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回身走到恭亲王身边，“父王，若非事情紧急，孩儿也不会出此下策。您若尚心存疑虑，孙毅孩儿也请过来了。”
“世子，你答应……”花月急忙说道。
“我答应不会杀他。”楚晏面无表情的说。
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不保证，惹到了楚逸，基本上等同于招惹了阎王爷。
恭亲王不回楚晏的话，往前一步看着花月说道，“你为何会伙同芸娘？孙毅又是谁？”
她身为京兆府尹之女，哪怕不受宠爱，也该衣食无忧才对。
也不知哪句话戳痛了她的心窝子，她倏然笑道，“我打小就被哥哥姐姐们欺负，他们不喜欢我。孙毅是我爹的下属，每当我被人欺负、没饭吃，他就会给我送吃的。”
“……”恭亲王不语，目光灼灼的盯着花月。
“那次我被他们赶出门儿，是芸娘救了我。”花月浅笑道，那笑容很绝望，“她教我武功，教我用毒，把我当徒弟一般。后来我想跟孙毅一起，不想再东奔西走，但她为了控制我，给他下了毒。”
那时她才知道，所谓的徒弟，都是为了保护郡主才存在的。
后来她与郡主被抓进天牢，孙毅再次毒发，花月为了救他，让他利用职务之便，调开看守，她去见了芸娘。
拿到了解药，但也惹上了麻烦。
“父王，儿臣虽不喜欢熙和，但也没必要串通他人来骗您。”楚晏解释道，“三殿下查到了这些，但顾忌您的面子，他没有戳破只是避着您。”
恭亲王微愣，想到这几日不顾颜面的四处求人，他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父王，熙和罪有应得，您不该再惯着她，这次受委屈的是三殿下与……与大燕公主。”
恭亲王眼眶发红，看了眼楚晏，声音满是沧桑，“可是熙和，你又让我如何看着她受苦？”
楚晏一愣，心里的错愕不落于知道苏婉可能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怎么就能忘了，这十七年来，父王几乎是为了熙和才活下来的。
因为那个女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对待女儿。
在这一刹那，楚晏几乎要将“你念着她，却替别人养了十多年孩子”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已不敢想象，父王知道实情以后，会不会比现在更心痛。
回到书房，楚晏叫来楚晋，“去告诉三殿下，这件事不能再等了！”
……
睿王府，刘远再次看到满桌子的东西“噼里啪啦”被一扫而空，“腾”的一下跪在地上。
“王爷，属下无能，实在找不到齐大人现在何处。”
楚轩冷着一张脸，双臂紧绷、双手握拳，眉眼间是凌冽的杀气，“狡兔三窟，他竟还能偏安一隅，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他！”
那日莱阳侯府没能赶上他，他立即派人去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围追堵截，可没想到几日过去了，他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踪迹可寻。
“王爷，他会不会已经逃出城？”刘远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
“不会。”楚轩摇头笃定道，“他能因为十多年的恩情为本王出生入死，现在既知晓生母死因，他不可能一声不吭的离开。”
齐冼，他最了解了，他是不可能让芸娘还活在世上的。
“那莱阳侯府呢？”刘远再次询问道，“那日后，侯府的戒备比往日严了不少。”
楚轩闻言，沉思道，“咱们的人呢，可曾潜进去？”
刘远尴尬的摇头回道，“王爷，以前这些都由齐大人联络，属下也仅知道明里的几条线，暗中的尚未查到。”
说来也尴尬，他跟着睿王也不短时间，但从来没有被重用。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却又发现自己面前的这条路，并不是太好走。
齐冼手上的关系网，可以说是绝密，以前楚轩信任他，基本上让他一手操办，现在两人分道扬镳，他竟然连他手上的人都拿捏不准。
“不用查。”楚轩眼神森冷如冰，“半个月内，培植出自己的人，可明白？”
好几天过去，即便他查出来哪些人是他安插的细作，都已毫无意义。
齐冼已经快了一步，是哪些人他也比自己清楚，那些人已经不安全了。
对楚轩的命令，刘远有些为难，但想到这些年的“冷宫”，咬牙道，“是，王爷！”
“刘舒呢？”楚轩点头，旋即问道，“青玉坊那边如何了？”
“回王爷的话，他正跟亦娘一起，再查齐大人送回的那份名单……”
“齐冼人都叛了，那名单还能相信？痴人说梦！”楚轩冷嗤道，“让他们紧盯青玉坊，有异样及时报给我！”
“是，王爷！”刘远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应道。
“芸娘呢？”楚轩凝神，想到这个策反齐冼的罪魁祸首，他就有杀人的冲动，“齐冼没找到，别告诉本王，芸娘你也找不到。”
芸娘那日竟然能在莱阳侯府的包围圈中逃跑了，不得不让他怀疑她身后有人。
只是那人是谁，是太子，还是老三？
只是当年莱阳侯府的隐秘他也仅仅是听说过，背后那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芸娘这边属下有些消息。”刘远松了一口气，终于遇到一个自己能答的上来的问题，“那日芸娘被救走后，属下派人守着恭亲王府，不曾见到她。”
“所以呢？”楚轩眉头一凌，“她到底被弄去了哪儿？”
“据属下得到的消息，人在京兆府尹，被关在牢里。”
“她在天牢？”这个地方出乎他的意料，想到某个人，他问道，“熙和呢？”
封王爵以后，实在是太过忙碌，熙和被抓去坐牢的事情，也是皇上跟楚逸直接干预的，他并不十分清楚。
“昨日恭王府传来消息，郡主中毒，王爷还在全城寻找大夫。”
这么大的动作，刘远自然知道，就着熙和郡主是如何中毒的这条线查下去，才发现芸娘的蛛丝马迹。
“郡主情况如何？”楚轩紧锁着眉头问道。
对她这个冒牌货，楚轩还真没有闲心去查她到底做了什么。
“据说不太好。”刘远说道，“这几日恭亲王府的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哪怕皇上亲自派人送骞大夫过去，好像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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