疼痛一股接着一股,无奈之下,我唤了出来。

  是他,皓,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我的身边,将我抱入房中,我下体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月白色的袍子。

  “王爷,请出去,不吉利。”稳婆小心的说着。

  可他执意要陪我,看着他袍子上鲜红的血,让我触目惊心,强忍剧痛说服他出去等。生产时,我脑海中一直想着曦,想着皓想取而代之,在分了心神之下,整整痛了一个晚上,孩子才生下来。

  “是个漂亮的小郡主。”稳婆抱到我的面前,我已经没有力气看她一眼,心里隐隐只想:曦,这是我们的孩子。

  待我再醒来时,皓又离开了王府,我想,大概又是去了集峡谷吧。从丫环们的口中,我隐隐感觉到,皓对这个女儿并不喜欢。

  他这一去便是半个月,回来时风尘仆仆,抽空来看我时,也没有看孩子一眼,我心里微微寒心,或许,他们并不是亲生父子,所以并没有潜在的亲情牵引,所以让他并不喜欢孩子。

  满月之后,看着孩子长得越发像我自己,我有些高兴,抱着她亲吻欢笑,微微的有些惆怅,曦,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已经满月了,她,叫盈儿。

  我抱着盈儿站在院子里,看见管家余成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进了院子,他看到了我,可是并没有朝我走来,而是走向了旁边的院落。果然,晚上沈皓回王府后,直奔旁边的院落,第二日,便有人领她过来向我请安,说是侧妃。但她说的话,与大胤的话有些不一样,比较快,而且不容易听懂,几日之后我方听丫环说起,侧妃是楚国人。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但是,后来才发现,随即,院子里来了几个似武将的男人,说话与侧妃一样,而他们,跟在沈皓身后,一连好些日子没有回王府。在无意之中,侧妃身边的丫环说起,侧妃是楚国宰相的千金。

  沈皓难道为了皇位,竟然与楚国勾结,我心里忐忑不安,曦的皇位也是及及可危。慌乱之下,我没有丝毫头绪,写了封信,让贴身的丫环送到柳州知府。至此之后,我心里惶惶不安,如果皇帝查到沈皓的种种养兵通敌国的行径,会如何处置他?

  果真,有一晚他回王府之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任谁去都会被臭骂一顿,在侧妃被骂哭之后,来央求我:“王妃,王爷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您去看看吧。”

  自她进府之后,沈皓就更少来看我了,现在我去看他,他会给我好脸色么?在侧妃的催促下,我走进了书房。他只是僵硬着身子坐在那儿,我忐忑的将盘子从食盒里拿了出来,意外的,他没有朝我发脾气,只是极快的捉住我的手腕:“芙儿。”

  我没有挣扎,但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紧紧拥住我,头在我光滑的颈部摩挲:“我经营了两年的基业,父皇的一句话,让我的所有努力都会变成灰,我该怎么办?”

  我安慰他:“王爷,一切顺其自然。”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暴怒,把我狠狠推开:“我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告的密?我养在那样封闭的环境下,竟然都能让人查到。”

  他将我推到桌角,桌子碰伤了我的手,我痛苦的蹲在地上,听着他的话,心里忐忑不安。他见我受伤,有些失悔自己的莽撞,此时,有人在外面说道:“王爷,大公主的信到了。”

  沈皓迅速打开门,从管家手里抢过信来,打开细细阅读,之后有些沉默的坐在书桌前,不再说话。

  他造反了,他竟然造反了。我抱着盈儿,坐在王府内,心里惴惴不安,该如何?该怎么办?

  皇帝的军队来得迅速而强势,他节节败退,有一日,他走到我的房中,面色恐怕,让我害怕起来,抱着盈儿坐在床上。

  “原来是你。”他冷冷的将我推倒在床上,可怜的盈儿也倒在了床上,刚刚一岁的她,见了沈皓的凶样子,只是哇哇大哭。

  他凶狠的压上我的身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背叛我,只有你不能。”说着,他撕着我的衣服,我努力的想躲开他,终是无能为力,一旁盈儿的哭泣让我无瑕顾及。

  事毕,他扯着我的头发,将我狠狠的撞向床畔,那似疯了的模样,让我害怕,瞬间,我晕了过去。

  我被盈儿的哭声吵醒,赶紧搂着她,却发现房间被锁上了,该如何?我可以死,可是,盈儿,她这般小,这般无辜,她不可以死。我打开窗户,好不容易看到匆匆经过的乳母,在我再三恳求下,奉上我所有的珠宝时,她方才答应带着盈儿离开王府。看着盈儿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房角,我的心瞬间崩溃,瘫在地上,我的人生,已经到了最绝望的时候。

  极快的,王府外都传来撕打声,我知道,战争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门咣当打开了,沈皓浑身是血的提着刀走了进来。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他极忿怒。

  我心如止水,大不了是一死,我淡淡的朝窗外轻轻吟着:“曦,来生再见了。”说着,我冲向房间的柱子,可是却被沈皓拉住了,他满脸绝望,声音有些颤抖:“曦?”

