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全皇宫的植物都成精了

第54章 离开

  当日,苏氏让陈太医针灸过后,头疼的症状缓解了些许,吃了两日药汤,竟渐渐觉得精神大振,只剩下点隐隐的闷痛不适,痛感不似前几日那样剧烈了。

  两个侍女都啧啧称奇,尤其是丝萝,前儿还在骂世间神医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今儿就开始碎碎念陈太医的好了。

  这日,丝萝便说:“夫人,郡王待您那么好,能不能请他再让陈太医来一次呀?人家都说什么治标不如治本,就算是华佗在世、扁鹊复生,也不可能一次针灸就完全治好了的,还是多针灸几次比较保险。”

  苏氏嗔道:“你这丫头就是个混不吝的,人家可是宫里的太医,平时都是给宫里的娘娘、陛下治病,能答应出宫看我这么个商户女人已经是恩重如山,怎么好再叫人家多来几次?”

  丝萝满不在乎地说:“哎呀,我听人家说,他们这些太医看似尊贵,其实俸禄很低的叻。而且,他们也不是每天都在宫里头候着,总也有回家的时候。咱们可以花钱请他来看病嘛,我才不信,许他几百两他会不肯来!”

  锦绣摇头失笑:“好你个败家的丫头,平时没见你替夫人挣一分钱,花起钱来倒是爽快得很,动辄就是几百两银子!”

  说得丝萝不大自在,她才回到正题:“郡王热心豪爽,咱们承他的情,可也不能得寸进尺吧?小丫头,我看你不是想着夫人早日恢复,而是盼着再见那位小陈太医吧?”

  丝萝脸上一红,连忙为自己辩解。

  锦绣却故意板起脸来训她:“还狡辩!昨儿我都瞧见了,就在门口那儿,你跟他说了好几句悄悄话,说着说着还脸红了!”

  丝萝只得嘟着嘴解释:“你少污蔑人!那陈太医是个浪荡子,竟问起姑娘的事来。昨儿我还训了他一顿,叫他不要痴心妄想呢!我怎么可能对他,对他有情意?哼!不跟你说了!”

  小丫头一甩帘子跑了,听她说话的两个人却震惊不已。

  “等等!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费了好些口舌,锦绣才从丝萝口中问出昨天陈太医的原话来。

  小丫头天真烂漫、不知就里,锦绣却是个心里通透的,立刻便对苏氏说:“夫人,一定是姑娘!陈太医在宫里见过姑娘!姑娘还好好的,真是太好了!”

  苏氏也激动万分,只是她性情娴静,说不出什么欣喜若狂的话,只默默掏出帕子抹眼泪。

  丝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陈太医问那话的意思并不是肖想姑娘或夫人……

  她拍手笑道:“夫人快别哭,这不是好事情么?从前咱们只知姑娘在宫里,却不知具体在哪伺候,寻了几个门路都问不出什么来。这下可好了,咱们赶紧去找郡王,让他替我们问一问陈太医吧!”

  苏氏想到阔别多年的女儿,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滚。

  自从她抛却了过去死守的所谓严正家风,“自甘堕落”地抛头露面经商,家里经济情况渐渐好转以来,她每年都要上京城打听一次,就是想知道女儿止薇的消息,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她也怀疑过,女儿会不会早就被磋磨死在那座深深的宫城里了,可儿子从来都很笃定地用龙凤胎的心电感应来劝她,妹妹一定还活着,否则他不可能一无所觉。

  苏氏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女儿进宫后被哪个贵人改了名字,故而打听了这么多年都没消息,却没想过,她这些年托人打听的对象根本只是些骗钱吃酒的外围太监,哪里又能真的打听到内宫的消息?

  照她本人的心意,骁郡王她是万万不敢攀附的,她也无心再嫁,只是碍于对方先前替自己在蜀地的铺子解决了一桩麻烦,京城重遇之后,她不好意思总将恩人拒之门外罢了。

  外头的风言风语,她也偶有耳闻,只是不放在心上,想着等病好了就尽快离开京城回江南躲个清净,或是继续南下,去江西或徽省打听儿子的消息,总好过在京城每日提心吊胆。

  没想到,女儿的消息居然在这时主动出现!

