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照顾病人1
终于回到洞中了,一进洞,他们就倒在地铺上。两个人都饿得厉害,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动,也没有做声,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动。
冯利的脚不能动,他又不好意思叫朱英,朱英太累了。今天,如果不是她,他很可能会冻死在那个小夹缝中;今天,如果没有来,他不可能进到山洞,就算不在岩缝中,也爬不回山洞,终究还是会冻死!这些天,他从没有正眼看过朱英,觉得她是个变坏的女孩子,他有一种走在一起都讨厌的感觉!现在,朱英其实还是原来那个有点倔强、有点好强、但还是那么善良纯洁的女孩子,她的本性一点也没有变,她能够吃苦,一点也一不矫揉造作!6257
冯利在地铺上躺了一会儿,用那根棍子当作拐杖,挪到挂锅的地方,把火烧燃了,因为开始出了不少的汗,朱英这样躺着,肯定会受凉的!
冯利的腿痛得厉害,刚把火点燃,自己就跌坐在地上。朱英听到嗵地一声响,连忙睁开眼,看到师兄把火烧燃了,自己仰面八叉地倒在地上,连忙起来扶着她。她刚才睡着了,真是太累了,只想倒在一个干燥的地方不起来!
朱英把冯利扶起来后,不再躺在地铺上,她的衣服都湿了,如果不及时吃药并把衣服弄干是不行的。她从洞穴的另外一个角落拿来锅,在外面弄了一锅雪,把锅架在火上,一边烤火一边烧水泡干粮吃。
火烧在离地铺不远的地方,冯利躺着也可以烤到火。他的裤子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也许开始一直想着要尽快回洞,把注意力转移了,这会儿人放松了,肌肉的麻痹感消失了一些,感觉到特别痛。
“你摸索一摸,看看有没有移位什么的?”朱英说。她躺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也愿意说话了,看到冯利的痛苦,就很担心。
冯利因为穿着厚厚的棉袄,其它部位都还好,只是因为腿碰在岩石上,最后落地的地方也是块尖石,腿又碰在那尖石上,膝盖下面骨折了。冯利用手轻轻地按模,摸着好象有点凸,连忙用力一按,随着那份力道,口里发出大声的“哎”,大概是痛的,忍不住了。
“你躺下,我再看看。”朱英见他大汗直流,对他说,“我先烧开水,等会儿帮你清洗,然后再上伤。”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朱英把水烧开后,弄了些干粮在碗里,再加上开水。她自己从山塞带了碗过来,冯利就用山洞存放的碗,朱英把碗拿到雪地用雪洗了,又用开水烫了烫。因为这碗有段时间没有用了。他们吃喝完后,朱英帮冯利把伤口仔细洗了一遍,重新上了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骨头已经骨折了,怎么回山塞呀?
朱英看看山洞,柴也所剩不多,明天还得去弄点柴,还得下山去请人帮忙!她一边做事,一边问冯利:“明天,我弄些柴回来后,就去叫人吧?”
“好吧,我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冯利说。如果今天是自己独自一人上山,后果会是什么样子呢?这会儿,自己已经成了岩缝间的一块硬梆梆的冰吧?
朱英忙完一切,也倒在火旁边的地铺上,她实在太累了,倒下就睡着了。冯利看着安详地香睡的朱英,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朱英就起来了,去荒山野岭检拾柴棍。昨夜又下了雪,积雪越不越厚,她看不到哪是柴棍,只得用脚来感觉。在雪地里摸索了半天,也只捡了半捆柴。她回山洞,把昨天带的干粮——小麦粉做的粑粑拿到火上烤了烤,跟师兄两个吃了早餐,然后准备下山。昨晚不是太累,她可能睡不着,因为盖的东西不够御寒。早晨起来的时候,她浑身冰凉,后来出去找柴火,身上增加了热量。
“师兄,你把这个盖上。”朱英把皮大衣盖在冯利身上。
“不要!”冯利经过昨晚的思考,觉得朱英还是那么一个善良、纯洁的女孩子,心里对她的鄙视、讨厌消失了,但是看到这皮衣,想到是一个男人披在朱英身上的,他又本能地排斥,不想沾上它,象是碰上瘟役一样。
“你看,这柴火也不多了,你躺着不能活动,肯定会冷的,盖上暖和些。”朱英说,“我走了,你一定不要动。”
“你一个人下山,千万要小心,不要让我们都出问题!”冯利嘱咐她。
“知道,你的命还在我手里,我哪能不注意自己!”朱英笑了笑,出了山洞。
冯利腿受了伤,躺在寒冷的山洞,想到如果自己是一个人上山,很可能已经成为一根冰棍,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烟消云散了,所有的喜怒哀乐也都烟消云散,一点意思也没有。他要感谢朱英!感谢她,就是要尊重她的决定,不管她怎么样选择,都不能对她抱有敌意!
