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9) 她若有事我决不罢休
书房之中,初初的对话还算是平静,后来是越来越激烈,在后来,盛怒之下的城主,是狂砸东西之声……似乎这些,都不该下属听见的啊。
还好他早不早的支开了那些护卫和暗卫。
他独自负手站在回廊下,看着半空中飘飘洒洒的雪花,整个城主府,都笼在这满天的雪花中,连带全府的人,似乎都埋在了雪花之下。
这个冬季,注定比以往的冷啊。
听着书房内拳来脚往,似乎城主大人跟明康大人已经动手打了起来,两人似乎都极为恼火,又极为隐忍,打斗得再是激烈,却不曾在书房内打碎任何东西。身为南宫城主的贴身心腹兼统领,他应该时刻护在南宫城主面前,可是,此刻的情况,不是他该冲进书房内的,他只能期望,房中的打斗不要太激烈,也只能期望,两人可别都受伤。
匆忙间,有人急急赶了过来:“不好了,阿琛统领,小手被劫了,看守大牢的……”
阿琛还没听得明白,书房中突然静了片刻,屋中打斗的两人,似乎都听见了这一声,随即“咔嚓”一声巨响,屋中坐椅似乎被拍断,随即窗棂也被一掌劈断,明康已从窗中飞纵出来,落在了来人的面前。
一惯温文高雅的明大人,以往的从容气派荡然无存,脸色是越发的冰浸入骨:“小手被劫了?”
来人哆嗦着,甚至还不曾完整的吐出一句话,南宫银涛也随即从书房中跟了出来。
小手居然被人劫了?他的心,渐渐往下沉,只是将小手关押起来,吃点苦头,明康都是大动肝火,此番被劫……他不由抬头,向明康瞧了过去。
明康也侧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问道:“这也是你设计的一个环节?”
那冷冷的一眼,竟瞪得南宫城主这个一向威风霸气的男子,打了个寒颤,康弟是如此怨他,连同这个劫人事件,也第一反应,怀疑到他头上了……
他纵是满心忌妒得发狂,心里反复煎熬,但也自持着身份,只是想折磨一下小手而已,倒没想过真的要用手上的权势,迫害一个小姑娘。
他不由苦笑:“我说不是,你信我么?”
既然南宫银涛说不是,明康自然得信——南宫银涛都爽快承认了陷害小手的事,两人都翻脸动手了,南宫银涛也没必要再来装无辜。
明康丢下众人,冒着风雪而去,那褚红色的身影转即消失在一片白茫之中,身形已不复以往的潇洒随意。
看着他去了,南宫银涛怔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事是越搞越复杂啊。
“阿琛,召集人手,跟我去牢房。”南宫城主返身披了大髦,就吩咐阿琛,跟着往牢房赶。
明康一边急奔,一边心下焦急,自己纵是大意了啊,初初推断出小手是被南宫银涛陷害,就该果断的先将小手救出,而不应该将她继续留在牢中,让她吃点苦头长点教训。
劫牢现场已被人严密的把守起来,看守大牢的官媒婆,被人一刀劈中门面,显然是一刀毙命。血渗在雪地上,白的红的甚是碍眼。
都是刑侦的老手了,杨斌、李玉龙等人,各自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秩的勘察工作。
南宫银涛带着人马,也匆匆忙忙的赶到,明康只是冷冷的瞅了他一眼,继续盘查那最先发现情况的人,毕竟从小手被投到大牢,到被劫走,这之间的时间不长。
“有线索了么?”南宫银涛追问了一句。
明康不语,劫匪如此凶悍,小手只怕凶多吉少,于是望向南宫银涛的眼神,格外多了一丝警告:“她若有事,我决不罢休。”
如一记重捶,狠狠的捶在胸前,南宫银涛竟有些咯不出话来,罢了,他才刚刚陷害小手,将小手投进大牢,明康迁怒于他,也是正常。
他皱了眉,开始指挥阿琛开始布防下去:“阿琛,通知下去,所有城门一概关闭,只准进不准出,无论任何原因,生丧病死,皆不得出城。再派人搜查城中所有的住所,不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皆不可放过。再派两百精锐骑兵,前去各处的关卡和驿站搜查,但凡有可疑的,一概扣押。”
那傲视天地,睥睨天下的豪气,瞬间是笼罩了全场。
阿琛领命速速下去,心中却有些哀叹,如此一个傲立天地的男儿,本该江山在手、美人在怀,为什么,却独独爱上了那温润如玉、如兰似竹气息的男子,竟吃醋争宠,做出陷害一个小姑娘的事。
只是,这劫牢之事,绝不是城主的意思,城主大人的本意,只是想让那个小姑娘吃点苦头,可如今,事出突然,只怕那明康大人,真的是将城主大人给记恨上了吧。
他突然之间,莫名的哀怜上了自己的城主大人,怕是这些年,城主大人没有开心过吧。
“大人,这儿发现了一块衣襟。”杨斌轻呼了起来。
明康踱了过去,那女牢走廊边上,确实有一小片布襟,似乎是匆忙间,在墙壁上擦挂留下的。
明康盯着地上那块布襟,大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双目,虽然大红之色极为鲜艳,但上面仍是有残留的血迹,且极为污秽。
南宫银涛也跟着蹲到地上,仔细看着那一小片布襟,然后,他抬头与明康对视了一眼——这大红的衣衫,让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李幕容。
“交人出来吧,南宫大人。”明康冷冷的,丢了一句硬话出来,既然私放李幕容这事是南宫银涛设计陷害的,那李幕容绝对在他手上。
以往的南宫兄,也成了很正式很见外很客气很官方的南宫大人。
“康弟,你相信我……”南宫银涛就欲分辩,声音竟也微微有些嘶哑,这误会是越来越解释不清了。如果真是李幕容来劫了牢,这跟他脱不了关系的。
半响,他才极低极低的,说了一句:“若你怨我,生而何欢?”
