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这神秘的女子,只听一阵悠然悦耳,却如同寒风般冰冷的声音袅袅扬起:“听雪楼楼主参见皇上。”
众人豁然大惊,传说中的听雪楼楼主怎么会是个女的?居然还如此突兀地出现在皇宫。
轩辕锦也是一愣,神秘的楼主竟是个女子,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愚蠢,他转瞬恢复平静,却感觉身旁的人情绪异样波动,侧脸看了眼尉迟风,见他脸色已然变了色,忽闪忽灭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银面女子。
“皇上,外面的禁军已部署完备。”女子清冷的声音又响起,轩辕锦这才发现这声音……
“不可能!”越景行脸上血色尽退,苍白的脸色已然灰败,“不可能!禁军已被我剿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后面的声音已变成惊恐地乱叫。
女子缓缓从颈间扯下一块玉佩,晶莹剔透的玉佩施施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凤玺!”
“凤玺!”
“凤玺!”
“凤玺!”
轩辕锦,尉迟风,越景行,越芳华四人同时大惊,却脸色各异。
“这也是兵符。”女子*地笑道,“越景行,轩辕国所有将士只听命于兵符,你不会老得连这个都不知道了吧?”
“你……你……你到底是谁?兵符怎么会在听雪楼的手里?”太后突然声色俱厉地大叫道。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睛却发直,空洞无神,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她的嘴里机械地发出:“我杀死了寂封尘,杀死了清丰公主,杀死了雪妃,现在我要毁了她唯一的孩子,毁了他……毁了他……”太后如梦呓般不断喃喃着。
“二妹!你怎么了?”越景行惊骇地呼道,“金……金……”
话音未落,一枚银针瞬间刺入了他的哑穴,发出的声音只有咿呀咿呀的嘶哑声。
“越景行,想知道十三年前的事么?”女子俯耳轻语,“你以为你的女儿怎么会成为清丰公主的?”看着怒瞪着她的越景行,却有话说不出的滑稽表情,女子觉得心中一阵快意,“先帝正等着你进网呢。”
银光一闪,一枚银针豁然跃在女子的指尖上,她眉语目笑道:“有话就说吧。”
越景行全身不住地颤抖,破败而苍老的声音艰难地溢出:“原来……原来……十三年前,所有人的失踪,竟是他的圈套!他的圈套!”言罢,他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几乎快流下来。
众人听着越景行近乎病态而疯狂的笑意,好奇地看向女子,疑惑着她到底说了什么话竟让一向面不改色的越景行如此失态。
“你……你……到底是谁?”越景行惊惧地看着女子,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女子忽然笑了,笑得娇柔,笑得傲慢,笑得轻狂,笑得凄凉。
“希望你不要后悔。”
话落,银面豁然落下,女子邪魅妖娆的脸庞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笑意。
“云歌!”
“云歌!”
“云歌!”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甚至忘了她就是刚册封的第一公主。
“越景行,今天我可是向你索命来着。”云歌冷冷地盯着他,“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你毁了冥夜!”说完,又转头冷冷地凝锁住已然惊呆的越以柔,怒意带来的冰寒杀气如火苗般窜起,“还有你,所有害过冥夜的人——都得死!”
尉迟风怔愣地看着云歌,发现一夜之间,她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额头的发丝遮盖了她的侧脸,深沉难测,绝美的脸庞没有了往日的云淡风轻,却多了一份难以言语的决绝和冷酷,一夜的改变在她身上透出绝望的悲哀,深深染进了他的心里。难道……难道冥夜出事了?
忽然间,恍惚中的太后突然惊惧地尖叫起来,颤抖地指着云歌:“你……你……雪妃!”下刻,惊惧便化为疯狂的叫嚣:“我要你死!”
“云歌——”
“云歌——”
银光闪烁间,尉迟风疾速晃到云歌的身前,“扑——”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只觉得一个身体重重地倒在了他的背后。
“以柔?!”一把锋利的短刀深深刺入了越以柔的左肩,殷红的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如绽放的花朵点点化开,“你……你又何苦。”
“迟风,”她深情地注视着眼前俊逸的男子,凄惨一笑,“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她微微转脸,看向云歌,“云歌,我……直死都恨你。”
云歌怔怔地看着凄迷的越以柔,不清楚她说了什么,仿佛又看到了冥夜坠崖的那一刹那,他凄然、甘愿、深情、绝望的眼神,那眼神就这样定格在她的眼里,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里,永远也挥之不去……再也挥之不去……
“来人,将反贼全部押入大牢!”轩辕锦面无表情道。
左相党的几个人吓得脸色灰白,全身不住地颤抖,冷汗涔涔,几乎黏湿了后背,甚至已有几人吓得尿湿了裤子,已然忘记了跪地求饶,木然地被拖向殿外。
“皇上,越以柔如今有伤在身,臣恳请皇上对她从轻发落。”尉迟风豁然跪下,诚恳道。
轩辕锦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越以柔因不知情,待伤好后,幽禁于迎风苑,永世不得出苑。”顿了顿,声音陡然阴沉下来:“太后公然行刺第一公主,罪加一等,押入大牢即刻赐鹤顶红一杯。越景行密谋造反,明日午时即刻行刑,左相府其余的人全部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都!”
言罢,他眼神莫测地扫视着众人,疲累地摆了摆手:“退朝吧。”
“退朝——”
在一声尖锐声中,众人心里唏嘘不已,仿佛看了场闹剧般,一惊一诧地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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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龙麝香缭绕,氤氲的淡香袅袅飘荡。
云歌盈盈立在窗前,斜风卷起雪花吹乱了她的发丝,凌乱地飘着。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清冷的声音夹带着寒风淡淡地扬起。
“你要去哪里?”轩辕锦看着窗前的云歌,几日不见,在她的身上竟透出深沉的悲哀与绝望,心里不禁酸涩起来。
云歌凄凉地一笑,伸手拘起落在指尖上的雪花,丝丝冰凉不觉染进了她的心里,“回隐城。”
“其实,迟风……”轩辕锦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云歌转过身,抬手轻轻捂着胸口,凄然地笑着,“可是,这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他微低头,不再说话,心中无奈地叹息着,迟风终究是晚了一步啊。
“我想知道母后的事情。”轩辕锦抬首看着她。
“娘亲啊……”云歌眼神迷离,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期,见到母亲那张倾城的脸,带着又爱又恨的神情看着她,“娘亲……她很爱你……”
忽然她菀而一笑:“娘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快记不清了。”
“云歌……”见到她勉强的笑容,轩辕锦一阵难过,难道……母后不爱她么?他无法想像她十三年里是怎样过的,她定是很苦吧。还有那深深扎根在她心里的男子,如今却……
“皇兄……”这是云歌第一次开口叫他,竟带着一种绝别的意味,“你保重”。
云歌走出了御书房,只留下轩辕锦怔怔地站在淡香萦绕的房内,神思恍惚,悲凄的歌声夹着冷风袅袅吹进了房内: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秋梦云,聚散真容易。
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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