冯利就是这样,在寒冷的山洞,等着救命恩人上山,他回忆着朱英跟他的一切交往,真是感慨万千。他骨折了,根本不能行动,而且天寒地冻,才开始,他看都懒得看朱英那件皮大衣,看着就想到朱英跟那个蒙古男人在一起的事,心里想呕。
他就是这样憎恨***和朱英,所以他一直不愿意理睬朱英。朱英跟他一起上山,他又希望朱英的心意会随着环境而改变。
他不理睬她,但是又想跟她保持一种比较友好的关系,后来,自己不争气,居然出了那种危险,他觉得朱英才是他的人,是他永远不可或缺的人!
在寒冷的山洞里,他的腿痛得厉害,根本不能入睡,只能在胡思乱想中捱着,到最后,他实在冷得受不了,只得把***送给朱英的皮大衣盖上。
朱英一个人走在积雪很深的山路之上,还是有些危险,但是只要她想到冯利还在山洞挨冻,就特别小心、鼓起勇气往前走。因为朱英赶得急,回到山塞的时候才中午,朱英也顾不得饥饿,先去找师傅。
师傅正巧在,山上的兄弟们都去砍伐树木了,师傅只好把火房的两个师兄弟叫上,三个人带着棉被,一起往山上去。朱英就留在家里,晚饭还得她准备。
叔叔带着两个师兄弟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他们只得在山洞休息,幸好他们带了棉被,还带了一些熟的食物。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出发了,用他们从山塞带的简易竹单架,两个人一组,换班把他抬下山,算是平安归来。
冯利从此就躺在床上,每天与药为伴,吃的也是朱英从火房拿来给他。朱英每天服侍他,没有一点怨言,而且每天还陪着他说话。冯利想到自己受伤前对朱英的态度,真的想不到那个人是自己!现在,他们不是又回到从前了吗?朱英还是那个跟他亲密无间的师弟!
因为朱英跟着冯利出门了,冯利才逃过一劫!冯利的性命算是朱英救的,如果不是朱英突然从房间走出来,要去采雪莲花,冯利现在会成什么样子?自从朱英救过冯利,冯利的心,有许多感慨,他对朱英真是爱恨交加。
不知冯利是真的想开了,还是朱英让他看到了昔日的情谊,他已经放弃了那种对朱英种种不好的想法,
“朱英,换药了。”每到换药的时候,冯利就会这样叫。有时候,她知道要换药了,就命令冯利:“你把脚挪过来。”
他的脚哪敢用力,他只是把被子掀开,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他小腿肚的下面,把他的腿放到一个木登上,然后,把那一层包扎草纸取下来,用草药汗清洗一下,敷上药,再把那用过的草约重新裹上。朱英做事很细心,清洗、敷药的动作很轻,冯利一般都感觉不到痛。
冯利非常享受这样一个换药的过程,每次都是盼望着换药的时间。他躺在床上,不能到外面去,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师兄弟们白天都很忙,哪怕是下雪,也要去干活,没有陪他。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对朱英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依恋。
每天,朱英都尽可能把要做的事拿到他房间,陪着他说话,给他解闷。
“朱英,朱英!”
这天,冯利有大半天没有看到朱英了,他要上厕所,大声叫着。他上厕所都是朱英去请厨房的师兄和师弟帮忙,厨房在后院,但是靠西边的那幢,不容易听见其它房间的叫声。
冯利叫了一阵,没有人应声,他又大声叫着师兄弟的名字,叫了无数声,没有人应答,他只好踮着脚自己下床,拿着床边的一根木棍子,一跳一跳往外面走。这根木棍子是刘长霸给他修的,是朱英选的材料,拿着去找刘长霸要他加工。刘长霸那把大刀也不是便宜贷,是他自己亲自守在打铁铺完成的,那刀不仅能砍利器,能够削发如泥,粗活细活都能做。这根拐杖就是他那张大刀的功劳,削得又光滑又圆润,用起来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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