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随侍在双莲身侧的颜归和黄念忆,刘明也以旗长的身份跟着双莲到了南蛮镇守,势要成为双莲身边最亲近的人,让骊唯无任何复起的机会。但双莲对刘明一直是若即若离,说是无情却总是不经意的透着情,让刘明欲罢不能,再难割舍。
因着刘明的情痴,双莲的沉默,两人在南蛮已是公认的夫妻双将,虽平素接触不多,但只要他们现身,必会引来民众簇拥,不单是看这对“夫妻”的热闹,更多的却是感恩他们对南蛮的付出。许多心慕双莲,倾心刘明的南蛮儿女总会趁着这个机会将表示爱意的物件扔到他们身上,期盼有一天能够为他们暖床伺候。
但双莲和刘明都是滴水不进的性子,不说这些热情的南蛮儿女,便是当地官员送的各色美男美女都没有一人能成功的留下。双莲还算客气,将人完好的送回了献美的官员府里,刘明却暴力多了,不是打一顿扔到大街上就是直接甩出大门,正眼都不给一个。次数多了,就没人再敢给刘明献美,暗地里却都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刘明苦追双莲,一见他难受心里就痛快,总归是一物降一物,风水轮转。
在南蛮漂亮的赢了几场战事后,双莲站稳了脚跟,又凭着出色的指挥才华,及收服人心的手段将南蛮散乱的军权尽收掌中。但双莲在稳固军权的时候,就立刻将权柄上交,毫无留恋之色,让暗中监视双莲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坦荡。
肃元帝得收南蛮军权,既欣赏双莲的本事又为她的知趣喜悦,便下了圣旨,封她为南蛮将军,继续镇守南蛮。圣旨一下,双莲一下子就成了凤国最年轻的将军,比朗哩当年的崛起速度还要快,且她奉圣意镇守南蛮,不知何时才到任期,实际上已算是封疆大将,所受荣宠不可谓不重。肃元帝也真是放心她,不怕她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但说到这个位置的人选,也的确是双莲比较合适,无人能替。
既是孤女出身,又有软肋捏在肃元帝手里,且风流多情,看似凉薄实则重情,属于极好拿捏的人。更别提肃元帝和双莲初识时所产生的那一丝羁绊了,使得肃元帝在对待双莲的问题上,总多了一分长辈的期待。双莲又一直谨守分寸,无逾越之举,做到这个份上,肃元帝再怎么多疑也不好总是盯着双莲,便适当放手。
双莲在南蛮有了喘息的余地,也算是如鱼得水,将南蛮的军防管得死死地,当地在她手下再也没闹过匪患,便是官府的治理力度也增强了许多,上下和谐。
在双莲努力经营的时候,展越也在朝中发展起了一批势力,与骊清隐隐呈对抗之势。肃元帝乐得有人压制骊清,展越又是他一手提拔的人,便给了一分纵容。
三年时间里,产生变化的不单是凤国,其他三国的形势也几经变化,比如说青国,从大国之一沦为属国一般的存在,的确令人唏嘘长叹。但青国也算是能屈能伸,直到现在都没闹出什么大的错处,像是认命了一般,吕姓皇朝更是谨小慎微,不敢再挑衅他国威严。虽然没人真的相信青国已经认命,但表面上,四国的关系还算不错,比之前还要和谐,四国百姓管不得那么多,只道终于迎来了和平。
在双莲封将的时候,吕彪也终于从争储风波中胜出,被青帝册立为太子。
不管青国现在是什么情景,太子妃这个位置都是令人眼热的存在,吕彪也知趣,娶了身上具有凤国血脉的民间女子,既向凤国示好,又避免了外戚的纠葛。
但这个民间女子也没给吕彪带来什么助力,算是有得有失,端看吕彪如何取舍。青帝倒是很喜欢吕彪的做法,这表明吕彪便是成了太子,也处在他的掌控中,帝王势力与储君势力暂时生不出冲突,于朝政的稳定有益,也对青国发展有益。
跟青国相比,熙国的变化更大,它原本是四国中最压制女子地位的国家,现在却向着凤国靠拢,步步提高女子地位,虽还不能主张“男尊女不卑”,但女子的日子也有了奔头,不再惶惶不可终日。熙帝此举有利有弊,但终究是利大于弊,本国女子出逃量锐减,女性比例回升,甚至还能偶尔接收到从青国逃出的流民。
随着女子的社会地位提高,夫家母家再不敢轻易磋磨,女子心安,不再想着逃离,无辜夭折率降低,熙国的人口危机也见到了解决希望。诚如双莲说的那样,走出根本的一步,胜过面上的百步,熙帝挣脱祖上束缚后,越发勤政,大力革新,改变治国策略。熙国也在熙帝的治理下越发安定,国力有所上升,不再居于末座。
鸣国的情况却有些不好,一年前,鸣国女皇出巡遇刺,受了重伤,经太医抢救得以逃出死关,但身体到底是不好了,便将国事交托给太子和几位心腹大臣,退到行宫静养。随侍在侧的人是新近得宠的一个君子,和几个在鸣国女皇还是太女时就侍奉左右的贵君,一些年幼的皇子公主也跟着住进行宫,陪女皇说话解闷。