  我淡淡笑。

  沈皓失手丢了我:“无论我对你怎么好,你的心总是冷冰冰的,原来,是因为他。”

  我不语,只是淡笑。

  他手上的大刀,奋力的朝我砍来,我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刻。

  “王妃,快逃。”这个尖厉的女声响起了,接着是一声惨叫:“啊!”

  这声惨叫让我睁开了眼,是她,我的丫环,她死死的抱住沈皓,她这样娇弱的身子,成了他的刀下之魂了。她的血溅在我的脸上,身上,温热而血腥味十足,我晕了过去。

  我是在谭姑姑的别院醒来的,谭姑姑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可是长得却非常端庄秀丽,那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大家风范,不禁让我仰视。

  我没有求生的意志,所以病好得极慢,整日昏昏噩噩,谭姑姑的别院极静,那日,她独身一人来到我的房里。

  “黛儿。”她身着湖蓝色的缎子坐到我的床前。

  我侧目,知道我是黛儿的极少。

  她温软的手握住我的手,那慈眉善目的微笑着:“我有两个女儿,皆是与你一般大小,看到你这样惹人怜爱的模样,让我也心疼。”

  我心如死灰,面无表情。

  “作为一个母亲,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盈儿在哪儿么?”谭姑姑温软的话在我耳畔想起。

  我侧目,我那刚一岁的盈儿,那样小小可爱的人儿,我猛的坐了起来,拉住了她的手臂:“在哪儿?我的盈儿在哪儿?”

  “那个乳母,将她献给了王将军,她已经被带回京城了。”谭姑姑的覆上我的手,柔软的说着。

  送回京?名义上,她是沈皓的女儿,回到宫里,会是何种待遇?我不敢想象,面上满是惊慌,心里后悔不已,所托非人。

  “看你的样子,思女心切,我倒有个法子,让你呆在你女儿身边?”谭姑姑拨弄着手上的班指,似不经意的说着。

  我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在她身边我就可以保护她了,我急急的追问:“什么法子。”

  “回宫。”

  我一时间失去主意?回宫?以何种方式回宫?

  见我迷惘,谭姑姑拍着我的肩膀:“好好养病吧,等病养好了,我再告诉你方法。”

  自此,我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在两个月之后,谭姑姑将我带到一处院外,指着梅花孔里那个赏花的女子说着:“从现在开始,你学习她的一笑一频,模仿她的动作。”我不解,可是她却带着我进了院子,当看到那个女子时,我有微微一惊,她与我,长得有三分相似。

  “佟小姐。”谭姑姑笑着走近那个女子,“这位是我的侄女,叫黛儿。”

  我盈盈一礼。

  佟小姐含笑扶我:“叫我的名字吧,我叫佟诺,大家都叫我诺丫头。”

  谭姑姑说道:“黛儿闲来无事,而你也没有伴,所以让她来陪陪你。”

  佟小姐高兴的拉着我的手:“那敢情好,我正愁没个伴呢。”

  从此,我跟佟小姐时常一处玩,她的个性直且活泼,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闺秀,不多时,她的一笑一频我了如指掌,模仿起来也像模像样。

  有一晚,谭姑姑端进来一盏药,黑漆漆的,闻着便知道极苦,待我服下之后,头昏昏沉沉,第二日醒来时,发现睡的房间不是自己的,进来唤自己的丫环竟然是佟小姐身边侍候的。我一惊,看着镜中的自己,分明变成了佟诺的模样,我不敢在丫环面前言语,找到了谭姑姑。

  “佟小姐呢?”我问道。

  “你就是佟小姐,佟诺。”谭姑姑不假辞色的说。

  “她在哪儿?”那个善良美丽的女子,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谭姑姑冷笑:“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之后,她告诉了我她的计划,让我假扮佟诺回到娄县,之后再接近即将要到娄县的沈曦,要牢牢抓住他的心,我才能再次见到我的盈儿。

  曦?难道我们再见时,我就是别的身份了么?我痛苦,可是,盈儿那娇娇的模样,让我更为心疼,走到这一步,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此时,我方才发现谭姑姑并不是真的好心帮我,而是有目的的,她让我进宫之后,给皇后下药,让她心智混乱。我已经别无选择,想见盈儿的心越来越急切,在这种难奈的心态中,我到了娄县。

