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争执了半晚上才相继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叫喊声惊醒过来。
此时天色依旧灰暗,很显然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乔晓静他们惊醒过来,慌慌张张坐直身子,这才发现那土匪头子张大富手下的五六个小喽啰来了,不知道他们何时打开了原木制成的屋门,早已站在了屋子里。这五六个家伙都手握弯刀,其中两人还提着马灯站在一个高个儿黑脸的年轻人两侧。
“睡得很舒服啊!”那个高个黑脸的家伙说道,“看来这柴房才很适合你们。”
乔晓静他们谁也没有做声,只是满是疑惑的盯着这个家伙。
“咱们奉命前来,”那个家伙继续说道,“是办正事的,就不跟你们这些短命鬼闲扯了。你们之中谁是管事的,给我站出来!”
“什么?”乔晓静慢慢站起身来,不解的问道,“什么短命鬼?”
“这么无知,”那家伙瞥了乔晓静一眼说道,“短命鬼都不懂,短命鬼就是你们活不了多久了,我们大当家很生气,他很快就会送你们去见阎王爷了。这都不懂,真是可笑。哎,你是干啥的,我凭啥给你说这么多?谁是管事的,站出来!”
“为什么要找我们管事的?”大志站起了身来。
“跟你说不着。”那家伙有些不耐烦了,用冷峻的眼神瞪了大志一眼,随后又扫视了大家一眼,近乎吼道,“是不是聋了,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谁是管事的,给我站出来!”
“你不把话说清楚,”翠玉也站起身来,甚是严肃地说道,“我们这里任何人都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就是,先把话说清楚……”屋内的其他人相继站起身来,慢慢向乔晓静和翠玉靠拢过来,无不想知道这个家伙半晚上不睡觉到底有何阴谋诡计。
“呵呵,”那家伙冷笑道,“看不出来一个个还很仗义,很有血性,怎么着,想造反吗?本大爷没有工夫在这里跟你们磨嘴皮子,再说一遍,谁是管事的,给我站出来!”
“我们还是那句话,”那豹子说道,“不把话说清楚,我们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看来,”那家伙举起弯刀在灯前晃了晃,冷冰冰的说道,“你们是想尝尝一刀两断的滋味,这好办得很,来啊,去再召集三十个兄弟过来,告诉他们今天接了个大活。”
“好嘞!”一个小喽啰应声便欲出门,被乔晓静叫住了。
“等等,”乔晓静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农民,什么事情都没干,你们岂能想杀就杀,难道你们眼中没有王法吗?”
“王法?”那家伙竟然笑了起来,并指着乔晓静言道,“你可真是可笑得很啊,是不是已经忘了身在红枫寨了?我善意提醒你们一下,这里是红枫寨,可不是你们所谓的狗屁衙门,在这里我们大当家的说了算,他让你们三更死,你们就绝对不可能活到天明。”
“怎么样?”那家伙歪着脑袋看着大家,不屑地说道,“现在还想尝尝一刀两断的滋味吗?”见众人无语,那家伙瞪着双眼,语气大变并吼道,“谁是管事的,站出来!”
“我。”乔晓静淡淡的应道。
“你,管事的?”那家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真是。”乔晓静回答得很镇定。
“这可真是,”那家伙用蔑视的口吻说道,“军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哈哈,既然没有***出来顶事,那好吧,那你就跟我走吧,我们大当家的要见你。”
“放心吧,”战友都在为乔晓静表达担忧,乔晓静走出屋门又回头安慰大家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们一定要团结,安心坐等我回来,千万别再惹是生非,切记!”
乔晓静被张大富手下的小喽啰带到了阴森恐怖的“聚义堂”。
这聚义堂是一处幽深宽大的大厅,屋内有四根石柱分列左右两侧,柱子的顶端是四盆长燃不灭的火焰,两列相貌古怪、凶神恶煞并手持弯刀的土匪以屋门和中堂为中轴,居于两侧,而那土匪头子张大富高高在上,正襟危坐于中堂虎皮包裹的头把交椅上。
“是不是搞错了,”那张大富看到乔晓静前来,对领路的小喽啰道,“我让你们将他们管事的找来,你们怎么带来了个娘们?”
“回大当家的话,”那个高脸黑的家伙说道,“她就是那帮人里的老大,真的。”
“他们的老大竟然是个娘们?那么多男人竟然让个娘们指手划脚,哈哈……”那张大富站起身来,立于台阶之上,尽情的笑着,笑声沧桑而浑厚,灯光将其身体拉得很长,整个人显得魁梧且高大,犹如神人一般。
大厅内的土匪指着站在一边的乔晓静,失声大笑,就像见到了令人狂笑不止的怪物。
“既然你是老大,”那张大富摆了一下手,土匪们渐渐收起了笑声,大厅重又归于寂静,他对乔晓静说道,“很好,咱们就开门见山,也不用扯太多的废话,说吧,你们十数人抬个大箱子,不顾道路泥泞,到底要去往何处?”
