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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郡主献艺

帝宫绝恋 暮色妖娆 4097 2021-04-02 19:09

  见两人都不再说话,皇甫哲才浅浅道,“听闻老王爷的女儿一年前才被寻回,当日你递上册封郡主的折子朕一并交给贵妃打理了,也未搬下什么赏赐。不若今日就让玲珑郡主表演一曲,也让朕以及晨王认识认识。”

  皇甫哲一番话,说得不轻不重,却也让人拒绝不得。

  苏老王爷领下旨意,对身旁一长得十分清秀的少女低语了几句。我侧头看去,依稀看到一个似十分熟悉的侧颜,看不见她长像,只见她乖巧柔顺地低着头,看似认真地听着苏老爷的交待,长长的眼睫一眨一眨,好不俏皮。

  那女子,娇羞地站起身来,步入大殿中央,对着上位的我们几人行了个礼。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再次随着她的接近扑面而来。

  礼毕,她便落落大方地坐在内监搬来的一架七玄筝前徐徐调音,纤指划过琴弦,仿若无骨,凝水眸子,却是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皇甫哲,眸光随着他的一动而动,一移而移。

  简单的几个试音琴调,便如雨落朱盘,清脆铿锵。琴音渐起,轻浅袅袅,似晨雾初夕时刻,密林中百鸟齐出,振翅静飞。声音一转,再过低婉,似鱼游水间,静谧而畅快,阳光穿透水底,水草划过鱼身,溪水叮咚。突地琴音一挑,高拔而起,似瀑布奔流,万马齐出,气势磅礴,铺天盖地地高吭,琴音又一低转,高山细水,清风徐来,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大弦嘈嘈,小弦切切,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熟悉的琴律,熟悉的指法,通过她,我仿若见到了一另一个我一生之中无法忘情的人。震惊与欣喜并存于我心溢间。我在心底一篇又一篇地告诉自己,要留下她,宴席散后,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琴音渐渐接近尾声,大殿内却连呼吸也听不见,真正的万籁俱寂。我抬眸,久久地打量着坐在殿中那个文静中透着俏皮,无比熟悉的面容。

  琴音落,她俏皮地对我眨了眨眼睛,我脑海中有什么似灵光一闪,一张脏兮兮的脸闪了闪,委屈而无奈的眼神直直地相着我……

  是他!

  我一震,终于想起为什么她给我如此熟悉的感觉了。

  是那个男扮女装,跑去赌坊偷东西,却被抓,用希翼而奢望的睛神看着我的那个小少年。

  尤记得当日皇甫晨说了句“你怎么不知道他本就处于极乐之西?”

  原来真是如此,那所谓的希翼与奢求的眼神,并不是人人都如我当年,只愿求得一味能救治小蚕性命的药材而已。

  所谓的极乐之西,身为郡主的她,可能在过去的十四五年里没有,但以后的日子里,却昌千般万般地集所有的父爱,母爱于一身。不缺钱,不少吃穿,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不是极乐是什么?!

  曲毕良久,大殿里都没人出声,大家均沉浸在那不可多得,似能洗涤人内心的清灵乐音里。

  最先出声的却是谁也未想到的锦乐,“母妃,让这位姐姐留下来教锦乐弹琴好不好?!”

  锦乐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此时在大殿里格外突兀清脆,众人一震,似才回过神来,掌声与赞叹声不绝于耳。

  我轻勾起唇角,浅笑,笑意却未及眼底。

  小蚕,姐姐终是做不到,每个笑意都是全心全意的,从心底里发出。

  我端起案前的白玉酒杯,轻抿了口杯中的果酒,无视皇甫哲如寒剑般射来的目光,轻言道:“有何不可。”

  人,往往都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如我。过去只求能救小蚕,我便可付出一切,如今却想摆脱一切,带着小蚕元离是非。

  也有人,想好了还要再好,如玲珑郡主,或苏王爷。王爷之尊已然位极至高,再高,也不能大过皇帝去,既然他们都不知足,好中还想再好,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人之美呢?!

  一时之间,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因这句话而将我紧紧地盯集。

  我轻浅一笑,置下酒杯对皇甫哲道:“皇上,锦乐再是几个月都五岁了,是该给她请位导师好好地教导她的时候了。臣妾觉得,玲珑郡主便是很不错的人选,琴弹得好,人也聪慧。”

  不经意间回眸,却正对上对面席上,一言未发的皇甫晨复杂而痛惜的眸光。

  我一愣,痛惜……

  旋即又浅笑开去,觉得自己犯了傻……

  锦乐紧张的目光像小兔子般楚楚可怜地盯着皇甫哲,她太想得到皇甫哲的父爱了,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梦想成空。

  有着我这么一个空壳子受宠的权妃做母亲,也仅仅能保她不受欺负。权妃再如何专权,也替代不了帝王与父亲……

  皇甫哲紧抿着唇,沉着的目光盯着我看了一瞬,随即便不着痕迹地大笑开来,“既然爱妃都开口了,朕若不应,不是太不给爱妃面子了?”

