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总是会有许多的劫数,每个人都不例外,不管你是高官子弟抑或是贫民百姓,都有躲不过的劫数,因为劫数,便是我们命中的厄运,大多数人是因为前世欠下了债,今生便是来还债的,青衣的情劫是她自己种下的因,现在也该是自己来尝了。
栖蝶轻轻的叹气,这种心情是一旁的奕少卿所不能够理解的,他只看到了栖蝶的悲伤,却不明白她为何要悲伤,为何要感叹?若是自己的仇人死在他的面前,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一脸落寞的样子呢?
“小颜子,你可想好,做我的王后?”奕少卿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打乱了栖蝶的情绪,栖蝶抬头看了他一眼,
“为何你一定要我嫁与你?你知道我不爱你,整日面对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会开心么?”栖蝶心平气和的问道,这一次她没有发火,只是不解,他为何这么执着。
“我们才相处不久,你没有喜欢上我,肯定是时日的缘故,我相信时间一长,你肯定会爱上我的,祈玉寒给了你什么,我一样也不会少,我会加倍的对你好,小颜子,我对你是真心的。”奕少卿解释道,
栖蝶注视着他的双眼,认真的说了一句:“他给我的,你给不了,你永远也给不了。”
“是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是山盟海誓,只要你想要的,我通通都可以给你……”奕少卿急切的说道,
栖蝶无声的笑了,笑的奕少卿一头雾水,半饷,她才轻轻的开口,“我想要不是金银珠宝,抑或是绫罗绸缎,我要的只有自由,他能给我,而你,给不了……”
此言一出,奕少卿果然愣住了,自由,他不信任栖蝶,就像栖蝶也不信任他一般,两人都是提防着彼此,他又怎么会放她自由,若是她走了,还会回来么?答案是肯定的,他们本就是对立的敌人,栖蝶不爱他,一点也不爱,所以,他的确给不了她自由。
“小颜子,除了自由,其他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只要自由。”两人僵持着,奕少卿看着她,栖蝶一脸硬气,恐怕来软的是不行了,那只有……
“小颜子,我给过你考虑时间,现在我不管你是何想法,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奕少卿,要定你了,你就等着做我的王后吧。”奕少卿语气不再柔和,变得坚硬如铁,他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我,不,嫁,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嫁……”栖蝶一直以来都是看淡荣辱,无惧生死,哪怕今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过往的一切梦想顷刻间灰飞烟灭,她还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没有机会再看一次祈玉寒温柔的双眼,没有能跪在佛前,忏悔这一生的罪过。
尽管有着一切不甘,若是他执意逼她嫁给他,那自己宁愿死,繁华如梦,了梦无痕,她曾经拥有过他的爱,此生也无悔……奕少卿看着从容淡然的栖蝶,他不曾想过这个女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他,心中一气,他既不是洪水猛兽,也不是瘟疫苦难,栖蝶为何要这般避着他,他看上的人,决不允许说不。
“我早就想过你或许不会答应我的要求,所以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奕少卿一把抓住了栖蝶的手腕,毫不怜惜的拽着她离去。
那逝去的青衣,悲剧的被世人所遗忘,空洞的眼神一直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死之前,她想到是什么,她这一生,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演绎了一场死亡的悲剧,石门缓缓关上,从此,世间再无青衣……
奕少卿拉着栖蝶,没有离开密室,而是朝着最里间走去,才刚刚走到门前,栖蝶的心中猛跳,她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里面一定是她的娘亲,一瞬间恐惧袭满了她整个大脑,她可以不畏惧死亡,不畏惧一切,唯独,她所珍视的人,不能有一点伤害,她不敢推开门,她害怕,她看见的是和青衣一样的场面。
奕少卿没有给她多余的想象,没有一点停留的推开了门,继续拽着栖蝶进了屋,栖蝶心中一阵乱跳,娘亲,我的娘亲……她四下打量着,这间屋子虽然是密室,但是布置还算是雅致,里面的家居应有尽有,栖蝶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
“娘亲。”栖蝶飞奔了过去,那熟悉的容颜,即使是在睡梦之中,眉头也是紧锁着,她的双眼紧闭,任栖蝶如何推搡也没有叫醒她,栖蝶没有多想,将手指放在她的脉搏之上,过了一会儿,她收起了手指,起身一把抓住奕少卿的衣领,大声叫道:“你居然对我娘亲用幻梦,解药拿来。”
奕少卿毫不在意的将她手放了下来,“呵呵,不愧是神医的弟子,一下便看出了病症,这毒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了解,所以你该知道怎么做。”
“你要挟我?”