  在重新见了沈曦之后,我的心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那炽热的情愫让我迷惘,该如何?在他生病发烧的时候,竟然搂着我唤“黛儿”,我的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事毕,我看着光洁的被单,狠狠的咬了自己的手指,将殷红的血滴在了床单上,我深深的内疚,不敢面对他,怆惶而逃。

  ……

  这一切,恍若梦境一般,孤寂的十七年,元阁殿中的十七年,没有曦的十七年,没有盈儿与临儿的十七年,我终是那一股信念支持着我,可是一切随着曦的英年早逝而终止,我喝了柳蓉的毒酒。

  我该往何方而去?难道我是孤魂野鬼么?怎么没有黄泉引路人来?

  ……

  我微微张开眼,可光亮刺得我好难受,在适应之后,我方才睁开眼。

  睡在雕花的大床上,身下的被子温暖而柔和,床畔挂着淡青色的帐子,外面一片大亮,我坐了起来,伸出手掀开帐子,感觉一片冰凉,便又赶紧将手缩回被子里,方才发现自己身上是暖和的,我大惊,伸手掐着自己的身体,极痛,伸手到鼻前,呼吸仍在,我瞬间清醒,我没有死么?

  我真的没死?可是,这不是元阁殿?这是哪儿?我掀开被子起了身,顾不得穿鞋,身上只着薄薄的锦衣,打开门跑到外面。

  突然的寒冷让我打着寒战,我瑟缩着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臂,惊讶的看着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白雪,一点雪也没有?难道,我已经睡了许久了么?恍忽记得柳蓉送酒时,窗外还堆着白雪。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蓦然转身,思想在瞬间凝固,似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寒冷,手不知在何时已经放开了,我呆呆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几乎失掉了所有的感官,忘记了所有的事,甚至于连现在脑海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没有丝毫改变的温柔双眸,看着他嘴角稍带的一抹微笑。心跳逐渐慢了下来,呼吸却渐渐加重,重到这个声音是我现在能听见的唯一。就在这时候,他慢慢走近,一步,两步,三步,最后走到我的跟前,一把将我拦腰抱起,近得他的呼吸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是那样炽热。

  “曦。”由于太久没有说话了,我的声音有些嘶哑,我生怕这是梦境,生怕失去他,伸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温柔的用下巴摩挲着我的脸,他已经不是十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是,仍不能阻挡我对他的爱,对他的思念。

  他的怀抱温暖而厚重,他一步一步的往屋内走着,将我轻轻的放到床上,盖好锦被,深遂的眼睛看着我。

  十七年,十七年,我等得已经太久了,我不能再失去他,我使出全身力气,将他紧紧的拥向自己。

  久违的热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减退,他微微湿润的眼眶映出我的模样,我抬着身子,送上了自己的唇。

  他的唇仍是那样温暖而柔软,他没有迟疑,紧紧的搂住了我,细吻纷纷,绵密的落在我的颈口,身上……他的唇在我身上每一个角落烙出爱的印记。

  久违的接触,让我窒息,死死的抓住身下的毯子,他微微低吼,面色潮红的吻住了我的唇……

  “黛儿。”他低吼着散发了所有的欲望,紧紧的搂住了我:“我想你。”

  ……

  温暖的锦被里,他搂着我,不时亲吻我的脸,“黛儿。”

  纵有许多想说的话,纵有许多疑问,已经消失了,我不想再多问些什么,我怕我一问出口,这便变成了一场梦。所以,只是紧紧的依偎着他。

  “老爷。”门外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他微微皱眉,之后回答:“有事么?”

  “大小姐来了。”

  “嗯。”他嘟嚷了声。转而浅吻我的唇:“我们的女儿来了。”

  我一惊,抱住了他的脖子:“曦,真的是你?”

  他笑,嘴角的弧度非常美好,轻点我的鼻尖:“你以为是谁?”

  “你不是,你不是已经……”我疑惑:“难道,我们是在阴间?”

  “傻瓜。”他笑意更浓,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鼻尖:“我还有呼吸。”

  “是怎么回事?”她紧紧的搂住他,不放手。

  “你想女儿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么?”他坏笑。

  纵然是早已与他经历过情爱,可是,此时仍脸红。

  “快快穿好衣服?”他直直的盯着我:“还是,要我帮你穿?”

  我脸红不语,赶紧坐起来。

  他口中“我们的女儿”正是十七年未见的盈儿,她现在的名字叫可儿。她已经二十岁了,长得亭亭玉立,与我当年一般无二,她甜甜的笑着,轻轻一礼:“爹、娘。”

  我一惊,诧异的看着他,他含笑:“怎么,你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么?”

