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死胡同,钻进去之后,哪怕你一直跑一直跑,却始终不能跑到终点,反而会把自己越绕越晕。
这是不是就是白懿轩给她留下这样一封书信的根本原因?
白懿轩昨晚就发现东柳村是个巨大的漩涡,所有被卷进来的话题都莫名其妙,不但能逐一推翻,还互相矛盾,让人根本无从下手的同时,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清晰的危险和阴谋的味道。
所以,白懿轩才表现得如此矛盾,想提示什么,却在宣纸上留下大片空白,不知从何说起,对不对?
面对这样的结果,刘诚也哑口无言。
将以讹传讹的五人教训一顿,刘诚带着林墨向村长告辞。
待走到无人处,刘诚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终于打破沉默:“墨姑娘,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俩都是笨蛋!”林墨道。
“嗯?”刘诚登时一头雾水。
“我这样跟您说吧刘捕头。”林墨轻叹一声:“您瞧,今日我们来东柳村前后盘问了那么人,但您觉得,我们可发现了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吗?”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刘诚心坎儿上。
想都没想,刘诚脱口道:“还不是那个李文修?”
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刘诚却用了肯定的口吻,林墨便知他和自己想得一样。
眸中滑过一抹欣慰,林墨苦笑道:“对!就是李文修!
我想了很久,发现,不管东柳村这些人说的话多么可疑,也不管他们有没有撒谎,其实最终都围绕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李文修。
而所有莫名其妙、看起来毫无头绪的问题,都隐藏着同一个共性。
那就是,李文修这个人不正常!
因为李文修的不正常,与他接触的所有人都变得不大正常。
而他们这些人的不正常,直接把你和我,还有我表哥,都拖进了一个类似于漩涡般的怪圈。
所以,我基本上能肯定,就算我们见到了李文修的所有学生,也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我终于明白表哥留书的真正涵义了。
其实说白了,表哥只想表达一个意思。
他想告诉我们,东柳村是个谜,隐藏着无数阴谋与危险。而解开这个谜团唯一的钥匙,就是李文修。”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放弃所有的谜团和所谓的线索,只抓住最关键的那个。”
刘诚脱口道:“墨姑娘是说什么都不管了,咱们只盯着李文修吗?”
“对!”林墨的声音里充满坚定:“现在,不管东柳村有什么秘密,也不管是谁在主导这一切。刘捕头,我们都必须即刻回西柳村去。
我们要不惜任何代价救活李文修,一定要让他赶紧醒过来,亲口告诉我们真相!”
“万一他醒来之后依然疯疯癫癫,什么也不说怎么办?”
“不说?没那么容易!”林墨眸光一黯:“谁作孽,谁承担!既然他杀了人,那么,就算是隐藏在心底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魔鬼作祟,我也一定要撬开他的嘴巴!”
二人才出了东柳村,林墨突然抓住刘诚的胳膊大喝道:“停下!”
“怎么了?”刘诚吓了一跳。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
不等林墨说完,刘诚如同福临心至,脱口道:“墨姑娘可是想步行走回西柳村去?”
“咦?”林墨颇为惊讶地看向刘诚:“你倒是猜得准!”
刘诚立刻傲娇地挺挺胸膛:“就这么一条路,墨姑娘突然停下,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好吧?”
浅笑着摇头,林墨问:“那刘捕头可愿陪我走上一走?”
“我倒是无妨,可天马上就要黑了,墨姑娘可坚持得住?”
“天黑了才好,黑了才能更进一步还原前天夜里李文修从东柳村潜回西柳村的真实情形。
刘捕头,我就是要亲自走一走,看看到底是不是所有的线索真的都是一团乱麻。
看看是不是我们真的无法理出半点头绪。
也看看,李文修究竟在路上撞见了什么鬼,才会将这区区五六里地,走上整整半个时辰。”
既然带着目的而来,便不可能说说笑笑。故,刘诚让马儿先回去,自己跟在林墨身后,压着步子慢吞吞往西柳村走。
林墨是个小姑娘倒罢了。可刘诚是个大男人,原本就步子大,平日里又风风火火惯了,走了没多久,刘诚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但见林墨在前面走得极其认真,刘诚不好意打搅林墨。索性脱了外袍搭在胳膊上,耐着性子继续走。
好不容易用了半个时辰走回西柳村,刘诚累得腿都要抽筋。
林墨转身时才看见刘诚大汗淋漓,微微愣怔,她问:“刘捕头,你怎么热成这样?”
“可能走的时候太紧张,所以总觉得又热又累。”说话间,刘诚又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他这动作颇为孩子气,林墨不禁失笑:“确实,心理负担过重,我也觉得这么走路非常累。”
想了下,林墨又道:“要不然刘捕头先回去吧,我自己再走上一个来回。”
只听林墨这话刘诚便觉得头大。
但他也明白,无缘无故林墨绝不会在这条路上白白浪费时间。
林墨还要再走,只能说明今日在东柳村的线索林墨尚未理出头绪,想在这条路上找到不一样的答案。
所以刘诚咬咬牙,故作轻松道:“那怎么可以?我今日本就是墨姑娘的跟班兼保镖,眼下天都黑了,主子不回家,哪有奴才偷懒自个儿先跑回去的道理?”
刘诚这话说得谄媚,林墨“噗”地一声,终于被他彻底逗乐了:“说的也是,刘小厮尽忠职守,那便再接再励吧!”
玩笑一开起来,疲劳倒是被赶跑了不少。俩人整理心情,继续数着步子和时间又走一趟。
然而,直到重新走回东柳村,林墨也没发现任何疑点。她反倒逐渐适应了这种慢节奏,大脑都变得空荡荡,步伐亦有些麻木机械。
刘诚的状态显然跟林墨差不多,再次从东柳村返回西柳村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路上都在打哈欠。
林墨不由问道:“刘捕头现在不紧张了吗?”
“走久了便习惯了,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反倒有些困了。只怕继续走下去,我都能这般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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