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看看楚楚姑娘的打扮,简直跟城里大家小姐一个样!”
“她还牵着马呢!”
闻讯而来的人们起初被银狼占据了所有注意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惊讶不已议论纷纷。
“在城里靠皮肉吃饭就是来钱快啊~”
“竟然还好意思回来显摆,没有父亲的闺女就是缺乏教养……”
“何止是没有教养,也不想想她与自己继父做了什么勾当,啧啧,我都不敢说出口!”
秦楚楚挑挑眉,清楚的听见那些人把她说得跟拜金女无异,一口一个不要脸。
其中说得最欢的是村子里蔡大娘,这人算是出了名的长舌妇,专爱打听人私事,恨不能把所有丑闻公之于众。
这会儿老村长和他媳妇蒋氏也在,他们当即冷笑一声:“小丫头片子,有能耐了啊?”
那满是不屑的目光,毫不遮掩。
“这种人可不能放任在村子里。”
蔡大娘跟蒋氏走得近,说白了就是半个狗腿子,当下就在一旁出主意。
秦楚楚环视她们一眼,双手环臂道:“一个个说得言之凿凿,不知道还以为你们都有千里眼。”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蔡大娘笑道:“人在做天在看呢!”
“行,”秦楚楚在一个石墩上坐下来,一手抚着银狼的脑袋,道:“今日我回来本就是为的这事,有什么当面对峙便可。”
那群人顿时窸窸窣窣起来:“听听,果然是回来找刘自贵的……”
“刘大家的真是好福气哟,看她那小脸蛋……”
“那头狼是怎么回事呢,竟如此乖顺?”
没一会儿刘自贵便被人叫来了,他本在田地里干活,村子进了狼还跟秦楚楚有关,立马就有好事之人去叫他。
他们不无看好戏的神情,郑氏和郑未平都来了。
“楚、楚楚!”刘自贵扛着锄头,看这一堆人围观的架势,有些不知所措。
他时常出入村子,最明白发生了什么,而秦楚楚此刻面无表情,无疑是生气的,她身旁还跟着一只大狼!
“刘自贵,你且说说,跟秦楚楚是什么关系?”蒋氏自认在场之人她最大,率先发问。
“她是我继女,能有什么关系?!”刘自贵才不上当。
他一手摔下锄头,没好气道:“你们这一张张嘴,最爱胡说八道!”
“哎哟,这都护上了?”蔡大娘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道:“哪个做贼的敢承认自己是贼,一个姑娘家不干不净,就是沉塘喂鱼,鱼都不吃!”
“就是啊,看看她穿得多光鲜……”
“别别别,这大姑娘沉塘了未免可惜。”郑氏连忙张嘴吱声,道:“当初我们未平对她那般好,不想是个不贞不洁之人……”
旁人嗤笑着打断她:“郑氏,你们郑家不会是想收了她吧?”
被戳中心事的郑氏面上一僵,她瞥向秦楚楚的衣着和马匹,道:“人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她能给我郑家留下一儿半女,那便让她多苟活几年。”
那语气满是施舍,左右邻居听了却想笑。
郑氏这人眼皮子浅,多半是打人家银钱的主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扎堆去了!
“那不成,”蒋氏驳回了她,瞪着秦楚楚:“小小年纪不知廉耻,竹排村容不下你!”
当初她的傻瓜儿子,因为秦楚楚开了院子门,还得他闹了大笑话。
虽说村长夫妻俩平日没少因为儿子痴傻被人说事,但那样一个丑闻,实在让他们脸面无光,早记着仇呢。
蔡大娘叫嚣道:“这就把她处置了吧!”
秦楚楚对此翻个白眼,她站起来道:“你们七嘴八舌的说了许多,不如统计一下我有何罪?”
“你一个未出阁姑娘,做那等皮肉生意,还跟自己继父有染,这就是你的婬荡罪!”
“证据呢?”
秦楚楚摊摊手,看着他们面面相觑,然后便开始骂人。
农妇们骂人可是很厉害的,一人一句,语调激昂,此起彼伏。
秦楚楚大致统计了下,无非说她恬不知耻、家里银钱来历不明定是卖肉、刘自贵看她的目光暴露一切。
“说完了吗?”她打断他们:“还以为多有能耐,原来不过是用口水造谣。”
蔡大娘被噎了一下,气哼哼道:“看这死丫头,就是欠教训!”
她上前两步,看那样子似乎想动手似的。
秦楚楚迎上她,先她一步揪着人的衣领子把人提起来。
众人一片哗然,因为突然的变故寂静下来,这位唾沫横飞的蔡大娘本身体型较小,竟被拎离了地面!
“臭丫头你做什么?!”
