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燕未曾想到那奄奄一息的夜芳菲会突然出手,那红绸包裹的卷轴之中有实木细棍。那卷轴正中南宫燕的鼻梁,只听到南宫燕发出一声惨叫,鼻孔之中鲜血溅出,洒落胸前。
李尚司发出一声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在刑官面前目无法纪。”后退数步,双手一挥,厉声道:“将她押入柴牢之中,等司马恩认罪之后,再与她算这冲撞刑官之罪。”
“咯咯……”南宫燕手捂口鼻,发出一声轻笑,双目之中带着几分挑衅,笑道:“属芳啊,属芳,你以为在这宫中,凭你的蛮横狂妄便能持强凌弱了么?”
伸手摸了摸肿胀的鼻梁,冷哼一声,道:“这宫规法纪,等同刑法。你信不信,这个李尚司便能定你死罪?”
司马恩伸手拉着夜芳菲的胳膊,发出一声怒吼,道:“芳儿,你若想死,能不能不拉上我?”那偷盗之刑,罪不至死。可是冲撞刑官,藐视法纪,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夜芳菲在刑官面前,出手打人,如此无知之举,恐会招至杀身之祸。
两名侍女,左右架起夜芳菲,赤红的刑索紧紧地绑起她的双手,背在身后打成死结。夜芳菲抬头冷冷地看着南宫燕一眼,无力地冷笑一声,道:“你为何用心如此歹毒,为何要将我们姐妹逼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记住了,我们奈何不了你,老天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到夜芳菲那冰冷锋利的眼神,李尚司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寒颤。这面容庸俗丑陋的女孩子,双目之中带着的那股冰冷的杀气,在这个暖意丛生的寝宫之中也让人感觉到那种刺骨噬髓的冰冷。
看那夜芳菲的样子,若是不将她绑起来,恐怕她会以身搏命,与南宫燕拼个你死我活。如此大恶之人,这般年纪便心存歹毒之念。若是留在宫中,恐怕后患无穷。
宫女站在南宫燕的身边,擦去她嘴边的血痕,伸手搀扶南宫燕坐到藤椅上。南宫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蔑地瞟了夜芳菲一眼,道:“未曾想到,你心思竟然如此阴毒。只不过是一块玉佩,你便想杀我灭口么?”
夜芳菲的紧紧地咬着牙齿,极度的愤怒,早已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听到齿间传来阵阵紧咬的碎响。
司马恩无奈地轻叹一声,道:“芳儿,你休要再说话了。便随他们前去柴牢罢,相信姐姐,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之时的。”
夜芳菲猛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两名黑帽侍女顺身押着夜芳菲,走出房门。
李尚司看着鼻梁高肿的南宫燕,沉声道:“昭仪,你那伤势如何,可要寻太医?”那一轴砸下,夜芳菲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若非她被掌摁之下意识混乱,身体虚弱,恐怕那南宫燕的鼻骨都要被她打碎。
南宫燕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朝着李尚司道:“如此小伤,不至于要命罢。尚司是未见过当日她以花瓶砸我,若非我命大,恐怕脑浆都给她砸出来。”
李尚司目光一寒,扭头看着脸色暗青的司马恩,正色道:“司马恩,你还有何话可说?”
司马恩冷冷一笑,摇头道:“我认罪,可是你们能不能不为难属芳?她年纪尚小,心存委屈便容易冲动。其实她也并无坏心,只是被人污蔑,才会怒极出手的。”
李尚司冷声道:“为何在证据确凿之下,你们要依然拼命抵赖?我告诉你,如果是南宫昭仪污蔑陷害你们姐妹,她所受的处罚比这偷盗之罚要重出数倍之多。”
冰冷的目光扫过南宫燕的脸,道:“南宫昭仪,若是栽赃陷害之罪,便不是柴牢关闭惩罚了,那可是死罪。”
南宫燕的脸上,带着无比的轻蔑,点头道:“我刚刚进宫之时,学习的便是宫规礼仪。可不像司马才人与属芳,是皇后特招进来。虽在宫中时日不少,可是对宫规刑法未有一知半解,才会做出如此不齿之事。”
咬着牙齿慢慢地走到司马恩的身边,柔声道:“若是司马恩才人知道,盗取一块璞玉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恐怕也不会一时被贪念蒙蔽内心罢。”
抬手摸着司马恩红肿的脸颊,吸了吸鼻子,沉声道:“才人,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们姐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凑到司马恩耳边轻声道:“你以为这皇宫是你家么?还是说我南宫燕的脑袋是石头做的,谁都能上来抽打几下?”
司马恩怒眼圆凳,摇头道:“南宫燕,休要欺人太甚。此时我无力与你辩驳,可是我要你记住,你如此陷害我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付出代价?”南宫燕的双目之中带着几分惊色,扭头朝着李尚司道:“尚司大人,我与司马才人曾是师姐妹关系。发生如此不齿之事,也许谁都不愿意看到。能否借一步,让我与才人说几句话?”
李尚司冷冷地看了司马恩一眼,朝着两名黑帽侍女挥了挥手,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李尚司一行人出去,关上房门,南宫燕的脸上突然露奇怪的笑容,道:“司马恩姐姐,我知道你此时恨我。可是,你们姐妹联手要将我置于死地之时,可曾想过我有多恨你们?”
司马恩冷笑道:“我们姐妹从未想过要害人,更未想过要置你于死地。我知道,早在仙女庵之时你便生出杀意。我念你年纪尚小,做事易冲动,也从未与你计较过。可是,那府邸朝官之间的争斗,与我们晚辈何干?你为何要如此纠缠不清,一定要将我们逼死么?”
南宫燕的脸上,带着得意的冷笑,眉头一扬,点头道:“对啊,我便是要将你们逼死。”伸手指着后脑,怒道:“我好心护你,未曾想到那属芳竟然如此痛下杀手。到底是谁,要赶尽杀绝的?”
紧紧地咬着牙齿,那鼻孔之中依然有淡红的血流出。南宫抬手轻轻抹了一下鼻子,看着手上的一抹鲜红,呵呵笑道:“我要让属芳付出代价,我不会让她死的,我要将她慢慢地折磨至死。”
“你敢。”司马恩猛地站起身子,逼视着南宫燕,冷声道:“此时,那玉佩在我寝宫之中,你自然有理。你放心罢,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看到那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借口去定我们姐妹的罪。”
“我就是陷害你们,那又怎么样?”南宫燕呵呵笑着,伸手去拉司马恩的手,柔声道:“我一人之力,怎能与你们姐妹相斗。所以,我只能利用宫规法纪,慢慢地将你们折磨致死。”
司马恩挥手狠狠打开南宫燕的手,冷笑道:“就凭你,便能将宫规法纪,玩弄于手掌之中么?”
南宫燕低头沉思一下,抬起头看着司马恩。她的双眼之中竟带着几分沉重而严肃的光,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想,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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