  一旁的锦绣觑着她的脸色,试探着说:“事关姑娘,夫人还是主动给骁郡王去个信吧?否则,只怕夜长梦多……”

  苏氏胡思乱想了一会,终于点了头,派了稳重的锦绣去传口信。

  丝萝留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哎呀,早知道陈太医认识姑娘,咱们昨天就该主动问他的,锦绣姐姐也不必又跑这些路了,郡王府离咱们这儿好像怪远的。”

  苏氏苦笑,她哪里想得到有这么巧的事,陈太医居然恰好认识万千宫女中的止薇,实在是缘分!

  主仆二人坐立不安地等了大半个时辰,锦绣才回来,却带回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骁郡王突然离京了!

  锦绣没能从郡王府的下人口中打听出更多消息,也不知骁郡王去了何处,只知道他前儿晚上就走了,正好是那天带陈太医过来之后不久。

  最先提出这法子的丝萝十分失望,暗自懊悔,那日要是自己没想歪,当场问一问陈太医就好了。

  苏氏到底比她见多识广些,想到了某个可能,下意识蹙起眉来。

  锦绣穿过起来,想了想却说:“夫人,虽然郡王走了,可咱们还能找其他门路呀。陈太医既然在太医局供职,京里一定有人认得他。我再去几间大的药铺打听下,没准能问到点线索。”

  丝萝立马跳起来:“我也去!药铺我熟!”

  苏氏见状,便打发丝萝出去宋记香铺,寻两个伙计陪她一块去打听,让锦绣留下休息。

  与此同时,宫里头的止薇也听到了骁郡王骤然离京的消息,而且,还是听皇帝眉开眼笑着说的这事。

  倒不是因为霍衍之心心念念着表叔的荒唐第二春,觉着表叔突然离京便可跟那女人一刀两断,而是那封让骁郡王不得不突然搁置续弦计划、赶回吐蕃的密信。

  吐蕃王突然暴毙,没留下遗嘱,也没留下可以继承王位的儿子!

  前任吐蕃老王总共有六个儿子,其中老大、老二、老三都是老王的元配生的,老四、老幺是和大齐公主生的,老五则是另一个侍妾所生。

  骁郡王就是那个老幺,他的同胞兄长四王子命不好,在老王去世时死于乱军手中。

  当时的吐蕃大王子重权在握,又有二王子、三王子的拥护,当之无愧地登上了王位。许是因为四王子死得蹊跷,他也不敢再动老幺,怕惹来大齐的报复,就分了块小封地,将骁郡王远远地打发了。

  这些年,骁郡王也一直很安分。平日里不是治理封地,就是四处游山玩水,时不时还要回大齐住上一阵子,一副对吐蕃王权毫无兴趣的样子。

  时间久了,吐蕃王也慢慢放下戒心,又靠着骁郡王这条纽带,想要利用他在大齐这边讨好处了。今年想要点丝绸瓷器,明年想要点茶叶大米,后年就想要江南瘦马了……

  骁郡王这次突然来京城长住,也是因为不堪其扰,故意躲了回来。

  没想到,几月不见,那位王兄居然就这么死了!

  不管哪朝哪代、什么国家,帝王将相级别的人物都会出现在史书上,他们的死因多半有迹可循,“暴毙”说辞代表的阴谋诡计几乎已约定俗成,皇帝、骁郡王自然也不能免俗。

  骁郡王接到心腹密信,当即进了宫,叔侄密谈一番后,他便快马加鞭匆匆赶回吐蕃。

  吐蕃王没生下王子,他的两个弟弟虽然前两年也病死了一个,名义上还有两个活的可以争一争呢。除去他们,下一辈的成年男丁少不得也有心思。这会儿,吐蕃王城只怕是乱成一团了。

  吐蕃是骁郡王出生、成长的地方,他对那儿感情颇深,碰到这事自然着急上火。可,他那位尊贵的表侄心里却是高兴得很。

  止薇隐约猜到皇帝高兴的原因,也十分理解。

  站在普通百姓的角度,自然不希望王位更迭时发生什么乱子,因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站在本国的角度来看,邻国越是乱成一锅粥,对本国就更为有利,这是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的道理。

