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毒已除,秦都已灭,已快要到入冬了,连火热的西域大漠,在夜晚也变得有些凉意。
“小姐。”
素问捧了碗滋补的药膳进来,唤着正看着绝琴发呆的醉歌。小姐体内的寒毒终于是除了个干净,以后再不必受寒毒发作之苦,只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小姐从那日醒来后,便经常看着绝琴枯坐,一坐便是两三个时辰。她知道小姐心里苦,也知道小姐因为程影的事受的打击太大,更知道小姐动萧术谨怕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所以她连劝都无从劝起。
而小姐又不是一个不擅言辞的人,再多情绪也只闷在心里,她又忧又急。
“嗯。”醉歌合上木匣,应了一声,接过素问手里的药膳,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
“小姐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老这么闷着,身子好得慢。”素问说。
醉歌知道她是为自己好,这大病初愈的身子,按素问的说法,最少还要休养半个月,才能动身回江南季陵,或者廊月,天天这么闷着也不是法子。
“好。”醉歌搁下手头那碗药膳,起身应到。
闭月安排的这客栈真正是闹中取静,出门绕过一片胡杨林,便是繁华的集市。
西域没什么大的都城,都是一些小镇聚集在一起,汉人居多,胡人也不少。来往大多数是跑生意的商人,鱼龙混杂,但异域风情极是深厚。
此地正值夜幕初降,飘荡在风里的马灯透着熏黄的光,醉歌和素问两人本是随意在街上走着,醉歌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的房檐上一跃而过,不禁眉头紧皱。
“素问,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醉歌说。
“可是小姐……”素问不解。
“无妨,你先回去吧。”说罢醉歌便提起身形朝远处掠去。
素问心知醉歌一定有事,但醉歌不肯说,她也奈何不得,轻功又追不上她,只好看着她的身影在人群中闪了几闪,便不见了踪影。
醉歌看见的那人却是墨竹,他贴着墙角似在追什么人,走走停停,醉歌跟在他后面,敛了气息,顺着他追去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人竟是今日白天告知自己玉牌隐秘的那神秘男子!
一路跟着墨竹来到一处极偏僻的草屋,里面亮着星星点点的烛火。看着那神秘男子推门而入,墨竹纵身轻巧的落在草屋顶上,醉歌目光微沉,将气息压到最低,绕过草屋前方,来到后面,在窗户上抠了小孔,朝里看去。
那里面懒懒地坐着一个人,正是萧术谨。
他靠在简陋的木椅上,脸色仍自有些发白,看来身子未恢复得彻底,却始终含着那抹不带感情的笑意,对面坐着的便是那神秘男子了。
“喀思吉可汗好胆魄,竟真的一人前来赴约。”萧术谨说道。
“萧公子重伤在身,本王又何惧之有?”
醉歌心里一惊,此人自称本王,萧术谨叫他喀思吉可汗,这人是……月狼国国君蒙果儿· 喀思吉!月狼国与大乾国世代为敌,萧术谨见他想做什么?墨竹跟来又所为何事?
正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得里面萧术谨说道:“可汗的耳朵倒是灵敏得很,不知您对我信中所提之事考虑得如何?”
喀思吉从怀里掏出一卷牛皮地图,在桌子上铺开,竟是一副完整的大乾国地图,详细到每城每郡每镇,每山每河每地,此图在喀思吉手里,分外惊心!月狼国必是对大乾精心策划,觊觎多年,才能绘出如此详细的地图!这等于已是一手的军情图了。
萧术谨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笑问:“可汗这是何意?”
咯思吉指着那地图用朱砂红笔圈出来的十座城池,说道:“萧公子想与我借兵可以,不过我以这十座城池为谢礼。”
萧术谨只淡淡看了一眼那十座城池,眸子微微一敛,“可汗好大的胃口啊,这十座城池皆是边关要塞或繁华之都,你这里可把术谨的家底季陵都圈进去了呢。”萧术谨手指在季陵城的位置随意点了一下,似笑非笑道。
“你们中原人常说,有得必有失,我相信萧公子十分清楚这个道理。”喀思吉不急不忙地坐在一边,等着萧术谨的回答。
“我们中原人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可汗听过没?”萧术谨的目光从那地图上收走,坐回椅子上说道,“与虎谋皮。”
“你月狼国囤兵百万,兵强马壮,日夜操练,准备了这么多年不就为了入主中原吗?我将这十座城池给你,等于敞开大门,养虎为患。我萧术谨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大乾,绝非缺手断脚的破烂。”萧术谨缓缓说道:
“你月狼国苦寒之地,食不裹腹,我只承诺三百万两黄金,五百万石粮草,允两国自由贸易,不征赋税,已是最大的底限。”
那喀思吉也不恼,似乎早已料到一般,说道:“萧公子本是商人出身,对这讨价还价自然比本王在行。本王可以不要十座城池,三座便好,但是本王要那醉歌姑娘。”
萧术谨脸色一变,目光阴沉下来,唇线抿出一个危险的弧度,他是什么意思?
喀思吉继续说道:“本王有幸曾见过醉歌姑娘一面,她就像来自天山的圣女。所以,本王想迎娶她。”
醉歌反倒是长眉一扬,好个喀思吉!要的怕不是她醉歌,而是她手中的三十万精兵!嘴角含起一丝冷笑,竟将她当做了筹码拿来谈判,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正当醉歌冷眼看萧术谨会如何回答时,墨竹突然在房顶上发出声响。那是轻功不佳的人落在房顶上发出来的声响,墨竹是故意的。
“谁!”果然萧术谨和喀思吉直接破开屋顶冲了出来,黑竹脸上带了块黑色面巾,一看便知匆匆系上的,脚底生风,朝远处跑去。
醉歌看着萧术谨宛若卿和喀思吉追去的身影,从草屋后面走出来,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幅大乾江山图,若有所思。
墨竹是故意的。
早已藏身于屋顶的墨竹是不可能会发出声响的,他跟着喀思吉来此已是怪异,故意打断他们谈判更是古怪,而打断的时候正好是谈到自己,想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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