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宫中的郎中姓张,平日里阿娇是不大会让他请平安脉,而这一次过来就给阿娇诊出了喜脉,让平时谨小慎微的他胆都要吓破了。
刘彻之前来长门,大家对于阿娇的复宠并没有多吃惊,可是按照日子推算,阿娇这胎约莫是年节前后怀上,那时候陛下并没有……
想到这里,张郎中吓得手微微颤抖,纠结了一阵儿在阿娇的一再追问下还是如实回答了。
谁知主仆二人意料之内的恐惧震惊并没有,二人只是沉默的愣了一下之后,他便被带下去大摇大摆的去领赏了。
让张郎中的小心肝又是一颤。
怀中的金条并没有让他多惊喜,只是觉得不光沉甸甸,还有些烫人。
回到房间的张郎中,顷刻间自己就把那些被灭口的想法给淹没了,吓得手中的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看在夜中仍旧澄黄发亮的金条,张郎中赶紧将门从里面栓上,仔细思索怎么办才好。
这一夜他是睡不安稳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噩梦惊醒,梦里的疼痛感又是如此真实,吓得他赶紧往脖子上一摸。
脑袋还在,还好还好。
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张郎中也不敢再睡,连忙起床去找徐常侍。
徐常侍听闻脸都要堆成花了,连忙又给张郎中一些赏钱,看的不明所以的张郎中更加心惊肉跳。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疯了不成?!
徐常侍明白张郎中的惊恐,适宜他安心,可是张郎中立马给吓跑了,出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徐常侍想,这张郎中不知过年的隐情,对自己的态度也情有可原。
现如今陈娘娘怀孕,他高兴之余也暗暗庆幸自己这半年没有怠慢阿娇。
他又是将阿娇的生活饮食给安排妥当,然后又差人给汉宫报喜,等到忙完这些已经到了下午,阿娇正在院里闲逛。
徐常侍一看见阿娇就赶紧的跪下给她磕头,满脸堆笑一派讨好谄媚的样子:“奴婢给娘娘道喜了!”
阿娇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消息传的倒挺快,然后眉毛挑了挑:“绣春,赏!”虽然她不太想让人知道的这么快,但还是让绣春在身上准备好赏钱,以便讨个吉利。
当然,给徐常侍留着的肯定是最大的。
徐常侍又是一叩首:“奴婢谢娘娘!”
阿娇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淡淡的笑了笑,给他客套着:“徐常侍,本宫这段时间劳您费心了。”
徐常侍不敢托大,连连摆手:“娘娘这么说可折煞老奴了!您本来就福泽深厚,哪里是奴婢这些贱命能比的?奴婢期伴着能沾些您的微末喜气就心满意足了!”
阿娇弹了弹手,笑笑没说话。
等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可派人去宫里报喜了?”
徐常侍面色仍旧笑的同之前如出一辙:“回娘娘,奴婢已经差了两个机灵的宫人去给陛下报喜了!”
绣春听闻面色有些着急,而阿娇神色淡淡的,像是在意料之中。
思索了一阵儿,又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期待写,然后轻笑了一声:“陛下知道了就好!”
若是不熟悉的人看,肯定觉得阿娇是期盼陛下知道的,其中也包括徐常侍。
他以为自己自作主张的报喜让阿娇开心,准备在说一些讨喜的话锦上添花一番,可是阿娇却挥了挥手:“如此甚好,你先下去吧!”
徐常侍一愣,让准备好的话全都憋在了肚子里,不过阿娇贵体为重,他自然也只能应着:“诺。”
等到徐常侍走出去,绣春又不放心的追出去目送他走远,这才放心的回道阿娇身边,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陛下现如今马上就要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阿娇倒是没见多紧张,只是把玩着裙摆上的翡翠禁步,今天让他们准备什么膳食好呢?
漫不经心的眨了眨眼睛:“知道便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绣春着急之后变得有些蠢,看着阿娇呆呆的问:“那他要是过来了怎么办?”
蛋羹?蛋羹好像也有些腥。
阿娇想了一会儿蛋羹,决定还是放弃,可在绣春眼里还像是并不怎么在意:“来就来哇!我还能不让他来怎么的?”
绣春着急的涨红了一张脸:“小姐!”
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这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真是急死她了!
绣春……香椿?这个时候香椿好像还不错。
“好啦!”决定好吃什么之后阿娇笑着打断她,然后又扯了扯禁步:“今晚吃香椿吧?”
“香椿?”绣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意识到刚才阿娇压根没仔细听自己说,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啊!”
阿娇摆了摆手,真正的回过神来:“他早晚都要知道,所以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差别?”
听见阿娇这么说,绣春想了想,面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小姐说的对,在这长门之中有些事不是她们想瞒就能瞒住的。
绣春终于平静了下来:“那陛下来我们要如何是好?”
