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大堂里就要上演一把强压民男的戏码,俞子岑脸色一沉。
“恬不知耻的女人!”
“啥意思?”闫金娇一愣,问秦楚楚:“他骂我不知耻?”
“这个……”秦楚楚挠挠头,一看就知俞子岑生气了。
任谁被半道抢劫都不会开心,何况他还存在人身威胁。
想了想,秦楚楚把闫金娇拉到一旁,“大王不妨听我一言。”
“怎么,你认识他,要帮他说话?”
秦楚楚没有否认,道:“虽是帮他说话,但有没有道理你听听看?”
闫金娇把玩着手上鞭子:“你说。”
“你若真心想要个压寨夫人……额压寨丈夫,就得花费些时间和功夫。”
秦楚楚道:“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被这样欺负肯定心里不忿,一旦种下仇恨的种子,这日子还咋过?”
“别忘了……来日方长。”
最后一句总结,闫金娇若有所思。
秦楚楚轻咳两声,压低音量:“最后行不通了,再用强的也不迟,此乃下下策。”
闫金娇看了看那俊秀的小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没有半点手脚功夫,拿捏起来轻而易举。
“还是楚楚想得周到。”她连连点头。
边上的闫金石哼了一声:“帮他说话,莫不是也看上人家了?”
“去去去,你已经有女人了,就别盯着我们楚楚。”闫金娇把自家老弟怼了回去。
她对他屋里那对姐妹花特别瞧不上,就因为之前的小插曲。
如此这般,阳安城的贵公子俞子岑,就这么在桥义寨落户了,暂时保住了贞懆。
他被安排在闫金娇的院子里,作为大王,她院子最大,空屋也多。
对此没人会有异议,都带着调笑揶揄意味,秦楚楚更不会多嘴。
相识一场,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何况闫金娇这人吧,确实仗义,虽是土匪也不见得坏事做尽。
除去两情相悦这一点,这事未必杯具。
眨眼间半个月过去,育苗地里的谷种已有人巴掌那么高。
偌大的一片水田等着人们插秧,去年年底开垦出来的小山包,也养得不多了。
吸收了草木灰的肥料,加上河水滋养,原先略有点贫瘠的黄土,变得肥沃起来。
正值农忙之际,西北方再次传来战报。
百晋大军攻破鱼龙坊!
北梁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敌军将长驱直入,剑锋直指君王所在之处。
不仅如此,那些逃难而来的难民们,还带来百晋胡太深残杀俘虏的消息。
胡太深是此次战役中得到百晋重用的将军之一,据悉此人生性残暴,对待俘虏逃兵绝不手软。
便是妇孺撞于刀前,也一视同仁,杀光了事。
这么个不妙的消息,想也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啵,人们争相走告。
本身国家战败,已经足够百姓们恐慌了,因为动荡所以不安。
再听闻那些俘虏都没有好下场,被侵占的领地,也不知城里人是死是活,霎时人人自危!
秦楚楚为了跟进时局,每个月都会抽空一两次进城探听消息。
依旧是她常去的茶馆,听见了她第一回过来时听过的名字。
奉命镇守鱼龙坊的小玄王失踪了。
当初说书先生谈及冒死进谏的北宣公一家,君王一怒,世家子弟顿时为奴为娼。
说起那娇滴滴的孙小姐,被发配到曾经有过婚约的小玄王军帐里做军伎。
现在人战败失踪,生死未卜,还有人说北宣公那小孙女也一同失踪了,不知他们是否有在一块。
可惜当下不比曾经,小玄王与孙小姐的儿女情长早已无人在意。
大家忧心的是,北梁失去这个得力将王,还能派遣谁去与百晋一战。
综天身为一国之君,刚愎自用,听不得忠言逆耳,朝中早已没有可用之人。
派遣过去求和的使者均以失败告终,百晋得势,摆明了不吞并、不罢休。
北梁眼看着就要完球了,阳安城的百姓无不战战兢兢,因为从百晋进攻方向看,他们正好处在行军路线的侧方。
很有可能大军压进之际,顺手就把阳安城给毁了!
