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龙语的脸上,带着悲戚的冷笑,仰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两道热泪悄然而落。
宫千雪伸手接过黄绢,双目中闪过一丝惊色,颤抖的手,轻轻地打开。只见那黄绢之上,写着:福圆师兄,老尼将命陨于此,只望你能护得完身之体,朝中人事,万勿轻信。芳儿为我佛家弟子,望大师能以慈悲之心,度之护之为谢。
那字迹潦草歪斜,足以可见灭念师太在写信之时,已至灯枯油竭之境。轻轻地将黄绢塞到属龙语的手中,低声道:“统领,休要着急上火。你身体才刚刚恢复,若是气急攻心,恐会乱了心脉。”
玄观吃惊地看着宫千雪,哽咽道:“宫才人,你等是从少林归来么?”
宫千雪惨然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玄观师傅,那福圆大师也圆寂了。”
玄观身子猛然一震,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恐,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那仙女庵中,从建庵以来,从未出过如此暴陨之事。就连灭念师太的恩师,也是早在圆寂的数年之前,便已经将庵中住持之能交付完善。所以,在灭陵师太圆寂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得有条不紊,从未出现丝毫的混乱。
属龙语紧紧地咬着牙齿,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那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愤怒和无奈。犹如雄狮狂怒一般,响彻山谷。惊起了林中的飞鸟。
颤抖的身子,通的一声,跪到地上,厉声道:“弟子福心,愧对师太。弟子有罪。”朝着仙女庵的方向,拜了三拜。
玄观连忙走到属龙语的身边,伸手将他搀起,惨声道:“属大侠,既是如此,我等也无需上得少林。你也休要过度悲伤,只希望你回宫之后,将师太圆寂之时转告小师妹一声。师太生前一直担心她的安危,只要你们兄妹能一生平安,相信师太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们的。”
说着,转身朝着身后的三名弟子,道:“如此混乱之时,想必少林也难以平静。我们便休要前去打扰。还是返回庵中,准备师太后事,只等玄念回来之后,再作定夺罢。”
说着,翻身上马,朝着属龙语抱拳道:“属大侠,庵中后事善多,就此别过。”
宫千雪点了点头,朝着玄观回礼,道:“玄观师傅,一路注意安全。只等我等回宫之后,必定抽空随属元帅一起上庵给师太上香。”
玄观点了点头,调转马头,朝着来路急奔而去。
属龙语的脸上,带着苍白的憔悴,慢慢地走到路边的乱石上坐下,双目中弥漫着血红的杀气。
宫千雪蹲到属龙语的身边,轻声道:“龙语哥哥,你休要难过。师太与大师,也许都是命该绝此。日后,少林和仙女庵的安危,便要靠你和芳儿了。若是你再生出三长两短,让仙女庵中的弟子如何是好?”
那仙女庵近百年以来,因有灭念师太的皇室身份支撑,在皇威之下无人敢逾越半步。此时,灭念师太圆寂,整个仙女庵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主持管事之人,更失去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支撑。
属龙语冷冷一笑,紧紧地咬着牙齿,站起身子,冷声道:“恐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意罢。若非如此,两位大师如何会同时圆寂。”
他的心中,带着一种空前的内疚和失落。福圆大师与灭念师太,都曾经伤在他的手上。若非当时他任性固执,两位大师也不至于会落伤成痨。若是要真正追究根源,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宫千雪小心翼翼地拉着属龙语的手,柔声道:“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尽快回宫,通知属元帅罢。”
说着,轻轻地抓着手袖,擦去属龙语脸上的泪水。
两人正欲上马,忽地听到一阵马蹄之声,却见那已经远去的女姑骑着快马飞奔而来。
宫千雪目光一动,双之中射出两道寒光。
只见那快马奔至而人面前,玄竹的双目中,带着几分湿润的晶莹,朝着属龙语道:“属统领,上马,我有事与你说。”
宫千雪眉头一皱,沉声道:“出家女身,两人同乘一骑,多有不便。”扭头看了看属龙语,朝着玄竹,道:“你有何事,在此明说便是。”
玄竹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身为出家弟子,难道会自毁清白么?”紧紧地咬着牙齿,朝着属龙语道:“属统领,事不宜迟,上马再说罢。”
宫千雪身子一动,上前两步,挡在属龙语的面前,厉声道:“师太之死,与统领无关。你若是要生事,也应该分分时候。”
牙齿之间,传出阵阵碎响,抬手指着玄竹的鼻子,道:“我告诉你,只等我们回宫之后,自会禀报属元帅,到时候自会有属元帅主持公道。”
玄竹目光一冷,咬牙道:“我知道师太之死与属统领无关,若是日后查出师太之死与你有关,仙女庵所有弟子,断然不会放过你的。”
宫千雪身子一震,双目中带着委屈的血丝,哽咽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离开之时,师太依然安好。”
属龙语冷冷地抬起头,发出一声沉喝,道:“休要争吵,我去便是。”
说着,飞身落到玄竹的马背上,冷声道:“走罢。”
玄竹猛地一甩鞭子,大马发出一声咆哮,朝着官道之处飞奔而去。
属龙语咬着牙齿,冷冷地凑到玄竹的耳边,沉声道:“小师傅,你有何事交代?”
玄竹扭头看着远处的宫千雪,沉声道:“属统领,当日师太安排小尼前往少林送信之时,再三交代小姑,若是见到属统领,务必告诉统领,万万不可深信宫千雪的话。”
属龙语身子猛然一震,惊声道:“师太,果真如此说的?”
玄竹点头道:“我上得少林之后,不等与福圆大师说话,他便气绝身亡。瞬间生出的变故,吓坏了小尼。所以见到属统领之时,也忘记师太交代之事。我此时前来,便是想提醒统领,不管那宫千雪与统领是何关系,师太之言,断不会害统领的。”
属龙语咬着牙齿,沉声道:“若是你口生妄言,我发誓不会放过你的。”心中,闪过一丝焦虑。这宫千雪自小便在宫中长大,与外界从未有过接触。为何,师太会让让自己不要相信她的话?
玄竹猛地拉着缰绳,大马登时放慢速度,在路边停下。扭头冷冷地看了属龙语一眼,道:“统领,信与不信,小尼无法掌控。此时师太已经圆寂,还请统领好自为之。最后提醒统领一句,那宫千雪并非善茬。”
冷冷地退推了推属龙语,道:“请回罢。”
属龙语牙齿一咬,飞身跃下马匹。
玄竹调转马头,双目中带着无尽的悲伤,沉声道:“师太之死,恐怕于宫千雪脱不开干系罢。只不过凡事讲究之证据,师太遗言都不曾提起,我等也不能妄自猜测,中伤了无辜。希望属统领回宫之后,安慰还小师妹,休要让她过度悲伤,让奸诈之人趁虚而入。”
说罢,催马飞奔而去。
属龙语紧紧地握着拳头,慢慢地闭上眼睛,他的心中忽地变得混乱无绪。也许,所有的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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