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很快被黑夜笼罩,满月微凉。沫儿静静地靠坐在圆木浴桶里,微眯的眼睛睫毛轻颤,晚风轻轻地拂过薄纱,带来丝丝凉意,她慵懒的睁开墨黑美丽的眼眸。
在水中浸泡了十几分钟,便感觉有些昏昏欲睡,再加上怀孕以来,她便变得格外嗜睡,这才一小会儿她居然睡着了。
起身,拿过放置在屏风上的衣服随意套在身上,拢了拢不小心被水浸湿的长发,慵懒的斜坐在窗边躺椅上。
窗外,星月稀疏,偶有习习晚风吹来,带来几丝微微的凉意,她瑟缩了下,她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所以便早早的让婢女回去休息了,此刻便只能自己起身去拿棉被了。
刚起身,突然从窗台上蹿进来一个黑影,她吓一跳,正欲尖叫,却眼尖的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文御甫?”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原来白天晃眼见到的真的是他。
文御甫从黑暗中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最后眼神定格到她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上,冷冷的说道:“看来,这三个月你似乎过得很好,连孩子都有了。”
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愤怒,西沫儿便知道他是误会了,但她却懒得解释, 她皱起眉说道:“你怎么会在雪阳国,难道你忘了你是昭筠的丞相!”
文御甫勾起唇角,冷眼扫向她,道:“我是不是昭筠的丞相,我再是清楚不过,但九王妃却似乎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跑到了敌国做起了敌国摄政王的妃子,啧,真是可笑至极啊!”
枉费他这三个月来苦苦打听她的下落,好不容易得知她身在雪阳,却发现她已怀了身孕。
西沫儿烦躁的皱起眉,看来不解释是没用了。她说:“你认为我是这种人?自己的丈夫才去世便带着孩子改嫁? 呵,文御甫,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我的适应能力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文御甫在听到‘去世’和‘带着孩子改嫁’之后,脸上的冰冷瞬间瓦解。
他不解的开口到:“你说谁去世了?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西沫儿苦笑,在提到秦煜的时候她的心依旧还是会痛得抽搐。
“你不用再瞒我,我早就已经知道…秦煜死去的事情。刚开始也几度绝望过,可是后来,发现我肚子里居然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已经失去了秦煜,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宝宝。” 她说到这,眼眶再度红了一圈,自从秦煜走后,她便特别容易哭。
文御甫听到这里,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形容。他了解西沫儿,她从不会撒谎,她说孩子是秦煜的便不可能是其他人的,这没必要撒谎。可是,那事情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满腹的疑惑,理清思路后,便问道:“谁告诉你秦煜死了?”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提问,西沫儿有一瞬间的怔愣,她有些激动的问道:“难道他…没有死?”
她紧紧咬着下唇,深怕一个激动,眼泪便掉了下来。
这几个月,她脑海里无数次的闪过‘秦煜死了’这几个字,无数个午夜梦回,无数次的在梦中梦到他死去又活来,深夜惊醒,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雪阳,秦煜死去的事情已成了既定的事实,她想改变,却无力改变。
她多想紧紧追随他离去,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亦或是效仿梁祝,双双化茧成蝶,生生世世徘徊于花的海洋。只是,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她几乎不敢想象,有一天会有人亲口告诉自己秦煜还活着的消息。
她懵了,她害怕这是一场梦,醒过来才发现现实有多么残忍。
等待文御甫开口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她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世那么长。
他说:“当然没死,而且…”
“没死?”西沫儿激动的捂住嘴,“你是说真的吗?他…真的没…”
是震撼,是庆幸,还是狂喜?不,不管是震撼,庆幸,还是狂喜,也许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就像是一个绝望的旅游者在黑暗的的隧洞里前行了许久,却突然见到一丝光明。
就像是一个久行在沙漠中饥渴无比的人,突然见到前方有一汪清泉。
她仿佛在黑暗的沙漠中行走了几个世纪那么长,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转过弯,却突然见到光亮。她有些不适应的闭上眼睛,却又再不敢将眼睛睁开,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她慢慢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误会解开,文御甫走上前来将她轻轻拉起,有些无奈的说道:“哎,你们两个人呐!算了,有些误会解开了就好,这几个月昭筠国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而你却终是被蒙在鼓里,我想,这其中必定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不想让你知道,而这个人便是告诉你‘秦煜已死’的那个人。”
胤烈?西沫儿顿时止住了眼泪。
难怪,就算她几个月久居深苑,他也从不会提半个出去散散心的话,而且尤其不喜欢有陌生人接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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