“不错,我就是要挟你。”奕少卿笑的人畜无害,他早就算好了一切,就算得不到栖蝶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因为他相信,时间就是最好的解药,时间长了,她便会渐渐喜欢上他的,就像他那么喜欢她一般。
栖蝶手指紧握,一向都是她要挟别人,却没有想到有一日,竟然被别人要挟起自己来了,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可是却没有药材,无法制成解药,娘亲,等不了太多的时日了,幻梦,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吃下去,便可让人昏迷不醒,一直沉睡在梦中,任人如何叫,也叫不醒了。
“小颜子,你可是考虑好了?”奕少卿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栖蝶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根本就不懂的情爱,只知道一味的占有,他的命运注定是孤独,所以就算是有一段真正的爱情在身边萦绕,也不会是生死相依,虽然别人不会辜负他,他早就辜负了别人。
宛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或许她曾经想要陪他一生一世,可是没有想到,多少故事是在春天相遇,还没有到秋天就结束,最不该奢求的就是帝王的爱,而那些女子明知道与他的情缘不过是飞蛾扑火那般惨烈,却仍旧不肯疏离,相继而来,所以他的生命中不缺过客,只是缺一人,真心相待,痴心相守。
但那人,肯定不是栖蝶,栖蝶用手抚平娘亲紧皱的额头,头也没有抬的回答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的要求。”
“你说。”
“我要的是明媒正娶,昭告天下,按照王妃的礼仪,一项也不能少,还有,马上给我娘亲解药。”栖蝶说出几个条件。奕少卿一脸高兴,
“当然,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娶了你,我早就看好了日子,半月之后,我们便成亲,解药在这。”奕少卿递过一个小瓷瓶。
栖蝶似乎没有想到他为何这么配合自己,没有很快的成亲,反而还给她这么久的时间,她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无外乎是在为自己拖延时间,她在等,祈玉寒肯定是会来救她的。所以先应了奕少卿,再作打算,拔开奕少卿给的瓶子,倒出了一粒小药丸,放在鼻下闻了闻,不错,是解药,小心的为娘亲服下。
“这半月我要和我娘亲住在一起,你不可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栖蝶再提了一个条件,奕少卿想了想,爽快的同意了,“小颜子,给我半月的时间,我会为你打出一片天下,我要让你陪着我,一起见证我的胜利,你才是那个最配得上我的人。”栖蝶终于明白了,为何要定在半月之后,竺兰和祈国马上就要正面开战了,她的心不仅隐隐为祈玉寒担心起来……
一枚红叶轻轻飘在了窗前,似在提醒着栖蝶,秋天到了,栖蝶坐在窗前,看着那火红的秋叶在空中飞舞,这几日,她和娘亲被奕少卿移到了一处秘密的地方,每隔一天就要让她服下废除内力的汤药,栖蝶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弱下去,内力一直也无法恢复,她就像是一个废人一般,和娘亲被软禁在了此处。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点也不清楚,她觉得自己仿佛是秋天的芦苇,孤独而又苍凉,被扔在了一处荒凉无人知道的地方,她害怕,祈玉寒找不到她,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昏迷不醒,大多时候都在做梦,每次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每次醒来之时,都是一身冷汗,那种无边的寂寥来袭,会将她原本完美无损的心彻底撕裂,身体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虚脱,心冷的毫无血色。
娘亲每日守在她身边,就像儿时一般,将她的头放在怀里,想要为她驱散一切梦魇,可是噩梦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奕少卿偶尔会来看看她,每次都是带着一身疲惫,无论栖蝶怎么问他,他也始终不透露一点消息,栖蝶仿佛掉进了一个无知的漩涡,她迫不及待想要逃出去,想要守在他的身边,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小屋周围看似平静,栖蝶可以感知道,密密麻麻藏满了各种暗卫,她现在不止没有内力,连一个正常人的身体都算不上,拖着这样一个软弱的身躯,她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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