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自相矛盾到不可思议的问题。
因为职业杀手杀人一般都会提前踩点,他们会将时机把握得非常好,然后在预定的时间内迅速出击、百发百中。正是基于此,这类有准备的预谋杀人比临时起意的突发性杀人更加隐蔽,也更难侦破。
但再隐蔽的谋杀也是谋杀,都得由凶手操作完成。既是人为,便不可能做到从未发生过般毫无痕迹,所以现场找不到任何线索的唯一解释,依然与征东将军遇害的情况相同。也就是说,在征西将军府中也隐藏着一位帮手,这位帮手,专门负责职业杀手行凶离开之后的所有善后工作。
而对于职业杀手来说,独来独往乃是常态,帮手却是累赘。因此替他善后的帮手十之八.九是幕后操纵的雇主所设,与职业杀手本身无关,或许,职业杀手压根不知道有人在帮他善后。
这就非常奇怪了。
通常情况下,一起谋杀知情者越少越容易成功,凶手也会更加安全,那么雇主为何要弄出那么多帮手来参与谋杀呢?并且,他是如何在军营般铜墙铁壁的征东将军府和征西将军府同时都埋下眼线帮手的?倘若他有这般逆天的本事,为何不亲手杀死两位将军,偏偏要多此一举去买凶杀人?即便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难道就不怕大理寺抓住一两个知情者后顺藤摸瓜,最终引祸上身无法自保吗?
可如果相助职业杀手完成善后的帮手就是雇主自己,他是怎么做到的?就算他是征东将军或征西将军曾经的旧部,最多也只能服侍其中一位主子吧,他倒是如何同时取得征东将军和征西将军信任,随时随地往返于两座府邸之间而不露出丝毫马脚的?
怎么想,林墨都觉得这位雇主元凶在画蛇添足、作茧自缚。
见林墨蹙眉沉思,久久不言语,白懿轩柔声劝慰:“若实在想不明白就暂时放一放,也许很快我们会发现新线索加以佐证。”
顿了顿,他又道:“我现在倒是好奇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墨儿你将时间估算得如此精确,可否有注意到……”
林墨的思维本来还纠结在帮手问题上,突然被白懿轩打断,竟福至心灵脱口道:“从卯时半到巳时半有两个时辰,征西将军为何一个回笼觉能睡足足两个时辰?倘若这两个时辰他并未入睡,那他将自己关在卧房内,究竟在做甚?”
“没错,就是这个问题!”白懿轩眸中登时溢出一抹极为罕见的兴奋:“我分析来分析去,总觉这才是本案的重中之重。只要我们能搞清楚征西将军那两个时辰究竟在做甚,他又为何一定要将自己独自关在卧房里,那么所有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这话让林墨猛地打了个激灵,想都没想便道:“害怕,懿轩,他在害怕,所以才表现得如此反常?”
“害怕吗?”白懿轩蹙眉:“你是说,征东将军的突然被杀,令征西将军预料到他自己也将面临死亡,所以他急急忙忙将自己关起来独处?以此来躲避凶手实施自保?”
“对!”林墨索性将自己方才纠结的帮手问题一五一十全部说给白懿轩听。言毕,她微微沮丧:“我怎么想都无法确定帮手究竟是雇主元凶本人,还是他安插的眼线。似乎哪一种都有可能,又似乎哪一种都极其不可思议。唯一能确定的是,征西将军今早已经感觉到身边有人要加害他了。”
“这一点我赞同。”白懿轩点头,思忖片刻又道:“不可思议并不代表绝无可能,有时候找不到理由解释的原因,正是因为它就是真相。你现在纠结的只是雇主本人或者他安插的眼线帮手,是否有能力同时取得征东将军和征西将军的信任,能够随心所欲地在两座府邸之间游走?可如果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现实中当真存在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那么,所有悖论就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只是,在这些悖论合理化之后又出现了新问题。那就是二十年来都与征东将军和征西将军相安无事,并让他们无比信赖的这个人,为何偏偏现在要买凶杀死或配合职业杀手杀害自己的主子?”
“契机!”
“什么契机?”白懿轩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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