说起这个,茶馆里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议论要如何躲避即将到来的灾难。
有钱的有能力的,可以处理掉产业,往别处奔走。
不过现在到处都不安全,该往何处去并不好说。
并且路途遥远,搬迁不易,路上还很多趁乱打劫的……
叽里呱啦讨论了一堆,到后面几个老大爷差点没哭起来。
青年壮丁大半被征兵走了,留下一群老弱病残,面对各方面压力,心情可想而知。
秦楚楚听得差不多了,选择离开茶馆,回去问殷羿丞。
殷羿丞手里掌握的消息绝对比茶馆里的更多,还更全面。
阳安城内的氛围愈加不比从前,所有人都在找后路。
秦楚楚这次出来添置货物,一个劲往多了弄,把人家作坊里的库存都掏光了。
正巧有的商贩准备举家避难的,手里能处理掉的货物,全都降低价格卖出去。
战火绵延,对百姓生活中的影响是很大的,交易市场首当其冲。
不过对于使用系统的秦楚楚没有妨碍,她尽管多备货,以免到时真正乱起来,买不到自己想要的。
回到寨子之后,转身就去找殷羿丞打听情况。
为了避嫌,秦楚楚很少到殷羿丞的院子来。
她不像他那样能飞会跳,来的时候都要光明正大,别人的眼睛看着呢。
殷羿丞院里空空荡荡的,大概他入住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小小的厅堂也没有多余的摆设,这里是接待外来者,喝茶的地方。
秦楚楚有幸的被请入里间,他的卧室。
才发现内有乾坤,特别是那床被褥,一看就做工精良,大概整个屋子最醒目的就它了。
殷羿丞在架子上的水盆边净手,修长的指尖,根根分明。
秦楚楚让自己挪开视线,问道:“殷大哥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你想问什么。”他头也不回。
“阳安城这边若是遭殃了,桥义寨会不会受到波及?”她直言问道。
凡事安全为主,人总是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丹南谷易守难攻,桥义寨落座于此,不会。”殷羿丞摇摇头。
秦楚楚闻言双眼一亮:“真的么?”
殷羿丞道:“若无意外的话。”
寨子里这群小喽啰,被他训练了几个月,早已脱胎换骨。
不说外出对打,单单顺着有利地形防守,没道理守不住。
“不过照这情形下去,阳安城也许会被毁掉。”他突然话锋一转。
秦楚楚愣了愣:“毁掉?”
“无非就是杀人焚城那一套。”殷羿丞拿起干净的帕子,把手上的水珠擦干。
可怕……
秦楚楚捧着下巴叹口气:“看不透。”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体会一把冷兵器时代的战争。
心情有点复杂……
作为战败方,肯定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
“害怕么?”殷羿丞回过身来。
秦楚楚迎上他的目光,笑道:“怕什么?”
殷羿丞弯了弯嘴角,走向自己床边的那个柜子:“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进来吗?”
“为什么?”秦楚楚反问。
通常情况下,谁会在卧室接待外人,除非——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殷羿丞捧着他的秘密出来了。
一个木质雕花首饰盒,看外形做工精美、漆色亮丽,价值不菲!
秦楚楚的目光随着它挪动,最后被放在桌上,她的面前。
“打开看看。”殷羿丞往前一推。
“这是什么?”秦楚楚歪了歪脑袋,问道:“是你的机密?”
他但笑不语。
首饰盒挺大个的,跟个小枕头一样。
秦楚楚心怀好奇,打开盒子一看,发现里头没有机密,都是金贵的饰品。
“这是……”
所以首饰盒里面装的就是首饰?
害她白期待了,想那么多,不过……“这些东西看上去很值钱啊。”
殷羿丞随手拿起一枚玉佩,道:“比黄金值钱,这些跟你买药,够吗?”
“什么?”秦楚楚低头看向这么大盒东西,连忙收回自己的手。
上好美玉,要是换算成黄金不知价值几何,再等价换成药品??
“你要多少药?”她摆摆手道:“这么多我可能搞不定。”
金银珠宝又不能在系统上直接交易,她要买入那些对方感兴趣的物品,一桩买卖才能达成。
“楚楚不必有压力。”殷羿丞长臂一伸,把人给拉回来。
笑道:“有多少给多少,剩下的都是你的。”
秦楚楚双眼一亮:“这么好说话?”
那她可不可以贪心地全部拿走。
殷羿丞被她那毫不掩饰的财迷模样逗笑了,道:“自然是真的。”
“可是你要那么多药品做什么?”
秦楚楚想起他的那个家族传说,挠挠头道:“你准备[功盖其主]了么?”
“很遗憾,在下胸无大志。”殷羿丞摊手否认。
一拂袖在桌旁坐下,道:“无非是为了自保罢了。”
自保先备药?这是什么逻辑……
秦楚楚摸摸下巴,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准备把曾经的下属弄寨子里来,他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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