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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霸海录 秋李子 3424 2021-04-02 19:06

  第3章

  当花瓶扔过来的时候,十娘已经接住了花瓶,听到怒吼声,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把花瓶递给迎上前来的侍女:“香绿,洗澡水好了吗?”香绿把花瓶放好,恭敬地说:“已经好了,衣服也已备好了。”这态度更让怒吼的郑一郎生气,他依着拐杖,用一支完好的脚猛跺地上:“你听到没有,我在说话。”

  十娘走到他身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道:“我听到了。”郑一郎的脸色变得阴沉:“听到了?那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个什么杨大人,而是把他们绑回寨里来?”十娘这才抬眼去看他,见他柱着拐,把他拉了坐下:“你先坐下,伤不是还没好吗?”

  见她关心自己,郑一郎就坡下驴,哼哼唧唧地坐了下来,把拐杖放到一边,脸色还是没有多少好转,用手拍着那条伤腿:“要不是腿上有伤,我也不会让你出去。”接着郑一郎凑近妻子:“要不,以后你不出去了,让阿强出去,他今年十六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

  十娘白他一眼:“他出去?一个听到炮声都要害怕地捂住耳朵的小子,靠他,我们寨中会活活饿死的。”郑一郎也明白妻子说的是实情,缩了回去,有些委屈地说:“可是我没有儿子,只有阿强这个侄儿,以后等我老了,寨里不靠他靠谁?”

  当看见妻子唇边露出的讽刺笑容,郑一郎收收拐杖:“要不,再和老王说一声,让他把瑞儿嫁给阿强,有瑞儿帮忙……”不等他说完话,十娘已经丢给他一个你做梦的眼神,站起身准备去洗澡。

  郑一郎用手抓抓头发,打算起身:“十娘,我就这么一个侄儿,看在我死去哥哥的份上,你也不要……。”十娘回眸一笑:“这是当年你说的,谁强就听谁的,别的都是虚的,这些年来,我可一直牢牢记住。”郑一郎讪讪地坐了回去,感到伤腿上传来一阵疼痛,不由敲了下这只腿,腿你要快点好。

  后面传来的水声打断了郑一郎的思绪,要是现在自己的腿没有伤?郑一郎似乎能看到池子里面的十娘如玉一样的肌肤。当初在鹿州万香院的院子里,已经被老鸨打的奄奄一息,身上露出的肌肤却还是那么雪白细腻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

  郑一郎的脸色突然变了,鹿州?当初她是怎么说来着,我是鹿州知府杨大人的儿媳,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今天绑回来的杨若安,他的父亲不就做过鹿州知府吗?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郑一郎不顾腿伤的疼,猛然站起来,抬脚踢向桌子,那花梨木做的桌子虽然沉重,但他的脚去势沉重,还是被踢翻了。

  郑一郎顾不得满意自己还是和没伤前一样,拖着拐杖就往后面走,香绿匆忙出来,见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腿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唤:“郑爷,怎么了?”郑一郎怎么肯理她,用手一推就走向后面。

  十娘整个人都泡在木桶里面,水汽氤氲,她脸上身上黑色的东西已经不见,露出来的皮肤还是像原先一样雪白。听到丈夫的吼声,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把木桶旁边摆着的一小瓶酒拿过来,往嘴里倒了口,这外洋来的酒,郑一郎嫌酸涩,十娘却很爱,每次洗澡的时候都要喝那么一小瓶。

  乌黑地长发像海藻一样飘在水里,白玉样的身子沉在水下面,露在水面上的是一只似玉地手,手上捏着一小瓶红艳艳地酒,那红色的酒正缓慢地往艳红地嘴唇里进去,郑一郎满腔地怒火在看见这一幕后不觉有些熄灭,他举步就想上前,腿上传来的疼痛提醒了他。

  十娘把酒喝完,瓶子放下,这才睁眼看着丈夫:“怎么了?又有什么事?”也许是经过了水的浸泡,让郑一郎觉得妻子的声音比平时更添了些诱惑,他咽了口吐沫,猛然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十分不满地说:“那个杨若安究竟是你什么人?”

