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炀随天宫的人离开后,闫琪尔的心仿若也跟着他飞走了,整日坐在桃树下微笑不语,让人看着担心。
龙骜叹气,不想见她如此,便刻意挑逗了白狐踏雪与他打闹,刻意弄出好大的动静,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闫姑娘终于是有了反应,开口说了话。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她语气低沉,半垂着头,心里空落落,实在没什么精神。
“丫头。”眉目清朗的男子收起扇子,微微俯了身,轻扶着她的肩膀:“相信我,不会有事的,那可是天宫啊,戒备森严,如果连自家王子都保护不好,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是,就连君上也不敌,不是吗?”闫琪尔咬唇,眉间愁云难散,就连黑发也似乎少了些许光泽。
天和的灵力在三界中虽不是最强的,可到底也是长辈,资历和经验摆在那里,然而这一回也是令人咂舌的不堪一击,只能说众人口中那固若金汤的天宫也并不是无懈可击,因而,叫她如何能放心?
龙骜唇齿间有些干涩,一向口齿伶俐的他也不知该如何继续安慰这个姑娘,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暗暗叹气。
他何尝有预知的能力,能够知晓未来即将发生什么,因而现在说什么都是无力而苍白。
“龙骜,你可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神秘,来势汹汹?”闫琪尔轻声喃喃,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当初她不顾一切从诛仙台,不过是想还这天下一个天平,也是给她的炀哥哥免除了所有后顾之忧。
可如今竟是枉费心思了,足见世事无常,绝非她一己之力可以扭转。
男子目光淡去了明媚,有些艰难的开口:“闫丫头,一切都会结束的,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她望着他,不解他眸中的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哀愁从何而来,只是顺着他的话头:“嗯,会好的。”
“对啦,你,你那个朋友,上次不是说有机会要介绍给我们吗?”龙骜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
闫琪尔依旧小孩子心性,瞬间了和缓了表情:“好,我问问她现在方便不?”
不日前才知道了当年真相的闫无妄,似乎是受了打击,本来满腔的怨恨一时间不知该归往何处,遂几日来一直再未有声息,闫琪尔明白她的难处,便也不打扰,由着她缩在角落中慢慢理清思路。
龙骜抱着臂静等这令三界中人闻风丧胆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结果半晌过后,周遭什么变化都没有,而闫琪尔依旧站在原来,只是面容看起来不似刚才一半明媚。
“闫丫头,你说的朋友在哪啊?”男子攥住女孩手臂,不知怎么,背后一阵冷汗。
“放开你的爪子。”
一声冷哼,明明没有杀气腾腾,只是平淡的语调,却让龙骜不由自主的一个激灵,放开手,警惕:“你不是闫丫头,你是谁?”
“她说你们想要见见我,所以,现在认识了吧。”她语气清冷,分明是一模一样的眉眼,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你,你是?”龙骜惊悚,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种见面方式,于是言语动作平添了几分小心翼翼,颔首缓声:“久仰大名,不知该如何称呼?”
“闫无妄。”从齿缝间蹦出的几个字,多一分也不愿浪费的口舌的模样。
龙骜耸肩无语,平日的“侃侃而谈”全部哽在喉中,不知道怎么将话题继续下去。
要不是有满树桃花纷落,洋洋洒洒落满肩头,定会让人产生有时间已经静止,停留此刻错觉。
闫琪尔的身子轻轻动了动,目光瞬间活络了许多,盯着面前的男子片刻,有些困惑的伸出手在他眼前好一阵摇晃:“龙骜,你见过她了吗?”