“啊啊!打人了……”蔡大娘吓得挣扎起来。
“你们没有证据,我有。”
秦楚楚一手拎着人面不改色,环视她们道:“第一,我们家的摊子在上宾街街尾,那是收入来源。”
上、上宾街?难不成是阳安城内那个繁华街道……
“第二,没本事的人才需要倚靠皮肉,我需要么?”她歪了歪脑袋,冷冷的盯着蔡大娘。
后者被这个眼神吓得一个哆嗦,什么也骂不出来了。
村里这才想起,秦楚楚突如其来的神力,那可是当众掰断过木头的!
原先还有人心存怀疑,这会儿亲眼看到蔡大娘被提起来,再无人不信。
“第三,”秦楚楚把这妇人给扔到地上,拍拍手道:“蔡大娘是觉得我继父挺不错是么?你必然是看得上他,才会觉得旁人不嫌弃。”
嗯?
大家愣了愣,才意会过来她的意思。
刘自贵是什么样的人村里知根知底,再清楚不过,若是他有点本事有点魅力,也不至于成了老光棍。
后面方二娘带着孩子改嫁给他,村里人都说他幸运,不然孤家寡人啥也没有,老了连个侍奉疾病的人都找不到。
那方二娘本身黑瘦,虽说长得不差,但带着孩子,配个光棍也差不多。
只是秦楚楚不一样啊!
正值妙龄、含苞待放,就那小脸蛋就胜过多少村姑了,她还是个伶俐的,好端端怎么会瞧上刘自贵!
便是一个屋檐下日夜相对,那可能性也很低,除非……刘自贵这畜生用了些手段。
不过眼下看着蔡大娘被提起扔下,颠面团似的,有这样的能力,很显然秦楚楚不会被捏圆搓扁。
场面瞬间来了个大反转,刘自贵像是被提醒了一眼,顿时挺直了腰板子。
“老陈,我让你做了那么多竹签竹筒,可没少你工钱!”
被点名的看热闹的老汉愣了愣,随即摆摆手:“我、我可不知道你拿去做什么……”
“当然是做串串香,”刘自贵哼了一声:“你们可知上宾街的租金要多少?说出来怕吓着你们,六七百个铜板!”
“哇!这可是真的?”
“尽吹牛吧,他刘自贵何曾有这能耐……”
“可是这次回来看样子是真打算盖房子呢……”
大家议论纷纷,关注点也从秦楚楚身上挪开了。
“不相信的人尽管进城看看,凡事眼见为实。”秦楚楚去树下解开缰绳。
牵着马儿出来,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把村民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上哪去?”刘自贵连忙问道。
秦楚楚居高临下地瞥他们一眼:“家里还等着竹签竹筒用,父亲可动作快些。”
说罢一夹马腹,窜遛而出。
马蹄嘚嘚,跑得并不快,知道走远了才加快速度,身后银狼一跃而起,瞬间跟上。
“这秦姑娘当真不一样了……”
大家呐呐的目送她远去,方才那说话的神情、语气,再到翻身上马的动作,无不是一个村姑该有的气度。
想来这两个月在城中着实蜕变许多,对于她众人还有诸多疑问,但却是很难把她跟刘自贵联系到一块去。
村子里会怎样议论,秦楚楚无从得知,也不感兴趣。
她故意走这一遭,就是为了装逼的,衣服也好马儿也好,要把那些人镇住,她的话语才有说服力。
离开之后想必又会兴起不少传言,特别是还有银狼这个意外‘助攻’。
但总不会一面倒的全是恶意言论。
秦楚楚一口气跑出很远,才慢慢减缓速度,扭头看向银狼,它面无表情,却无端透着乖巧。
“吁!”秦楚楚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就要进城了,这里山林茂密,你快点走吧。”
她对银狼说话,后者也不知听懂没有,只是看着她。
秦楚楚下马,忍不住又想对它摸摸头,这次没能得逞,它躲开了。
“方才在村子里,你为什么那么乖?”秦楚楚觉得好笑,这头狼不会是为了配合她,暗自忍耐被摸头吧?
“人言可畏,总是有那些没由来的猜忌,我原本还想着若是镇不住他们,就让你去吼两声助威的。”
说到这秦楚楚自己笑了起来,万一这头狼不给面子,她就丢人了。
银狼忽然动了起来,它迈着矫健的步伐,绕着她来回走了几步。
甚至还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拱她双腿,秦楚楚挑挑眉:“怎么了?”
不是一直躲着不让摸么,这会儿学会卖萌了?
“嗷呜~~”它低声叫了两句,一旁的马儿吓得腿软。
秦楚楚揉揉它脑袋:“……你,你不会是在撒娇吧?”
掌心下的身躯似乎僵了一下,秦楚楚看不出它神色,只是好似有点不寻常?
忽然一个猜想跃入她心间,她顿时明白了:“莫不是你主人让你来找我拿药的?”
秦楚楚可记得那殷公子对此颇为执着,先后两次去翻动她东西,虽说留了金子做补偿,但做法可不怎么君子。
这次居然又一次利用银狼,没想到他这么有心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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