乔晓静懒洋洋的看了那张大富一眼,默然无语。
大厅内的土匪见状窃窃私语起来,那张大富有些尴尬,怒气冲冲道:“本大爷在问你话,你是不是耳朵聋了,你们不顾那么多人护着一口破箱子,到底要去哪儿?快说!”
“说!说!说!”大厅内的土匪们也吼了起来。
“我们,”乔晓静似乎被眼前的阵势吓着了,怯怯地说道,“我们回家。”
“我还以为是个哑巴,”那张大富狠狠地瞪着乔晓静道,“原来会说话。那你们从何而来,为何行色匆匆?”
“我们曾都在城里谋生,”乔晓静说道,“鬼子来了,他们在城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实在不敢再呆下去了,这才急着回家。路过宝地,不小心打扰到了各位尊神,还请各位大王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些可怜人,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着实不易啊!”
“编,”那张大富重重的拍了一下虎皮椅子,怒斥道,“接着编,编的还挺像回事。你以为本大爷是吃干饭的,就凭你几句示弱的话便想糊弄过去?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从你们走路的姿势,看人的神态,还有你们的精神状态,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农夫农妇。为了免受皮肉之苦,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何要来红枫峡谷?”
“大王,”乔晓静唯唯诺诺道,“您误会了,我们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我就算长两个脑袋也不敢欺骗大王,您一定要相信我,高抬贵手,把我们这几个可怜人放了吧?!”
“看到了吗?”那张大富对其他土匪说道,“多能装,装腔作势这可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领,根本就不用学,天生就会。现在知道大哥我为何不讨媳妇吗?就是这个原因。”
那些土匪“嘿嘿”笑了起来,屋内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看看你的右手边就是,”那张大富随后说道,“那就是你们的箱子,那里面除过一堆破烂,就一个不大不小的钱袋子,袋子里也没多少大子,当然还有一个牛皮筒,看似精致,可里面什么也没有,你能解释一下你们为何要围着那个箱子,值钱的东西去了哪?”
乔晓静顺着那张大富所指看去,那口木箱子倒在地上,箱盖丢在一边,包袱内的干粮和衣物被散乱的扔在地上,而那个密封的牛皮筒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乔晓静浑身一震,就像触电了似的,不过她很快便控制住了情绪,她心想这样也好,那张大富看到箱子里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那箱子也没有了什么价值,这样便有机会重将箱子拿回去,遂说道:“您也看到了,我们确实都是可怜人,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哼,”那张大富冷笑道,“既然你不老实,想把我当猴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本来我想咱们好聚好散,管你们吃,管你们住,让你们好生呆几天,待路道好走再送你们下山,可你等非得逼我动真格的,那好吧,那我就用山寨诸般酷刑好好招待你等一番。”
“大王息怒,”乔晓静忙解释道,“我们可真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孝敬您,您是知道的,本想在城中谋点事做,以期养家糊口,可恨那鬼子……”
“带走!”那张大富不待乔晓静将话说完,便怒吼道,“让她见识见识我们山寨的厉害,免得她心存侥幸不说实话。”
随之便走来了四个大汉,其中两人将弯刀架在了乔晓静的脖子上,推搡着乔晓静出了大厅,乔晓静隐约听到身后那张大富的声音:“这么大的一口箱子,不可能单装一些破衣烂衫,一定有值钱的东西,莫非这箱子……”
乔晓静登时停下了脚步,正欲回头,却被看押的土匪扭住了,其中一人威胁道:“乖乖跟我们走,别忘了你的同伙还关在后山柴房,你可千万别因为你的举动而害死他们。”
天色淡淡放亮,山间模糊的东西渐渐变得清晰了很多。
乔晓静被带进了一处山洞,洞口不大,但里面却很宽敞,石屋数间。
其中一间石屋便是审讯的地方,当乔晓静被推进去的时候,正有一人被绑在柱子上施以鞭挞,那人浑身上下全是血迹,脸上满是伤疤,已经无法看清其长相。
过来了两个彪形大汉,二话没说便将乔晓静绑在了另一根柱子上。
有个土匪挥动着皮鞭,抽打着旁边柱子上的那个男人,随之便听到凄惨的叫声,乔晓静闻之,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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