  霍衍之甚至打起了小算盘:“可惜骁郡王没什么野心,否则,要是让他做了吐蕃王,朕才算真的放心呢。”

  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国事上,直接就将骁郡王那点风流韵事抛之脑后了。

  不料才过了两天,皇后借着给两位即将及笄的长公主相看夫婿的借口,主动请霍衍之过去坤栩宫,说完了这件事,却委婉地提起了骁郡王那桩“不得体”的婚事。

  她没敢指责骁郡王不识大体、行事浪荡,却借题发挥,口口声声说是为长公主的亲事担忧。

  霍衍之默默地听着,直到最后才答:“皇后既然要专心养胎,这些琐事就先别费心了。相看的事,朕会让贤妃去办,到时名册总不会忘了送一份到坤栩宫来,皇后也不必担心。至于骁郡王的事,本就只是市井传言,并无求证。皇后贵为国母,今后碰上这种事情还是要兼听则明,不能偏听偏信,免得坏了郡王的名声。”

  皇后被说得有些难为情。

  若是以往,她定要引经据典跟他辩两句的,可自从上回熏香一事以来,她见着皇帝总是心虚不已,更加不敢造次,只得讷讷称是。

  又过两日,皇后才若无其事地召见了秦夫人。

  她有些抱怨地说了母亲两句,大意是母亲传来的话似乎不实,害得她在陛下跟前失了体面,落了几句埋怨。

  秦夫人有些吃惊,毕竟她的人手打听得清清楚楚,骁郡王在京城的这段日子,可是没少往苏氏家门口跑。听说,前几日还借了个太医去给苏氏瞧病。

  若不是真对苏氏有心,堂堂一个郡王,哪里至于小意到这个地步?

  “陛下真这么说?”

  她半信半疑地说了太医一事,皇后也纳闷起来。

  “或许是,郡王自个儿跑去太医局要人,陛下并不知情?”

  秦夫人略点点头:“也有可能。陛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盯着这么些小事。你也是,虽说如今养胎最重,可宫里头的大事小情你也不能一概不知啊!”

  她虽心知太医局不归内宫管辖,皇后这边也是鞭长莫及,却心烦气躁地拿这个说了皇后两句。

  秦夫人之所以心中不悦,却是因为那封信没能递到骁郡王本人手里,她的人送信过去时,骁郡王已经离京。

  她心说,这样也好,没了他的庇护,她想要对付苏氏倒是更容易些。

  心中的计划逐渐成型,秦夫人便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陪着皇后说宫里的事。

  说完贤妃如何在前两日的中元祭上大出风头,皇后话锋一转,忽然有些扭捏地说起另一件事。

  “母亲,这话也只是跟您私底下提一提,您可千万别对别人说……”

  秦夫人打起精神:“这般郑重其事,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皇后压低声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陛下,他最近一个月都没召幸过宫妃,本宫觉着有点不大对劲。”

  秦夫人说:“年初那会不是也有一阵这样么?兴许是近来天气热了,国事又繁重,没什么大不了的。像你父亲那样,在军中做武将兵士的,别说一个月了,就是几年也正常的。你如今有了孩子,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皇后却还是忧心忡忡:“可,万一这胎是个公主呢?”

  她如今有了指望,自然不会像年初那次一惊一乍的,还要张罗着给皇帝送补汤什么的。但她就怕自己运气不济,真生下个公主来,又因之前那事失了皇帝的敬重,今后更是连半个子嗣都捞不着。

  皇后此刻担心的却不是霍衍之的身体如何,而是难得清明地怀疑到了另一件事上。

  “母亲,本宫是怀疑一个人。那宫女生得颇有姿色,上回本宫也跟母亲提起过的。本来想听从母亲的意见,将那丫头笼络过来,没想到她半点不识趣。才发配去了浣衣局,没几日居然又找了赵总管的门路,硬是挤到了御前伺候。如今,陛下似乎对她十分器重。底下的小妃嫔说,回回在御苑见着陛下出来散心,后头都跟着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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