他设计陷害小手,说是小手偷了钥匙私下放了李幕容,自己却另外派了两个可靠的护卫,秘密的将李幕容转移关押地点,莫非转移后出了问题,让李幕容逃了出来?
阿琛也不在身边,他只得传令下去,让那两个负责转移李幕容的人来见他。
只是刚刚才传令下去,又有人飞速来报:“南宫大人,城南发现了两具尸体。”本来不必要向南宫银涛汇报,只是这两具尸体,所着服饰,皆是南宫银涛身边的亲信模样,城主的亲信护卫,被人杀死在城南的偏僻小巷,不告之大人一声,众人皆怕担待不起。
不用说,南宫城主也隐隐猜得这两人,就是负责转移李幕容的两个亲信护卫。
果不然,不一会,去传令的回报说,没找着那两人。
南宫城主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往验尸房,强忍那恶心的污秽之气,去确认了那两名死者的身份,果不然就是他吩咐悄悄转移李幕容的两个亲信护卫。
一步错,步步错啊,他当时怕人多嘴杂,只派了两人负责转移李幕容,不想倒给人可趁之机,让李幕容有机会逃了开去。
“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李幕容搜出来。”又气又急,南宫银涛狂暴着吼出了这么一句话。
明康站在旁边,此时的他,倒比南宫银涛冷静,叫过仵作,解剖查验尸体。
南宫城主和掌管刑部的明康大人亲自在场监督,饶是有二三十年丰富经验的仵作,也紧张得不得了,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持解剖刀的手,也有些颤抖。
到掌灯时分,报告出来了,这两名亲信,口鼻之中,皆有迷魂粉,致命的一刀,却是在脖子上,那一刀又快又狠,脑袋和身子差点分家,只靠脖子上的一层皮牵连着。
迷魂粉……明康微微阖了目,另外有人接应李幕容么?
既然这相关的几人,死相都惨烈,那小手,能否平安?
这一夜,城主府书房中的灯火,通宵未熄,明康和南宫银涛各自拥着狐袭,远远的相隔而坐,既然某些事情被挑明,而又挑起了某些事端,如此同处一室,倒有些尴尬。
一向高居庙堂、笑看风云的两人,各自惴惴不安,盏中的茶水都饮得索然无味,仍是不察。
李昌等人站在明康身后,听着各处的搜查的人手纷纷传回来的情况。
如此这般的搜查,到天亮,事情也是毫无进展,没有一丝关于李幕容和小手的消息,莫非真的上了天遁了地去?
“大人。”又有亲信传报上来,瞧他的神情,似乎并不沮丧,莫非有新的情况?明康都有些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今晨乐温府衙来了一人,自称蔡昊天,说是前来与明大人会合的。”亲信报了情况,小心的看着明康的脸色。
这也难怪,一向温润的男子突然变了性子,仍谁都有些顾忌,而一向霸气的乐温城主也变了性子,竟有些怵这温润的男子,莫怪众人心下猜忌。
“带他进来。”虽然这消息与小手无关,但明康听了还是有些微的振奋——蔡昊天的追踪术天下无双,他的到来,无疑多了一丝把握。
蔡昊天取下头上的斗笠,掸掉身上的雪花渣子,纵是大寒的天,仍是一身劲装打扮,身躯如标枪般的挺直。
才押了人犯回京城,就接到消息,说明大人要他赶到乐温城来,他只得风尘仆仆的又赶了回来。
兜兜转转,仍是转着乐温城打转,这乐温城,真的注定要在记忆中留一笔么?
“随我进来吧,明康大人等着你呢。”前去通报的亲信走了出来,客气的对蔡昊天一躬身。
蔡昊天礼节性的回了一礼,再抬头看了一眼大门匾额上的“城主府”三字,才抬腿随那亲信进了城主府。
小手从昏迷中醒了,伸手抚了抚仍是晕晕沉沉的头,李幕容这混蛋,居然给她撒了那么多的迷魂粉。
这是一间密室,墙角的炉火,映照着旁边的一个少年,身上那褴褛的大红衣裳已经换下,着了一袭普普通通的白袍,桀骜不驯的野性,倒被敛去了不少。
“醒了?”少年见得小手醒转,起身走了过来。
“李幕容,你个混蛋。”小手扯起身上披盖的裘皮大髦,劈头盖脸向那步进的少年砸了过去。
她可记得,李幕容一身破烂的红衣潜进女牢,当着她的面一刀就劈在那个看守的官媒婆的脑袋上,她甚至来不及失声尖叫,就被李幕容撒了满脸的迷魂粉。
这怪僻凶残的少年,出手杀人是如此的毫不手软,亏他以前还曾当着她的面保证,不再杀人,亏她还念念不忘的,想到大牢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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