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兰诘摔兰家军离开大营之时,草民也试图过阻止,但发现他们去意已决,若强行拦下,必定内讧,草民不忍自己大军之中发生手足相残之事,便放他们离去,派人远远跟着。”萧术谨说。
“卟!”皇帝一拍身前的桌案,怒道:“放他们离去!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萧术谨见到这愤怒暴走的皇帝,心中把握更足,他们必定没有找到兰家军的下落,自己在军中故意放出他们往东海而去之的消息,就是为了误导他们。想到此处,不由得狭长眸子含起笑意。
祝玄与萧术谨相处时日许久,知道萧术谨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见他这副神情只怕是兰家军一事没那么简单,连忙躬身说道:“父皇熄怒,儿臣与萧术谨共事许久,知他做事向来准备充分,何不听他说说?”
“谢三皇子求情,术谨当日放他们走的时候,赠送了大批黄金,那黄金有萧家独门记号,就是为了以后好找到他们,所以只要找到这些黄金,便可以找到他们了。”萧术谨说道。
“那记号是什么?”祝玄问他。
萧术谨却笑意越盛,果然祝玄幻是不会放过兰家军的,即使为十年前兰家血案平反了,如果这支部队不能为他所用,他便一定会剿灭,谁能受得了天天养着个心腹大患在身边?这就是做为天家的无情,还好自己没坐那位置。
萧术谨说了声:“拿笔来。”
“笔墨侍候!”祝玄说。
祝玄盯着萧术谨的眼睛一直没有移开过,直觉告诉他萧术谨没这么简单会将兰家军的行踪告诉他,一来此事为醉歌不容,二来,若没了兰家兵马做为挡箭牌,萧术谨会更危险。
大乾容不下他!
萧术谨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图形,便是一朵花的印记,交给祝玄说:“这个印记印在金条的两端,三皇子可以去查最近哪里的钱庄黄金流通得最厉害。”
祝玄将信将疑收起那纸,看着萧术谨眼光仍是不信,萧术谨便说:“凡是我萧家名下的财产都有此徽记,廊月的云来酒楼就有,三皇子可以去查证一下。”
“本王一定会去!望萧术谨你说的是实话才好。”见萧术谨那般从容不迫,祝玄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但此刻找不到他的破绽,却也无可奈何。
萧术谨只淡淡一笑,这黄金你当然是能找得着,至于能不能顺着黄金找到人,就另当别论了。这辈子算计别人,他只输给过醉歌,祝玄,你还不够格。
沉默了片刻之后祝玄问他:“醉歌如何了?”
说到醉歌,萧术谨神色明显黯淡下来:“昏迷未醒。”
“她乃大乾罪人,爱卿为何不将她押进宫来?”皇帝对于醉歌率军攻打大乾之事仍心有余悸,已打定主意必要将她杖杀。
“圣上此话是何意?醉歌深入虎穴,不惜背上叛国的骂名,潜伏在月狼国,给了月狼国最后一击,乃是我大乾功臣,何来罪臣一说?”萧术谨舌灿莲花,说得不急不慢。
“父皇,儿臣觉得萧术谨说得有理。”天家的无情最清楚莫过于祝玄,皇帝是不会让这么危险的人还活着的,但他自己一点也不想醉歌出事,醉歌对这天下的心思,他最清楚不过。
“是吗?既然是功臣,此时昏迷不醒,宫中太医圣手,何不进宫来让太医诊治一番?”皇帝也顺着这话说下去,只要醉歌进了宫,便再也别想出去了。
“劳烦皇上担心了,不过醉歌如今跟草民一样,乃是一介平民,不敢惊扰太医。”萧术谨打着太极。
却不知这平民二字又刺痛了皇帝,想当初醉歌私自自己摘了宁郡主的封号,让他落得让人耻笑,一口怨气仍未平,口中阴阳怪气说道:
“即使是平民,我大乾向来爱民如子,也该对其封赏,何不来此受封加爵?”
“醉歌她生性淡泊,并不看重这些,而且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来不了,怕是白白糟蹋了圣上您一番美意了。”萧术谨见皇帝如此逼逼相迫,也不悦起来,针锋相对!
“放肆!进宫面圣,即便是抬也该抬来于此,以谢皇恩浩荡,岂可因此小小病灶而亵渎皇家颜面?”皇帝一拍桌子怒道。
“呵,那不如请三皇子与术谨走一道,去将醉歌抬来?”皇帝这副样子,在萧术谨眼里就跟个猴子一般,他不知道他现在这个皇位还坐得稳,全是自己懒得和争的原因,把他惹急了,将这大乾再闹个翻天覆地,狗皇帝又能奈他何!!
“父皇悉怒,醉歌的确不看这些虚名,而且既然昏迷,怕是入宫也不好,若冲撞了圣驾,便真是罪该万死了。”祝玄见这两人之间火气越来越大,忙帮着和稀泥。
“朕真不知这些年竹息那老头儿都教了你什么,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了去,你还能帮着外人说话,你真是朕的皇儿吗?如此优柔寡断,朕如何放心将这天下托付给你?”皇帝气急,呵斥着祝玄。
祝玄只是低头握紧了拳,不说其它。萧术谨算是听明白了一些,想来这宫中有人要与祝玄争夺大统了。
思及此,萧术谨一笑,抱拳说道:“皇上此话错矣,三皇子龙章凤姿,战功卓赫,我军中将士均觉得三皇子英明神武,非他不肯跟随!三皇子自然是您百年之后唯一能值得托付天下的人了。”
萧术谨可不想自己与祝玄争来争去,却便宜了其它人,这天下让祝玄当皇帝总比其它人让他安心。
“你说什么?”皇帝一握拳,沉城问道。
“我说我这帅印非三皇子,无人可接!”萧术谨面带笑容,长发无风自动,直视着皇帝。想从他这里收回帅印集中兵权,可没那么简单。
祝玄心中复杂,没想到与萧术谨当了这么久的对手,突然站在了同一阵线上。而一向与自己齐心的父皇却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影响到他的权力,这世事果真是可笑得很。
“父皇,儿臣便与萧术谨走一遭,拿回帅印。”祝玄连忙顺着这台阶而下,只要兵权在自己手中,哪怕是父皇对自己也要忌惮三分,而后宫中那些跳梁小丑更不必放在心上。
“喝了此酒再去!”皇帝阴鸷的眼睛盯着萧术谨,示意太监再次将酒端上。
萧术谨笑了笑,看了看此酒,又看了看皇帝,忽然一抬手,将玉盘掀翻在地,那酒水洒在地上,冒出阵阵轻烟,想都不必想便知是毒药。
“你!”皇帝拍桌而起,怒视着萧术谨。
“你若还想稳稳坐在这位子上,便别想这么多主意!”萧术谨冷冷说罢,一掀袍子,桀骜地向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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