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合欢殿的事情,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刘彻和卫子夫先携手出去,后来过了一会儿绣春也扶着阿娇出来。
外面的步辇并没有来,绣春看着昏暗的天微微皱眉,眼眶又忍不住红了:“小姐您先等会,奴婢先给您去找盏灯。”
阿娇的眼睛不太好,到了晚上光线如果不足是看不清什么,并且她还有些怕黑。
阿娇站在合欢殿门口的灯笼下静静等着绣春,梳理着刚才发生的事,她脑袋到现在也有些乱,一点头绪也抓不到,想着想着也就入了神。
刘彻让卫子夫安排剩下的事情,务必要起到震慑宫人的作用,又嘱咐了一些事才让步辇送卫子夫先回去,而他则站在合欢殿对过的合欢树下等着阿娇。
刘彻看着远处的她独自站在合欢殿门口,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垂头看着脚尖,就站在有灯光处,照的周身蒙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晕,飘渺又不真实。
“高福,去把她叫过来。”
高福抬眼看了刘彻一眼,躬身回着:“诺。”
得了刘彻的吩咐,高福小趋步走到了阿娇身边,恭敬道:“娘娘,陛下请您过去。”
阿娇眯了眯眼看着高福,若不是他走近开口她都不敢说是谁。
阿娇有些踌躇,而绣春拎着灯笼刚好回来,正好给了她拒绝的理由。
绣春看见高福来找阿娇,又看见了不远处的刘彻,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
给高福脸色难看的点头示意后,又给阿娇举了举手中的灯笼:“娘娘,灯笼找来了,特、别、亮!”
听着绣春还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阿娇轻笑,婉拒了高福:“本宫身体不适要回去了,更深露重,高福你还是去伺候陛下吧。”
刘彻站的地方并不太远,而阿娇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刘彻站着的地方,似当那里是无关紧要的人一样,让刘彻很不爽,所以当阿娇要走的时候刘彻就走了过去,挡在她面前。
阿娇抬头看了刘彻一眼,抿着嘴没有说话,想从一侧过去却被刘彻拉住了手腕:“朕还请不动你了?”
阿娇一愣,捂着嘴假装咳嗽了两声:“妾身有些着凉,怕过了病气给陛下。”
刘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冷笑:“朕看你刚才倒是好的很,和周氏对峙的时候中气足的一点都不像着凉。”
阿娇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刘彻看她皱眉,哼了一声将她的手甩开,害的阿娇没站稳倒退了好几步,若不是绣春扶着就倒了。
刘彻背过身去,又冷哼一声:“和朕一起等马车。”
阿娇实在不知道刘彻抽什么风;“妾身自己能回去,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刘彻转身又抓住了阿娇的手腕,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拖走,高福和绣春要跟上,让刘彻一个眼神给喝退了。
阿娇脚下的路都不知如何,只能被刘彻拉着走,这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她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离合欢殿不远处有个凉亭,刘彻拉着她到了这边便没有再走,自顾自的走到亭边的石凳上坐着。
“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手腕试探的踩在阶梯上。
虽然马上就要入夏了,可夜间的风还是有些凉,而这亭子又四处没有遮挡,吹的阿娇抱着胳膊搓着:“陛下,马车还没有来,妾身还是先走的好。”
刘彻知道她眼睛不好又怕黑,坏笑:“你走吧。”
阿娇看了看四周一点亮光都没有,连路都分辨不出,刚走了一步就又缩了回来,可也知道刘彻要着自已笑话,所以准备摸着黑去找绣春。
刘彻以为她怕黑不会离开,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她的胆子。
可她还没走两步,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温热的吐息带着曾经熟悉无比的龙诞香覆在了自已唇上。
阿娇愣了一下,紧接着狠狠咬了上去,刘彻猝不及防的吃痛离开,还没反应过来,左脸就被狠狠招呼了一个巴掌。
两个人都还没有互相发作,就看见高福拎着灯过来:“陛下、娘娘,车……来……”看着二人尴尬的气氛,高福秒懂,忽然觉得来的不是时候,低着头准备走的时候被阿娇喝住:“回来!”
阿娇冷冷看了刘彻一眼:“陛下不走?”
刘彻有些恼怒,脸色不好看,冷哼了一声故意走在了阿娇前面,让高福替自己打着灯,而阿娇则不在意的在后面踱步。
绣春被安排在马车边上等着,她看着远处的亮光终于放心,可看阿娇在刘彻身后走着,似乎看不清路,她就赶紧拎着灯和披风去迎她。
阿娇这一段路走的很艰难,虽然不怎么远,但刘彻迈的步子大,走的又快,不跟紧她就一点光都看不见。
刘彻走了这一路,气也消了大半,除了嘴唇上有些疼之外,其他还好。
阿娇嘴上的朱色这一路上被她用帕子擦的一点儿也不剩,见到绣春直接把帕子嫌弃的给她:“帮我扔了。”
绣春一看就知道阿娇肯定受欺负了,可刘彻是皇帝,只能在心中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阿娇上车离刘彻坐的远远的,可车就这么大点地方,就是坐的再远其实也就一点点小距离。
阿娇裹紧披风,闭目养神的听着马蹄声和车辘声,刘彻侧头看她像是睡着了,也就不打扰她。
她身上的披风已经换了另一件,看样子比刚才那件要厚实一点,他眼前突然就出现了刚才她独自出现在合欢殿门口的单薄身影。
今天晚上在凉亭的时候似乎是他有些莽撞了。
想通之后,刘彻的声音温柔了起来,试探性的问道:“朕在添几个人伺候你怎么样?”
虽然椒房殿的宫人是他下令杖毙的,可今天看她身边只有绣春一人的时候,也觉得平常前呼后拥的才是真实的她。
阿娇眼皮动了动,睁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妾身待罪之身,用不了这么多人伺候。”
刘彻觉得自己的脸和嘴唇火辣辣的疼,面上有些挂不住。
好心当成驴肝肺!他不开心的又哼一声。
阿娇当做没听见,继续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又过了没一会儿,刘彻又开口:“要不朕将椒房殿的禁卫撤了如何?”
阿娇知道不能再无视了,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又裹了裹披风:“这种事情陛下决断就好了。”
禁卫撤不撤对于她来说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刘彻失落的低下头不再看阿娇,而阿娇则看向他大胆的伸了手:“拿来。”
刘彻不解:“什么?”
阿娇也不管自己是有多逾越,坚定的看着刘彻:“严立的木牌。”
刘彻抵了抿嘴,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了阿娇手心。
刚才她离得远看不真切,也就没有仔细看,现如今再看,虽然样式差不多,不过不是楚服的那一个。
既然不是,那就等着回头还给他。
这一路上总算有了一件舒心事,阿娇的脸色没有这么难看了。
到了椒房殿阿娇也没有和刘彻道别,直接被绣春扶着下了车,椒房殿门口的灯还没有点,只能绣春给阿娇打着灯进去。
刘彻看着阿娇的背影被厚重的大门隔上,他的心突然之间一揪:“高福,将椒房殿的禁卫撤了吧!”
阿娇一进门就把木牌给了绣春让她收着,等到明天严立回来再交给他。
为了起威慑作用,听刘彻的意息是打算明天让宫人们分批的去看他们行刑,阿娇又吩附了绣春多拿些钱,拜托几个宫人明天将受伤严立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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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渣彻被绣·小天使·春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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