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才说着话,就见程禄跟程福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
程瑜琛的嘴角抹平,看着一本正经了起来。
程禄眼尖,先看见夫人,忙将步子放缓,同程福一起给程夫人见礼。
程夫人对程瑜琛的这些小厮都是极其信重的,叫他们:“都快起来。你们爷又不肯用丫头婆子伺候,平日里也多辛苦你们几个了。”
程瑜琛:“母亲,他们虽然照顾我,可也有不少人照顾他们,他们不辛苦。”
程夫人转身,教训这个不懂事不会体恤下人的蛾子:“你说说你,不懂得说甜言蜜语也就罢了,连这种伤人心的实话也敢说出来,你啊,遭了这个灾,以后都应该更谨慎小心些才是!可你看看现在你的这口气,要是娶了个媳妇回来,还不得将人气得天天跑回娘家去啊?甜言蜜语得学起来!”
总结陈词完毕,程夫人使劲瞪了程瑜琛一眼。
程瑜琛当然是不服的,随口就道:“那我就找个没有娘家的。”
程夫人头发都炸了:“你说啥?”
程瑜琛张嘴结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现在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只是他一句大实话下去,没有得到众人的敬佩的目光不说,大家看他的表情都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他只得摸了摸鼻子,在亲娘面前认怂道:“我就是顺着您的话说的,没有旁的意思。”
程夫人拍着胸口:“你要吓坏我了,怎么能随便乱说话?我还当你娶个媳妇之前,先要灭了人家全家呢。”
程瑜琛:“我……真的没有那么凶残!”
程夫人反正是不信的,她看一眼四周的小厮,觉得程福几个也是不信的。
程瑜琛不开森。
还是程禄机灵:“夫人,我们之前从转廊那边过来,听见几声猫叫。”
“哎呀,”程夫人忙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小黑这几日要下崽子了,好几天都没什么动静,我得过去看看。”
程瑜琛连忙抓住她:“且慢,让程喜程寿跟着,要生产的猫都份外凶残,小心它抓伤人。”
程夫人一把拍开他:“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人家小黑可是许多公猫都喜欢,还不是最会讨好它的才成了好事?你啊,就学着点吧,连只公猫都不如。”
程瑜琛张嘴结舌的受了他娘一阵喷,这花式催婚,直接让他在众位手下面前的尊严荡然无存。
程寿程喜求生欲极强,连忙跟着程夫人过去,剩下的程福脸上肉团抖了抖,脑袋低得像是被人把脖子拧断了。
最后还是程禄扶着程瑜琛回了卧室里。
程瑜琛这段日子以来,总算是站着解决了一回人生大事,自我其实也别有一番感慨,诸如“等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最珍贵”之类,又有总结“总算我还能失而复得”,“以后做事自当细心谨慎,其实母亲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女人的心思同男人可是大相径庭,不能照着自己的想法去想她们”等等。
程禄很忙,见缝插针的回禀:“……约了中人要卖宅子卖地。”
程瑜琛:“她缺银子?齐九郎没拿回去家用?”
程禄道:“因为九哥救了您,闳县好些知道的人都去他们新宅子那边送了礼的,吕家更是送了厚礼,不过出面接待的却是九哥的爹娘,这其中细处咱们就不知道了。”
齐九郎的新宅子里头也没有下人,所以外头的人除非是进去听墙角,其他是没办法知道人家的家事的。
程瑜琛:“卖就卖呗。”
过了一会儿又问:“想卖多少钱?”
程禄道:“说是连宅子带地一共要十两银子。”
程瑜琛皱眉:“这么少?”
程禄:“也不少了,山上的地不好灌溉,收成有时候好有时候坏,自来是卖不上价钱的,再说现在闳县里头的地也不值得几个钱。”县郊的荒地都没有人耕种。
程瑜琛又问:“那十两银子能买闳县多少良田?”
“良田都有人耕种,恐怕不是那么好买的,若是买荒地,少说也能买上二十亩吧?”凭着齐九郎现如今在县里的关系,他的家人想买无主的荒地,那还不是半买半送?
程瑜琛:“二十亩太多了,她家连下人都雇不起,到时候想累死自己么?顶多种个四五亩就足够了。”
不过他们俩在这里讨论的再热烈,也没有谁敢去苏觅面前哔哔的。
宅子很快就卖了。
十两银子到手,苏觅当初的压箱底嫁妆银子总算是又回来了,如此卖了那宅子,心里也不是多么难受了。
齐太太看了好几眼,苏觅都不为所动,又托了中人:“我想买几亩荒地,劳烦您再跑跑腿。”说着把说好的跑腿钱都给了人家。
中人做成了这桩生意,心里也是高兴,就道:“若是可这这十两银子买,那还真能买不少,咱们这边的地不值钱。”
苏觅道:“既然想买荒地,若是养不过来,也是砸手里,就先买上几亩试试,能见着粮食了,再图其他。”
中人面对她不敢多夸,却对着齐太太夸了又夸,什么“您有个好儿媳妇”、“这精打细算在县里也是出类拔萃”等等之类的话不要钱似的拼命的往外倒。
齐太太心里憋屈,还得点头承认中人说的都对,内心深处的抑郁可想而知。
齐九郎就在这时候回了家。
齐太太的不满到达极点:“你媳妇可能耐了。”
齐九郎当然也对苏觅不满,“她要是不懂事,您就管教她。”
齐太太温温吞吞的开口:“我哪儿敢管她啊?这不把你们山上的宅子跟地都卖了,我略说了几句,你爹还不叫说了。”
又问:“你二哥二嫂是打着搬到县里来的,以后旺哥儿也好进学,他们搬家的时候你能回来帮忙不?”
齐九郎道:“我要是能请下假来就回来,请不下来,咱自家做不了,那就请人来帮忙呗。”
齐太太问:“这么忙吗?”
齐九郎道:“是挺忙的,当然也不是一点功夫都没有,只是请假之外,事情总要有人做,这就得请人替我,找了人来替,人家又不要钱,那之后请一顿酒,京中那酒楼收费,竟没有一家低过一品酒楼的,一顿饭几两银子下去,好不容攒下的都抛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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