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龙语吃力地朝着夜芳菲露出一丝微笑,道:“快,快去杀了宫千雪。她,她才是最大的隐患。”
夜芳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站起身子,看着地上凤袍加身的玄念,泪水无声地飘落。
原来,这个世界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纵是她一世忠良,也无法改变奸诈之人的存在。
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朝着门外道:“来人,速速将华郎中寻来,给统领施药。”
门外,飞身进来两名侍卫,跪地道:“元帅,不知那华郎中身在何处?”
夜芳菲目光一动,沉声道:“你等速速带统领前往地牢,让华郎中施药搭救。若是晚了,恐怕统领性命不保。”
两名侍卫连忙起身,抬着属龙语朝着门外窜去。
属龙语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声,道:“芳儿,我有话说。”
夜芳菲连忙追了过去,凑到属龙语的脸边急道:“哥哥,此时救命要紧。你放心罢,那宫千雪我会抓到她的。”
属龙语无力地舒出一口气,伸手搂着夜芳菲的脖子,凑到她的耳边,道:“芳儿,万万不要让冷流世因急生反,那样你们都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宫千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借冷府之势,摧毁皇帝的江山。只要皇帝赐死冷凌孇,冷流世必然心急起反,一旦反意成真,无疑是飞蛾扑火之举。
泪水,顺着太阳穴迅速地滑下。
今生,是他属龙语最后一次以兄妹之情相对了。若是自己侥幸不死,他日再见之日,便是刀刃相见之时。
夜芳菲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说着,朝着侍卫挥了挥手。
看着侍卫抬着属龙语消失在门口,夜芳菲伸手整理一下头发,慢慢地走大椅子上坐下,看着地上双目圆瞪的玄念,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逆天之身,本该天绝。可是你为何要死在我哥哥的屋中呢?”若是皇帝追究,死无对证之下,属龙语纵是痨伤不死,也必然性命不保。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随着一股尖锐刺耳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夜芳菲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解下腰上的长剑,放到桌子上。
门口,闪过一个暗金色的身影。皇帝闪身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的惊色,朝着夜芳菲道:“属元帅,这是为何?”
急步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忽地发出一声怒吼:“是谁,是谁杀了长公主?”
夜芳菲扬起眉头,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沉声道:“皇上,是我杀的。”
皇帝猛然站起身子,抬手指着夜芳菲的脸,怒道:“你,你好大的胆子。在我皇宫之中,杀我长公主。”
夜芳菲闭上眼睛,轻声道:“皇上,长公主身为逆皇之身,可是她竟数次身着凤袍出现在皇宫之中,如此不敬之举,不正是希望皇上的江山受挫么?臣如此,不过是替皇上铲除异逆之身,为天下百姓造福。”
皇帝咬着牙齿,抬手指着夜芳菲,怒道:“属芳,你果然好大的胆子,如此依功自傲,是挑衅于朕么?”
不等夜芳菲开口,皇帝发出一声怒吼,道:“来人,给我将属芳打入死牢,明日一早,五车之刑。”
夜芳菲慢慢地站起来,伸手解下身上的黄金战甲,朝着皇帝深深鞠躬,道:“皇上,臣问心无愧。只是,如此草率行事,实有不妥。还望皇上三思。”
四名侍卫飞身窜到夜芳菲的身边,漆黑的铁链锁住她的手脚,拉着铁链,朝着屋外走去。
皇帝的脸上,带着悲戚的神色,朝着玄念的尸体通的一声跪下,发出沙哑哽咽的声音,道:“皇妹,是朕无能,就连你身在宫中,都无力保全得你。朕发誓,定会寻出凶手,诛之九族,给你一个公道。”
身后的太监宫女连忙急身跪下,发出悲戚的哽咽之声。
太监爬到皇帝身边,伸手搀扶着皇帝手,哽咽道:“皇上,龙体要紧。长公主后事,奴才自会安排,还望皇上保重龙体,皇上依天下百姓之望,不能有丝毫闪失啊。”
皇帝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吃力地站起身子,朝着太监道:“你给朕记住,七日之后,给长公主厚葬。下葬之日,朕亲自送公主走。”
太监点了点头,躬身道:“奴才定当办好。”迟疑一下,谨慎地道:“只是,公主葬在何处为妥?”
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声道:“长公主为朕亲妹,便葬在皇家冢林,也算是个归属罢。”
太监迟疑一下,低声道:“长公主乃是逆皇之命,若是葬在皇家冢林,恐于龙根不利。还望皇上三思。”
皇帝眉头一皱,发出悲戚的轻叹,道:“皇妹自从百日之时,便落身山林受之野露之苦。此时竟命陨朕的皇宫之中,将她葬至皇家冢林,也算是让她有个归宿罢。”
太监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奴才遵命。”
皇帝凑到太监的身边,沉声道:“属元帅亲口承认杀害公主,必是事出有因。眼下为公主悲戚之时,不宜杀生。你安顿下去,护好属元帅。只等公主大忌之日过后,再作定夺罢了。”
看着皇帝带着极度的悲伤,转身离去。太监朝着宫女和侍卫道:“速速将长公主送至不宁殿中,对于皇上亲送一事,万勿外泄。”
看着宫女和侍卫小心翼翼地将玄念抬出房间,太监瘫软在地,捋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忽地,那敞开的窗户之中,跳出一个人影。
银色的铠甲,雪亮的剑。
太监手中的拂尘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施着浓厚脂粉的脸上,带着无比的惊恐之色,颤声道:“冷,冷,冷将军?”
冷流世的身子一动,逼到太监的面前,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龙吟,落到太监的脖子上,厉声道:“告诉我,皇帝将属元帅关到何处了?”
太监的双目之中,带着极度的惊恐,浑身发出猛烈的颤抖,哽咽道:“冷将军,奴才适才听皇上所言,恐是将属元帅关押死牢之中了。”
冷流世目光一寒,唇边扬起一抹轻笑,道:“皇帝老儿,果然不识抬举。”
手中的剑,几乎与他的话语同时递出,太监的脸上依然带着惊恐万状的神态,首级已被削下。
冷流世咬着牙齿,将太监的尸体扔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朝着窗户外面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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