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叶泽周突然造访长宁宫，此时，佟昭燕懒散，巳时才起，铜镜中，她的腰身已有了圆滚的趋势。
“还不足五月，怎的就圆润了。”
玉晴大姑娘家，尚在闺中，不懂这些。站在一旁不言语。李嬷嬷倒是看过许多位主子怀孕，也没遇着这种情况，拿不定主意。
“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佟昭燕头次有孕。万事求得仔细，同意道：“快去请叶太医来。”
“人不用请了。”邓寿跟着道。
“这是为何？”
“人来了。”
几人齐齐望向门口，背着身子，但叶泽周也算是气质超群的一类，看背影便知是他。
“快去请进来。”
玉晴扶着佟昭燕出来，坐上座。叶泽周到她跟前行礼，“参见小主。”
“叶太医不必客气，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还未足月，为何小腹便有些隆起？”佟昭燕越说越有些六神无主。
可别真是什么疾病，危及到孩子就……佟昭燕遏制了想法，不敢往下想。
“容臣看看。”叶泽周把佟昭燕的手，平放在棉团上，三指按住脉搏。
时间渐渐过去，佟昭燕瞧着叶泽周一言不发，严肃认真地把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叶太医？”
玉晴忍不住紧张起来，看人久久没有进展。
叶泽周收回手，咳嗽两声道：“腹中胎儿胎像稳定，小主大可放心。”
“为何我小腹鼓起？”
叶泽周没有着急回答佟昭燕，问到旁边的玉晴，“你贴身伺候你家主子，近来你家主子食欲如何？”
玉晴细致地回想了一番。“每夜里有加一餐，日常胃口，勉强过得去。”
“其他的瓜果糕点呢？”
“用得多些！”玉晴几乎是肯定。
佟昭燕看二人一来一回，再度将目光放到叶泽周身上，“我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叶泽周微微一笑，道：“小主平日里少吃些零嘴便是了。”
不知是看到了叶泽周惊艳人的笑容，还是被这回答弄得没反应过来，至少有接近片刻的宁静。
佟昭燕尤其不好意思，怕是。换着法子说她吃得多……胖了。
“如果不多用些，胎儿便没有养分。”李嬷嬷比较关系这个，她平日里也素爱主张让佟昭燕多吃些。
叶泽周道：“胎儿不足以显怀，用膳分量比未有孕时，多半人的分量足以，依实际增减。”
如此说来，便没有差了。
佟昭燕顿感脸颊躁得慌，不一会儿绯红的颜色便出来了。
玉晴悄悄打量了她，忍不住偷笑。其余人也没放过，一道因她的羞涩而愉悦。
半晌，佟昭燕调整好了，刚要说话，叶泽周道：“小主好生休息着，微臣该去皇后娘娘处看看了。”
佟昭燕理解的。点头道：“有劳叶太医。”
待人走后，玉晴故意道：“主子，今儿早膳还加一盘芙蓉糕吗？”
“加什么加！按照原来的吃。”佟昭燕瞪了她一眼，气她有意笑自个儿。
邓寿倒是不以为然，“就依咱们主子这身板，再长多少都是容貌一绝。”
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对佟昭燕容貌的自信，使得旁人纷纷莞尔一笑，佟昭燕更是提着他的话说：“瞧瞧，不都是我身边的人。差距就这么大。”
再看玉晴，人一溜烟儿跑得影子都没了。
“去给您传膳去了。”李嬷嬷解释道。
佟昭燕笑笑，小妮子倒是跑得快。稍作休息了片刻，不速之人便也紧接着到了长宁宫。
“本宫就知道妹妹在宫里的。”
佟昭燕端着盛了白粥的碗，惊讶地盯着门口。
佟昭凤对她的反应相当满意。嬉笑道：“瞧着本宫怎做出这番表情？难道妹妹不欢迎本宫来吗？”
“容妃吉祥。”一屋子的宫婢太监齐齐道。
佟昭燕放下了碗，起身屈膝道：“容妃吉祥。”
佟昭凤走至她跟前，背着光，阴影包裹完了佟昭燕的身躯，她一直低着头，没看佟昭凤。
“你我二人，还拘泥于这些礼数，快起来。”佟昭凤拉着佟昭燕的手坐下，“妹妹坐。”
坐下便无话了，佟昭燕不知她的来意，只能静观其变。
佟昭凤倒是自来熟，不跟她说话。她便自个儿找话题。
“本宫有日子没来看妹妹了，妹妹心中不会埋怨本宫吧？”
佟昭燕道：“容妃协助皇上打理六宫，本就是勤苦。奴婢亦是六宫中的一份子，深受好处，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会埋怨？”
“妹妹说话做事是越来妥帖了。本宫听着都高兴。”佟昭凤亲昵地夸了一番佟昭燕。
“所言句句属实。容妃明鉴。”
“本宫没说不信你的，你倒是多虑本宫了。”
佟昭燕亦是会以微笑，便没了话语，一时间变得微妙起来。
佟昭凤扫了一眼桌上，分量少，种类却还是多的，看着菜品，道：“御膳房是怎么回事，竟然给妹妹吃这些？”
“不不不，容妃误会了，这是我的意思，是我让御膳房这么做的。”
佟昭凤眯起眼，“怀孕的身子吃这些清寡的素食，一点油沫子都见不着，这是对主子该有的吗？”
“你们这些奴才宫婢，都是干什么吃的？主子膳食不该有你们负责，是不是个个中饱私囊了，给主子吃不好的！”
大清早便来借题发挥，佟昭燕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
“容妃误会，误会！”
佟昭凤一味打断她，“妹妹放心，本宫一定为你做主！”
“江盛！”
“在！”
“把这屋子里的宫婢太监全都给本宫拖出去，仗刑十下，仍到内务府听候发落。”
江盛麻利地配合着，抓人拖拽了出去，哭天抢地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使不得！使不得呀！”佟昭燕十分着急，江盛置若罔闻，他根本不听她的。
没办法佟昭燕只好求助佟昭凤：“容妃开恩，不管他们的事！”
佟昭凤这会儿便当是听不到，端起了放了半天的茶，兀自吹两口，掀开盖子就要品尝。
佟昭燕依稀能够听见有一堆人执手杖而来，十大仗打下去，那还得了。
“容妃，开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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