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林风奇怪的看着我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奴家……”我低着头,努力的想找个合适的理由,脸因为慌乱而有些发红。
那几个年轻的将领看看林风,都不约而同地笑着退了出去。
那郎中倒也很识趣,对我施了礼也出去了。
林风倒好似忘了之前与我的芥蒂,慢慢的走到我跟前,秀了秀我的头发道:“怎么,想我了?”
好吧,既然他愿意自作多情,那我便多给他一点自信。
我假装羞涩的点点头,但随即便委屈地说道:“将军这两天都写在胭脂红,是厌弃夕儿了吗?”
“怎么会厌弃你呢?”他一只大手覆在我微微凸起的腹部,温言说道,“你现在有孕在身,我是怕伤了孩子。”
好贴心的借口!我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这样我更需要将军陪着!”我故意眼泪汪汪地冲他撒娇。只是,在这一刹间脑海中闪过林羽愠怒的样子。
“这孩子有三个多月了吧?”林风好像并不愿在侍寝的问题上和我纠缠。可是我却不想让胭脂那个小丫头,整天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她昨天在路上见了我就没有行礼,而是转了个弯躲了过去。更何况,只有他对我亲密,才能刺激林羽。
“是啊,她已经三个多月了,我很希望她能是个女儿呢。”我一把抓住他要撤回的手,重又放在我的腹上。可是内心深处,我却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多大。更不知道她的父亲是林风还是林羽!我那日骗林羽说没有怀孕,只是为了能和他亲密一下,好让他时时怀念我的滋味,不至于移情别恋。只有这样他才能时时处处的维护我,做个复仇的盾牌。
“将军,夕儿好久没给你弹一首琵琶了,今日回去让夕儿给你弹奏一曲可好?”
往日那些美好纯净的时光,一下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那时虽也有痛苦,但现在想来,却是幸福的。
“唉!我,这些日子的确对你有些忽略!”他似乎也被我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我忽然泪光闪闪了,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道:“将军,如果你喜欢就把胭脂收了房吧。还有……”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他的反应。
“还有什么?”他倒真想有些感动,双眼脉脉含情的望着我。
“还有……那玉姬,如若你真的喜欢,也可以把她安排进府中。”
“哈哈,玉姬!”他的眼中突然现出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装作依然毫不知情,软语劝道:“那玉姬虽然是官妓,可是我听说她出身名门。那天我虽然亲眼见到将军惩罚她,可是我也瞧了出来将军只是一时生她的气,其实心里还是……还是牵挂她的。不然也不会让她住在那么好的房子里,还免除了她所有的杂役!”
林风被我说的一下愣住,也许他自己也从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对玉姬还是有余情的。
“我那样做只是……只是为了……”他喃喃的替自己找着借口。
“将军,你饶恕了她吧!你没有感觉到,你在鞭打她的时候,自己也是痛苦的吗?”
“痛苦?痛苦!”林风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近似疯癫的模样,终于知道了他的软肋,原来竟然就是我的大姐!我心里更加好奇,他们小的时候,一定发生过什么曲折的故事吗?
“夕儿,为什么你一下子就能看懂的事情,她却看了将近二十年却依然不懂?”林风的喉咙里竟然有了几分哽咽。
可是玉姬何尝没有看懂?正是因为她懂,所以她才不断的刺激他,折磨他,也是折磨她自己。
“将军……”我装作心疼的看着他。
“夕儿,如果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还会爱上我吗?”
他这么一问,我忽然愣住了,随即一想才知道,他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世,而只是把我比作了玉姬。这是一个多么真实的问题,可是我要把它当作假设来回答。
“当然会了!有前因才会有后果,冤冤相报何时了呢。何况报仇,都是男人们应做的事。我们女人,只要嫁一个怜惜自己,疼爱自己的丈夫就可以了。”
林风听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无遗憾的说道:“唉,为什么她不是你呢!”
“将军,你说的这个她是谁呀,是玉姬吗?你……是不是很早很早就爱上了她?”我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
“你还是回去吧,今晚我会去你的房间。”他还是不愿意揭开那个疮疤。
我看看他阴晴不定的表情,只好福一福,乖乖的退出来,只留他孤独的站在大帐中沉思。
八月的天气,虽然早晚很是凉爽,但中午的太阳依然火辣辣的,照的人的脸上像炙烤一般。路边的野菊花却长满了花骨朵,高高低低,相信过不了多久,这里便会成为菊花的海洋。
我们还没拐出营地,就见了好几拨人,抬了死尸,慢慢地向山坡上走去。
“夫人,果真是有瘟疫!”在看到第三拨人的时候,一贯沉稳有加的春香,第一次颤着声和我说话。
“我们都躲得远些,这瘟疫传染性极为厉害,我们都要小心些才是。”我细心地叮嘱春香。
“是!”春香果真掩着口鼻,侧着身,不再去看他们。
回到府门口的时候,我居然又碰到了胭脂。她化着淡淡的妆,挽着松松的宝髻,额头的一点红明艳艳的,从侧面看过去竟与玉姬有六分的相似。
我突然明白了,为何林风对他宠爱有加。
原来我们两个都是代替品!
“夫人!”她终于躲无可躲,还算乖巧的走到我跟前,冲我福了一福。
我笑盈盈的牵起她的手,道:“我已给将军说了,要他把你收了房。从此之后,你便叫我姐姐吧!”
她好像没想到我会如此大度,愣了好长一会儿,才在春香的提醒下,趴在地上给我磕了一个头。
我赶紧让春香把她扶起来,牵着她的手一同回了翠微阁。
“你饿了吧,我还做了一些点心,你来尝尝。”
说完我便笑眯眯的走进内房,把一叠早上就准备好的桂花糕拿出来。这盘桂花糕是我一大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原本是想让春香给她送过去,谁知她竟自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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