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沉重而烦躁,属龙语慢慢地朝着宫千雪走去。
火辣的太远,照在他的脸上。白皙的面色上,太阳穴上高高的突起的青筋,几乎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流动的血液。
宫千雪吃惊地看着属龙语深沉而难以捉摸的面色,紧张地咽下一口气,垂首道:“属统领,发生何事?那玄竹与你说了什么?”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焦虑。若是灭念师太在临死之前,留下对自己不利的遗言,凭借灭念师太的威望,属龙语必然深信不疑。看属龙语此时的样子,似乎对自己带着几分疑虑与顾忌。
属龙语慢慢地抬起头,双目中弥漫着一层深红。那一层深红,忽如两个灌满血的黑洞一般,带着阴森恐怖的冰冷。
“灭念师太传信于我,说是让我休要相信你的话。”属龙语的脸上,忽地露出一抹轻笑。笑得很自然,很轻松。
可是,他的身体却散发出一股噬骨的寒气。
只有杀性到了极点的人,才会有如此重的杀气。宫千雪见过属龙语杀人的样子,越是笑得灿烂,便是杀性已经到了极点。就像当日面对着杀手的时候,属龙语便是这个样子。在那张笑脸的下面,便是阴狠毒辣的杀出。
宫千雪的眉头,轻轻皱起,唇边扬起一丝轻笑,双目中似乎带着无尽的落寞与忧伤,点头道:“也对,在灭念师太与奴婢之间,不要说属统领,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会相信师太的话。”
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属龙语血红的双目,轻声道:“可是,龙语哥哥,你相信我么?”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与半分的吃惊之色。那平静的笑容,在唇边勾勒出一抹醉人的,细如绿豆的酒窝。
属龙语的拳头,慢慢地握起,忽地发出一声冷笑,摇头道:“我不信,我谁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身子一动,带着一阵狂风,吹到了宫千雪的身边。
那凌厉的劲风,扬起了宫千雪脑后的长发,如同急流冲过一般,几乎让她的身子站立不稳。
白皙细嫩的手指,带着几分冰冷,闪电一般地落到宫千雪的喉咙上。属龙语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轻轻地凑到宫千雪的耳边,道:“其实,信与不信,何需如此费事。此时灭念师太已死,只要我杀了你,何需纠结到底该信谁呢?”
他的口气,带着无比的温柔与怜悯,就像是分别已久的恋人,重逢之后的那种倾不尽的思念,道不尽的柔情一般。可是,那血红的双目,却带着两道锋利冰冷的寒光。
宫千雪微微一笑,双目中没有丝毫的惊诧与慌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头道:“也是,奴婢不过是贱命一条,若是影响了统领的心情,便是奴婢该死了。”
双目中带着无比的轻柔,舔了舔嘴唇,道:“若是统领此时杀了奴婢,也算是奴婢修来的福分了。”
属龙语眉头一皱,捏在宫千雪喉咙上的手指慢慢地收拢。宫千雪的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慢慢地闭上眼睛,柔声道:“我只能死在一个人的手上,那便是属统领。否则,纵是死,奴婢也不会瞑目的。”
“哈哈……。”属龙语仰头发出一声狂笑,那笑声犹如沉钟巨响一般,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威慑之力。宫千雪只感觉带双耳一阵生疼,伸手捂住耳朵。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杀你的,所以你才如此的有恃无恐,对么?”属龙语咬着牙齿,逼视着宫千雪。他从宫千雪的双目中,看到一种平静。哪怕是属龙语的双手上灌满了真气,只要稍稍用力,她的喉咙便会像是熟透的瓜蒂一般,无声地彻底断落。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与害怕。就像充满着无比自信的赢家一般,对那种唾手可得的成功拥有着一种志在必得的沉稳与平静。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心无旁贷的人,心中存有一种无愧于心的自然,才能有着如此沉稳干净的气势。
若是一个心中有鬼之人,在面对着死亡的时候,断然装不出如此泰然处之的平静。宫千雪似乎在任何时候,都能平静地面对着发生在她身边的所有事情。
也许,一个人对所有的东西都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预料之中。没有了希望,也便不会有失望。
泪水,无声地顺着宫千雪略带苍白的脸颊上滑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潮湿的双眼忽地变得冰冷而锋利,轻轻地瞟过属龙语的脸,惨然一笑,道:“奴婢在统领的身边,从未有过自信之态。奴婢深知自己的身份,永远都配不上统领,所以,只有祈求上天,至少能让奴婢死在统领的手上,这样,纵是来世也能追随统领了。”
抬手擦去腮边的泪水,紧紧地皱着眉头,咬牙道:“可是,为何统领就是要奴婢的命,也要如此的吝啬,你可以杀我,可是我不要自己的形象在你的心中是罪该万死的样子。奴婢就连起誓之资都没有,所以我希望统领能相信奴婢一句。我宫千雪生死无关天地,无关他人,原本便是贱身之命,能有统领信宠,已经足够,我还有何理由做出有损统领与元帅之事么?”
属龙语身子一动,沉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师太让玄竹师傅传信与我,说是不能相信你?”
宫千雪惨然一笑,轻松地吐出一口气,黯然道:“你与师太的交情,奴婢早已经知晓。更何况,师太还是属元帅的恩师。凭借奴婢之资,若是统领相信了奴婢,而不相信师太的话,恐怕才是真正的逆天之愚。”
说着,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唇边带着一丝轻笑,柔声道:“能死在统领的手上,也是奴婢之福。只是,希望日后在宫中,你们兄妹要多个心眼,那深宫恶斗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残忍无情。”
轻轻地抬起头,笑容依旧带着无比的灿烂,柔声道:“来罢,你是应该谁都不信,信自己才对。”说着,慢慢地闭上眼睛。
忽地,属龙语的身子一摇,右手卷到宫千雪的腰上,双脚一动,楼着宫千雪的身体,飞身落到马背上。
厚实的唇,带着几分冰冷,凑到宫千雪的耳边,沉声道:“我若是相信玄竹的话,又如何会将她交代之言告诉与你呢?”若是属龙语对宫千雪心存疑虑,凭他的性格,无需任何废话,出手便取了她的性命。
宫千雪的身子,忽地发出一阵颤抖,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哽咽道:“为何,为何你要如此惊吓我?奴婢不怕死,可是统领若是不相信奴婢,奴婢情愿万死,也不会苟活于世。”
属龙语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宫千雪的腰,正声道:“休要胡说,我说过会护好属芳与你。日后不管发生何事,你与属芳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
宫千雪点了点头,心中带着无比的惊喜和意外,颤抖的手落到属龙语的手上。
冰冷的十指相扣,掌心之中慢慢地生出一股暖意,无声地扩散开去。
高头大马发出一声咆哮,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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