“啊?闫丫头?尔尔?”龙骜这次谨慎了许多,不敢贸然开口动作。
闫姑娘轻笑,俏皮的歪了头,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是我,如假包换,无妄肉身早已不复存在,我们如今同体共生,所以只能是这种方式。”
“哦,这样。”龙骜撇嘴:“那这以后,每次跟你说话前设定一个暗号才好啊。”他摩挲的着并无胡须的下巴,很是老成的模样。
闫琪尔笑呵呵:“不必这么麻烦,无妄她个性比较孤僻,很少露面的。”
“姑娘,在外面站了许久,这天气越发寒冷,如此下去,对你身体不好。”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踏雪走上前扶住闫琪尔手臂,柔声开口。
“我哪就那么娇弱了。”闫姑娘嘟嘴,任性,不服气,不过尽管嘴上不服输,还是很顺从的会挽过踏雪的手,转身走向茅屋。
隐约有悉悉索索的的抓门声,龙骜竖起耳朵,十分迅捷的闪身到闫琪尔跟前,张开双臂将她牢牢护住,做出轻声的姿态:“小心,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别动,有什么不对立刻到屋中去。”
一席话顿时让气氛紧张起来,只见龙骜指间流光不断隐现,以足尖点地,缓缓向门口移动,直到五指牢牢扣住门栓,再度回头看了看被踏雪护住的闫琪尔,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一个影子瘫倒下来,龙骜后退一步,收了灵力,打量着脚边这个几乎被鲜血模糊了面容的人,回忆了片刻,并不是往日熟识的人。
在踏雪身后的闫琪尔大着胆子探出头来,瞬间只觉得那血人的身形着实熟悉,心中隐隐确认了什么,于是不管不顾的冲出来,唇齿张合,带着小小的不确定:“青英?”
天宫思政殿,众神齐聚,围坐殿中,平日宽敞空旷的大殿此刻倒显的拥挤了许多,君炀负手立于书案之后,目光如炬,神情淡漠,没有言语,不怒自威,如同一个真正手握天下权柄的王者。
待到人齐,由白衣圣侍煜发声主持了秩序,嘈杂声音渐渐平复后,君炀方沉声开口:“乱事突起,三界正值危难时刻,天宫众神近日奔波操劳,我在此谢过诸位,日后还要仰仗,望诸位还能尽力辅助,共度难关!”他说着,十分诚挚的拱手作揖,向众神深鞠一躬。
“王子殿下不必言谢,这是我等职责,只要殿下吩咐,我等定为三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神齐齐下拜,呼声高亢,斗志昂扬。
“现在我想知道,我不在期间,事态究竟如何?烦劳各位一起整理来龙去脉,而后商量应对之策。”说着,君炀撩起长衫下摆,颇有气势的落座,环视堂下众神,眸光平和,却暗含睿智,不愧为天帝之位的继承人。
“是,殿下。”司战神君站起身,上前一步,作揖道:“妖族数日前毫无征兆于三界中挑起事端,妖族者众,且行踪不定,极易引起大面积的恐慌混乱,然所到之处并无恋战,通常与镇压天兵交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匆匆退去。
就连那个自称魔君之人在伤了君上后,也是未曾趁乱追击,着实奇怪,我等商议后,觉得这更像是声东击西之策,而非犯上作乱之举!”
君炀一直认真听完,未有打断,暗暗凝眉沉思,心中一番计较:
既然高举大旗与天宫神族,与三界为敌,就不该如此虎头蛇尾,莫不是其中还有他不知的隐情?
妖族来势汹汹,行动迅速且有规划,而龙芯今时不同往日,到底还有何理由需要谋划这一场声东击西?
值得这一场缜密谋划的,当为龙芯最为厌恶不喜之人,而之所以要如此来回往复,想来是为了避开什么。
脑海中仿若一道惊雷闪过,君炀惊立而起,白皙修长的指紧扣在案角,直泛了青白之色,澄静的眸中蓦地波澜涌动,唇齿张合,不由自主的一句:“不好!”
青英浑身满是尘土和鲜血,想必这一路到此必是艰难万分,有着与司徒护五分相似的眉眼,数次让闫姑娘在不经意间以为故人回归,只是如今这少年伤痕遍布的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在望向闫琪尔时,终是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生动,举起脏污的手想要触碰,然而想起了什么又黯然了眉眼犹豫着想要放下。
闫琪尔看出他的心思,鼻间酸涩着,右臂微环撑住他无力的身子,伸出左手紧紧握住了青英的手,打量着他周身伤痕,只觉心疼无比:“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到底出了何事?”
“大人,真好,终于又见到你了。”少年很努力的微笑,却在下一秒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支撑着来到这里已是极限,想着能够说上几句话便能死而无憾了。
“青英,你不要再说话,来,我扶你进屋。”说着,闫琪尔吸吸鼻子,转头望向站在一旁有些茫然的白衣女子:“踏雪,麻烦你帮我去找大夫来。”继而,又摇了摇头,:“不,先去找些可以止血止疼的药来。”
“大人,别再忙了,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很清楚。”青英开口,吐字越发艰难:“大人,快些走吧,走得越远越好,那个人,凶残狠毒,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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