阿娇伸了个懒腰:“既来之,则安之。左不过就是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绣春紧紧锁着眉头思考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小姐,绣春听不懂。”
阿娇一愣,突然想到她连大字都不识几个,那里能懂得这些话的意思。
不过看着绣春认真锁眉的表情,阿娇立马捧腹大笑:“哈哈哈哈……绣春你太好笑了!哈哈……”
绣春涨红了一张脸,窘迫的跺了跺脚:“小姐你真坏!就会笑话奴婢!”
阿娇笑了一阵儿忽然想到自己不能笑的太放肆,连忙捂着嘴克制自己的情绪,可绷不住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
绣春扁了扁嘴,眼角染上了一些晶亮,阿娇见状连忙将绣春拉过来,看着她紧张的道着歉:“好绣春,你别难过了!我不笑你了还不成吗?”
绣春听闻眼中的泪水立马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眼簌簌的落着:“小姐……就会欺负奴婢!”
阿娇看着绣春来真的了,连忙给她擦了擦眼泪,温言哄着:“好了你只要不哭我便不笑话你了!”
绣春吸了吸鼻子,然后委屈巴巴的看着阿娇:“小姐说真的?”
阿娇拍胸脯保证:“自然!”
绣春听闻变脸比翻书还快,将眼角的泪水拿帕子拭去,直接冲着阿娇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如此咱们便去找小厨房弄些香椿吧!”
对于绣春变脸比翻书还快,阿娇可是领教过不是一次两次,可每次就觉得绣春真厉害!
*
刘彻初初听闻阿娇怀孕的消息先是不敢置信,后来又问着高福确认了两边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这下直接将手中的竹简给扔到了桌上,连衣服都没换好便让宫人们备马,急匆匆的赶去了长门宫。
可他接到消息晚,到了长门宫天也都已经黑了,阿娇也早早的吃完东西,泡了个脚准备一会儿好好休息。
只是刚洗完脚就听见外间刘彻高声叫喊的声音:
“阿娇!阿娇!”
阿娇听见刘彻的声音忍不住皱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到了。
而绣春听闻此声则是紧张的看了阿娇一眼。
阿娇则淡然对着绣春笑道:“一会儿不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进来,听见了吗?”
绣春撇了撇嘴,十分害怕小姐受欺负,不想答应她,可阿娇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听见了吗?”
绣春这才不乐意的点了点头。
她的答应也让阿娇松了一口气,只要绣春安稳,她就有把握在刘彻那里全身而退。
随着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她寝殿的门也被刘彻推开,阿娇看见他过来连忙上前礼数周全的行礼:“妾身参见陛下!”
刘彻大步直接上前扶住了阿娇,然后借势将她揽在怀中开门见山的问:“高福说你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可是真的?”
阿娇环着他,埋首在他怀中藏起了自己的表情:“嗯,郎中已经把过脉了。”
刘彻听闻抑制不住的欣喜,然后紧紧的将她环在臂弯之间,阿娇也没有拒绝,只是收紧的力道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刘彻终于在阿娇快喘不上来气的时候抱够了,然后扶着阿娇到床榻上,激动的开口:“朕带了太医过来,让他好好给你瞧瞧!”
阿娇眸色一暗,然后乖乖应着。
得到刘彻的应允,床榻上的帐子被放下,太医进来诊脉,而阿娇只从里面探出一截白皙柔嫩的手臂。
隔着帐子阿娇看这个太医只觉得眼熟,约莫感觉是刘彻惯用的太医,想了一阵儿却是叫不出来名字。
没一会儿太医便把好了脉,对着刘彻又是奉承又是恭喜,阿娇听闻也知道和张郎中应该诊断的没有出入,也就没怎么仔细听。
不过那番话让刘彻当即龙颜大悦,不光赏了太医,连最先诊出喜脉的张郎中也赏了。
等到太医走后,刘彻掀开帐子,看着气色红润的阿娇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好心情的挥了挥手:“都先下去吧!”
“诺。”
众人听闻都乖乖退下,而绣春则是先失望了一下,然后又看了阿娇一眼,才咬着嘴唇跟着他们出去了。
等到寝殿只剩他们二人,就变得异常安静,而四周都是摇曳的烛光,映得二人格外的清晰。
刘彻吐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用温柔又深情的声音开口:“阿娇,朕要迎你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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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张郎中:每接一次赏钱,都吓得我心肝儿颤!
晓七感觉阿娇应该是非常非常有钱的!
1、毕竟她和馆陶这么讨窦太后的喜欢,而窦太后死后把遗产又都留给了女儿。
2、她母亲馆陶公主本来钱就多的让渣彻眼馋,从他说什么也要杀了两个表哥,要馆陶的遗产也能看出来这个有钱不是个小数目。而以馆陶公主的性格,为了自己的长久荣华肯定也会多多补贴阿娇!
3、阿娇嫁入皇家时景帝还在,对于自小关系不错姐姐的女儿,他自然也会爱屋及乌一些,更何况这个娇娇女还是自己未来儿媳。
4、公主骄矜嫁人加上太子娶妻,刘家肯定不光有厚重的聘礼,嫁妆上肯定是各种金银珠宝的给她添,只怕是比十里红妆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上都是晓七个人观点,请小天使不喜勿喷哇!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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