  皇甫哲说罢,朝锦乐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我轻笑,将锦乐推了起来,让她赶紧去。她却是愣愣地傻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时好。

  “去呀,父王在等着你呢。”我替锦乐理了理衣服,为她掩饰掉她愣愣发傻的那短暂片刻。锦乐回神,颤抖着步子朝皇甫哲走去。

  这孩子,是太高兴了吧。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皇甫哲摆出了为人父的样子。

  皇甫哲将锦乐抱起,放在膝上,从案前拿起一颗外番进贡而来的葡萄放入锦乐嘴里,“朕的女儿的确到了该学习的年龄了,请玲珑郡主做公主的启蒙恩师,不知王爷意见如何?”皇甫哲抬头,对下席的苏王爷道。

  看似一句询问,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这是回绝不了的句子。

  公主的启蒙老师,整个半月国,现下就这么一位公主呀,这是何等的荣耀,谁又会不愿呢?!

  苏王爷赶紧起身,与玲珑郡主一起,朝皇甫哲行礼谢恩。

  “先别急着谢恩,朕的话还未说完。”皇甫哲逗了会儿膝上的锦乐,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拜下去的苏王爷与苏玲珑。

  他似犹豫了那么一瞬,眸光复杂地闪了闪,才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地挑眸斜斜地瞥了我一眼。

  “当年太后与王爷订下玲珑郡主为晨王妃的事想来不少人应该都知道。”皇甫哲如此一问。殿下大臣们细声细语便嘤嘤嗡嗡地传了出来。

  “确有此事……”

  “哎呀,当年我还在场……”

  “不是陈大人亲笔拟的意旨么?”

  “是的是的,太后以一柄和氏蓝田玉如意做信物……那柄玉如意还是外番进贡的,言说世间仅此一对。另一柄应该在晨王手中吧……”

  大殿的沸沸声完传传不进我的耳里,皇甫哲的一句话,像是一记闷雷,敲响在我心间。瞬间,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天空也是乌运迷蒙,狂风大作。

  伸手,想拿面前的杯子喝上口酒醒醒自己的神智,却不想,杯子还未拿到,手偏了,竟将酒杯推翻在桌案上,清香冷冽的果子酒瞬间便洒满了整张案几。

  与此同时,对案的皇甫晨手中的酒杯也应着“碰”的一声,在指间华为碎片。

  我讶然,浑然地抬头望去,却误撞进了他复杂,哀伤,痛惜的眸光中。

  嘤嘤嘈杂的大殿里,唯剩他眼底深处印着沧桑的痛和哀伤。

  我莫明地心酸,心痛。这样一个拥着金龙化身高高在上的铁血王爷,不该有这种沧桑的神情,哀伤的眼神。

  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仿佛,我似说了两个字—淡然!

  皇甫晨似定定地看了我良久,最终戴着铁护腕的手“啪”的一声,啪在他面前的食案上。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处理。”皇甫晨咻地一声,站了起来。一身冰冷的银甲相互碰撞,发出清凉的沧桑的碎响声。

  大殿内,一时间所有的乐音交谈声齐齐划断,唯余一片倒抽气的声响和皇甫晨坚定,冷漠而不恭的回音。

  他坚定而憎恶地直视着皇甫哲,冰冷的目光,似淬了毒般,眼底的恨意与冷漠毫不掩饰,亦丝毫不把他当一个帝王来敬重。

  锦乐被吓得紧缩进皇甫哲的怀里,小小的双手紧紧抓住皇甫哲的衣襟。

  皇甫哲似未听到皇甫晨的,宽大的手掌在锦小小的背上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抚着……

  元宵佳宴,在皇甫晨那震虎一掌中结束。所有的人都颤颤惊惊地等待着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然,皇甫哲却对此一语未置。唯一做出的反应便是,将原本在御书房隔壁的休息室搬进了御书房内。一门所隔,里面是他的安乐窝,外面是我的九重天。

  也因皇甫晨的那一掌定音,宴席过后的好几天,我都无法去找苏玲珑确定那件在我心中咆哮了很久的事……

  “娘娘,赵大人来了。”秋色小心翼翼地进来回禀。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她已知。秋色领命,径自领了赵炎从一旁往御书房内皇甫哲休息的地方走去。

  皇甫哲此时并未在休息室里,空荡荡的御书房内,此刻只余我安静地坐在案前一页页处理着本该是皇甫哲的要务。

  赵炎往日都是由侧门出入,今日不知何故却故意经过了我处理公务的大殿。

  “赵炎人请随意,就当本宫……不在这里便好。”我埋头,并未看他,却也知道他恭敬地朝我行了个礼。

  秋色不知何时离了去,原本大开的殿门吱呀着被关上了。

  案前瞬间暗了下来,我搁笔,抬眸,赵炎却是沉静如水地看着我。

  “赵大人有事?”我问。

  于赵炎,我始终是怀着一种道不出的情绪,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只觉得这个谦谦君子有些悲哀。

  好男儿志在四方,赵炎一介文臣三殿会试入得朝来,却是担了个空头官职,成了皇甫哲的圈宠。

  “心宸……”新年后,所有的人都似变了。赵炎变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过去于我,他也仅仅是每年初一那天会稍稍让我觉得别扭难受一点。

  为了不让对方觉得难堪,我们都是能避则避,这是我与他处事的最有默契的原则。

  而今日……

  “赵大人可知,你这一句,足以让我担上个不贞的罪名,死上千百次?!”我蹙眉,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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