  “爹,”女儿撒娇的拉着他的手:“这是女儿第一次见娘亲,你可千万不要吓到她了。”

  我的眼泪瞬间溢出了脸庞,女儿轻轻为我擦拭着,有些慌:“娘是怪可儿现在才来看你么?”

  我喉咙梗塞无语,不知该说什么。

  “看你娘高兴得。”他爱怜的替我擦眼泪。“可儿,你一路也累了,明日再陪娘说话。”

  女儿看着我的眼泪,好一会儿,才出去。

  我伏进他的怀里大哭,这一切的一切,这所有的幸福,都来得太突然了。

  之后的日子,一家三口,享尽天伦之乐,女儿很懂事,并没有问多过多的事情,我欣喜的享受着这迟来的幸福。每一天都过得实充而快乐。

  春暖花开,我与曦,可儿一同逛集市。

  集市上琳琅满目的东西让自幼在宫里长大的可儿爱不释手,左看右看,我与曦珍惜这难得的幸福,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含笑携手。

  中午时,坐在酒楼上,点了可口的小菜。旁边一桌传来的议论声让我们三人都沉默。

  “前些日子皇太后病逝了。”一个食客小声的说着。

  身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摇头:“早知道了。”

  那个食客认真的说:“还听说,当今皇上的母妃是被皇太后害死的。”

  藏青色衣袍的男子伸手止制了那个食客的话,左右看着:“你不想要命了?”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食客不已为然:“只是咱们这偏僻的柳州,还不知道而已。”

  后面他们如何议论,三人都没有细听了,只见可儿夹着一块紫菜入了口,含笑:“娘,弟弟很快便会来看我们了。”

  听着可儿的话,我不经意的看了看隔壁桌的人,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抬眼望到的,却是曦微笑的眼睛:“黛儿,菜快凉了。”

  当临儿站在我面前时,我手在发抖,嘴唇微微合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受委屈了。”临儿长得玉树临风,因少年得志,更显得意气风发。我久违的泪水涌出了眼眶,伏在曦的怀里,嘤嘤哭泣。

  我端着水果站在书房外,听到父子俩的说话。

  “让她以皇太后的名义入皇陵,爹不会怪我吧!”临儿的声音有些忐忑。

  曦说:“你做这样的决定,自有你的道理。”

  “她虽然让娘吃尽了苦头,”临儿的声音有些低沉:“可是,她毕竟将我与姐姐抚养长大,虽然她是有私心,可是对我们照顾得却是无微不致,爹,我并不忍心将她所有的行径全揭露出来,毕竟,她是我们的养母。”

  曦拍着临儿的肩膀:“我懂你的意思,她这一生,也很可悲。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谈了,你去陪陪你娘吧,她太想你了。”

  怕他们发现我听到他们的谈话,我转身,入了厨房。

  临儿执掌朝政,又是微服出寻,所以并不能在柳州久呆,几日之后,带着可儿一同回了京城。

  “为什么不让可儿住些日子。”我问曦。

  曦捏着我的脸,含笑:“你难道愿意看着女儿独守空房?”

  我侧眼看她:“可儿已经成婚了么?”

  曦点点头:“可儿去岁成的婚,许配给王晋将军的孙子。”

  我心里一阵落空,多日的疑问:“你怎知可儿是我们的女儿?”

  曦搂紧了我,亲吻我的头发:“当知道你是黛儿时,我便又审了可儿的乳母,方知道可儿的出生时间,与元宵那晚的时间不谋而合。”

  想起冷宫里漫长的十七年换来了现在的日日倦守,我满足了,伏在他胸前不语。

  “知道吗?”他理着我的头发:“我一直渴望临儿快些长大,这样,我才能更快些见到你,更快些与你日日在一起。”

  我说着:“所以,才会有你病逝,临儿继位?”我想起那杯毒酒,柳蓉怎么会失手:“我是如何到了柳州的?”

  “要感谢刘子歌。”曦的口中说出了久违的名字:“当时我离京时,让刘子歌在一月之后带你过来。可是,我没想到柳蓉会这样早对你下手,她给你喝的毒酒被人换了,所以你只是晕了过去,是刘子歌一路护送你到了柳州。”

  子歌,那个一直细心呵护我的男人,我沉默了。

  “黛儿,原谅我这十七年对你的冷漠,我虽在承德殿,可是,心里却想的是你,每次看到临儿,我都痴狂不已,可我答应父皇母后,等十七年,十七年之后,才与你重聚。”

  “你不怪我么?你不怨我么?”

  “我爱你。”曦的吻密密的落在了我的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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