  十娘本来已经站起,听到这突然的问话,她停了停,接着就迈出木桶,拿起旁边衣架上的手巾擦着头发。雪白身子,如墨黑发,就这样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了自己跟前,郑一郎觉得自己的鼻血都快涌出来了,这些日子腿上有伤,寨中的医生交代了,要禁绝房事,可是用的有几味药偏生又是上火的,只好命人打来冰冷的海水洗脸擦身。

  现在看到十娘这样,郑一郎不由愤恨地想,寨中的医生大概是许久没有经手了,不然怎么会治自己治了那么久,回头就去砍了他。十娘擦好头发,拿起衣架上的里衣穿上,突然一想:“你难道不知道宁淑瑛已经死了吗?站在你面前的,是郑十娘。”

  虽然这个事实,郑一郎一直知道,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跟在她后面出去:“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你们毕竟是一个人,要不这样,我去把他砍了,好消了我的后患。”十娘接过香绿手上的外衫穿好,回头白他一眼,什么话也不说。

  郑一郎被妻子这样一看,又重新坐下,但气势还是不减:“哼,当官有什么稀奇,老子只是不愿意,否则上次来招降,最少也能捞个总兵当当。”说着瞧向妻子:“只是去受上司的窝囊气,怎有在这寨中自在。”

  十娘梳着头发,脸上的笑容渐渐大了,看见妻子这样,郑一郎索性方向拐杖,看着妻子。

  十娘没说话,又想起往事当初天子下诏,宁家女眷没为官奴,侥幸逃出的自己又遇到奶娘贪财,拿走自己随身带的珠宝不算,又把自己卖进青楼,若不是遇到他。

  十娘眼有些暗淡,虽然在郑一郎把自己从万香院里抢出来的当天,自己就亲手砍掉了奶娘的头颅,可是那段日子,常常会以噩梦的形式提醒自己。

  还有那日宁家冲天的火光,十娘的手不由一紧,手里的梳子发出清脆的声音,竟是不知不觉间,梳子已经被自己捏断,想来是今日乍见故人,才会想起往事。

  十娘顺手把这把梳子丢了,拿出另外一把继续梳妆,门外已经传来敲门声:“一嫂,那两个人已经安顿好了。”

  那两个人,郑一郎又看向十娘,心里十分狐疑,这是迟早的事情,十娘一边让阿保进来,一边对郑一郎解释:“今日船上,有一对母子,他们,是我长兄的妾和儿子。”郑一郎紧锁的眉头猛然松开:“十娘,这是好事,这天送这么两个人过来,你们姑嫂正好相依。”

  说着郑一郎就要吩咐旁边的阿保:“阿保,你快些再去和他们说,让他们母子搬到这里住。”十娘喝住他:“你别太鲁莽了,宁淑瑛已经死了。”说着十娘低头一叹,眼却是看向阿保:“你问问他,想不想在这寨里?”

  见郑一郎夫妻双双盯住自己,阿保的脸红了,说出的话也带了些口吃:“这,当日若不是一哥相救,我早没命了。”郑一郎猛地一拍桌子:“看,我说的没错吧,在这寨里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好过去读什么书,受什么上司的窝囊气。”

  说着又要催促阿保,十娘的眼还是没有离开阿保:“阿保,你话还没说完。”少年俊秀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看都不敢看十娘一眼,虽然十娘说话永远都是这么语气平和,但阿保仍然觉得,她平和地语气比起时时大喊大叫地郑一郎,更让自己畏惧,或者不是畏惧,而是一些别的东西,不然自己也不会又喜欢听她讲话了。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十娘的发已梳好,她把梳子收好,淡淡地说:“别说什么了,你把朱兄弟叫进来,该怎么做,还是你拿主意。”

  郑一郎看妻子掩口打个哈欠,吩咐阿保他们退出去,自己柱着拐杖起身:“你累了,歇着吧,别的事,明儿再说。”他说话的时候,十娘的头已经靠到了梳妆台上,一幅疲累至极的样子,郑一郎轻轻拍拍她的肩,并没惊醒她。哎,自己怀疑个什么呢,她还不是为的自己好?

  香绿收拾好了走出院门的时候看见阿保站在那里发愣,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抿嘴一笑说:“没看你长的清秀,坏水不少,还站在这做什么?”阿保面嫩,脸顿时又红了起来,香绿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拉着他的袖子说:“我看你已经十一二岁了,该知道人事了,来来,姐姐带你去玩好玩的。”

  她凑近的时候,阿保闻见她身上刺鼻的脂粉味,和十娘身上那种清新的香味一点也不一样,阿保不由皱一皱鼻子把她推开。香绿本来是逗他的,见他推开自己,不由有些恼怒,叉腰道:“姐姐是看得起你,不然你这小厮,中什么用呢?”

  阿保被她紧紧扯住,一张脸不由涨的通红,身后已经传来男子戏谑的笑声:“香绿姐姐,他这小厮不中用,我可比他中用多了。”香绿面上的薄怒在转身之时已经消去,阿保瞅着这个空挡,急忙离开这里。走远一些,看见香绿和那个男子在那里嬉笑,他不由皱一皱眉,为什么同是嬉笑,一嫂就这么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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