太子秦立接手国事,临危不乱,使朝政以极快速度返回正轨,更稳定了民心,让众人对他的观感从温和有礼变成了可堪大任。鸣国女皇也放了心,彻底放手,只在行宫抱女逗孙,竟比身体康健时还要精神。但太医私下里跟太子和几位心腹大臣透了气,说是鸣国女皇熬不过两年,便是天降神迹,怕也是三年内的事了。
没想过母皇会这么早面临生死危机,秦立不甘心,命令太医想办法给女皇续命,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保住女皇。几位心腹大臣也难抑心伤,但怕自己露出破绽让女皇瞧出端倪就忍住了冲动,没有去行宫求见女皇。秦立却打着问询国事的名义,去往行宫求见女皇,也不知女皇是知道了真相还是怎样,没有见秦立。
长长的回廊上,一个发鬓斑白的内侍大步走来,手上还拿着一个信筒,别看他年纪大了,行动却一点都不输给年轻力壮的御前侍卫。走到御书房门口,守门的小太监立刻上前,听得内侍的话语,立刻向内通传,不一会,肃元帝的贴身内侍走了出来。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内侍对视了一眼,贴身内侍接过信筒就进去了。
肃元帝拿过信筒,打开一看,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眼里透着些许震惊,半晌,紧紧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秦枫,你到走得潇洒!”
贴身内侍立刻跪下了下来,将脸埋在胸口,大气不敢喘,秦枫乃是鸣帝的名字,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从鸣国传来的消息都是鸣帝日渐不好,想来也到了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肃元帝才睁开了眼睛,轻声道:“传朕旨意,凤国上下一个月内禁止办喜事,民间不得大肆举办喜乐活动,上下文官武将不许举行纳侧填房之仪。禁赌,禁毒,禁娼,一旦发现违令者,无分尊卑,统统杖责三十充军流放。”
“再传朕旨意,后宫妃嫔不得着华服佩戴金银首饰,违令者逐出宫门,贬为庶民。总之,朕不想看见鸣帝丧期内后宫有人穿红戴绿,无论尊卑,一经发现,必施以严惩!”肃元帝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服饰,当下脱掉腰间的嵌金丝腰带,取下额间的猫眼石玉带,丝毫不顾帝王之仪,贴身内侍始终低着头,不敢吭声。
皇后得知肃元帝为鸣帝仙去而心伤不已时,穿着素衣亲自下厨,为肃元帝煮了一碗玉米糖水,而后端着糖水走到御书房求见肃元帝。听是皇后来了,肃元帝勉强打起精神,去迎皇后进来,见她不施粉黛不配银饰,只着素衣布带,手上又端着秦枫最喜爱的玉米糖水,心底一叹,道:“婉芷,果然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意!”
“鸣帝不单是陛下的挚友,更是臣妾的知己,她驾鹤先去,臣妾无能为力,也只有为她送上这碗糖水,以寄思念。”皇后拉着肃元帝坐下,将糖水放在桌上,微微一笑,道。肃元帝顺势将皇后抱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想起过往,到底是释怀了,生老病死,人间常理,便是帝王之家也难以避免,他又何苦如此?只是这一天到底是太突然了,明明秦枫还可以撑一段时间,为何?
肃元帝心里生疑,就想吩咐暗卫去通知鸣国暗线彻查此事,却被皇后抱住,只见她眼含柔情将悲伤尽数压下,道:“陛下,心乱生疑,臣妾不敢阻拦陛下的脚步,但请陛下先喝完这碗糖水休息一会,给臣妾和陛下一点追思故人的时间。”
想了想,肃元帝答应了,慢慢喝着糖水,在皇后的柔情中渐渐恢复理智,更清楚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了。皇后离开后,肃元帝吩咐暗卫去通知鸣国暗线,要他们小心行事,若察觉鸣帝的死有异,立刻以最快速度压下,不得透出一丝口风。鸣国不能生乱,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不然,蛰伏许久的青国定会行动。
喜欢毒凰来仪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毒凰来仪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