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抱手相望,看着崔以南,不知道他要如何解释之前的口误。
“这、这、这个。”幸好崔以南不再装哑巴,只是怎么结巴了呢?
“好好说话,别结巴。”夏子汐怒道。
被她那嗓子吼的又吓了一跳的崔以南一个怨念的眼神看向自家皇叔,看看这个人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如此壮实的身子,高昂的嗓门,这哪是病人啊,分明就是个精气十足的男人似的。
不曾想崔云帆似是没看到崔以南的眼神,给了他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后,就别开了目光,大有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多大的人了。
崔以南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自家皇叔果然被子汐迷得晕头转向,现在连一点疼惜都不屑施舍给自己了,这悲催的命运啊。
夏子汐翘首以盼,杏眼直盯着崔以南就看他如何把这个话圆回来。
“天色已晚,皇叔你们先回去吧。”崔以南也不结巴了,只是转移话题道。
夏子汐一听更加来气了,好你个崔以南,敢无视他,小手一拍案桌,“别给我打岔,说!”
精气十足的话吓得三人都是一愣,半晌后崔云帆突然幽幽道:“你们给她喝了什么药?”
夏子烟一开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仔细一想,终于知道了他的话中话。“我们可不敢。”连忙摇手回道,笑话,他们敢动子汐?还不被崔云帆这护妻狂魔大冬天的摁在水里‘取暖’,他们才不会脑残到这个地步,给夏子汐乱加药呢。
崔以南也连忙摇手道:“没有没有,纯正的药材,丝毫未添加。”
夏子烟补充道:“纯天然,无添加,你值得拥有。”
随即他们就看到崔云帆的俊脸一沉,桃花眼里闪着寒光,便很识相地闭了嘴不再开口。
崔云帆心里怒骂道,拥有个屁,给了一个不正常的子汐,他要来作甚?这两个家伙肯定在背地里捣鬼了,他们得赔一个真正的子汐给他,不然这件事没完。
崔以南被面前二人看的心里一虚,额上都冒出了虚汗。他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心里一阵苦闷。
“瞧瞧这人大冬天的虚弱成这样,莫不是肾虚吧?”夏子汐扯了扯嘴角,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
正在擦汗的崔以南手一僵,他身侧的夏子烟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至于崔云帆,那张俊脸已经黑的跟锅底有的一拼了。
“肾、肾虚?”崔以南嘴角一抽搐。
崔云帆含笑道:“本王怎么不知道皇侄还肾虚呢?”
虽然他在笑,但崔以南看到了他桃花眼里的暗沉,就知道他动怒了。心里更加委屈,自己什么都没干,又要成为挨骂的对象,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了。
“是不是肾虚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夏子烟没好气道,靠,当着她的面说自己的男人肾虚,真当她不存在啊,气死个人了。
“我可不敢试。”夏子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打量地眼神看向崔以南,语气淡淡道,“至于你皇叔,也得看他感不感兴趣啊。”
随即视线便看向身侧的人,撇着脑袋柔声问道:“不知定王可否感兴趣?”
“没兴趣。”崔云帆咬牙切齿道,若不是还有别人在场,他可真想把眼前这丫头拆骨入腹,这丫头现在可越来越皮了,都敢打自己的主意了,还真是欠打啊。
夏子汐听到了他话语中的寒意,但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依旧含笑看着他。
崔云帆在触及到她杏眼中不可抹去的温柔之后,心里的气也消了,所有不愉快的事都烟消云散了,无奈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温柔道:“真拿你没办法。”
“那必须的啊。”夏子汐任由他的魔爪在她的小脸上肆虐,也不像平常般恼他。
看的另外两个人甚是尴尬,夏子烟心里一阵呐喊,卧槽又他喵的秀恩爱,每次都当他们跟不存在似的,难道他们俩有隐身功能不成?
崔以南心里那个叫气啊,自己好心好意来送个药,一开始先给自己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然后是被围攻,现在又给自己一个暴击,阿帆该不会觉得自己没事干,非得要在这儿吹西北风看他们秀恩爱吧?
“我们走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崔以南拉起夏子烟的手就想撤了。
“站住。”可是好死不死地又被那两位大佛爷给叫住了。
崔以南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那二人,崔云帆指了指案桌上瓷碗,笑道:“这碗可是个好东西,不要了?”
“不要不要了,就当小辈我送你们二老的大婚礼物吧。”崔以南大手一挥,甚是豪气道。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来,只要你们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就当我求你们了。这句话他断然不敢当着阿帆的面说出来,除非他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出现这种口无遮掩的可能。
“那怎么行,喜糖还没吃,喜酒也还没喝呢。”夏子汐好心地提醒道。
崔以南看着她慈祥的笑容,心里一阵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这个家伙肯定又在打什么小九九了,瞧瞧那打转的眼珠子就知道了,肯定没好事。崔以南牵着夏子烟的手丝毫没有松懈,镇定地回道:“这不是还要等二位长辈的婚事定下来嘛,要不然我们多不好意思呢。”一边说,一边脚步往外挪了挪,他想要伺机而逃。
可夏子汐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这不她浅笑悠然道:“以南此话倒不假,既然我和你皇叔八字只有一瞥,那岂敢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
崔以南感觉狂风已经灌至他的后背中,全身上下一阵冰凉。
夏子烟同情的眼神看向崔以南,这孩子真可怜,又要成为悲催的炮灰君了,谁让子汐口齿伶俐,大家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崔云帆两手慢慢移到脑后,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崔以南。以南一语提醒了自己,若自己再不跟舅舅那边争取,不知道这婚事得到何年马月。若舅舅那边行不通,那么就换皇后那边,他就不相信以皇后疼爱自己的程度以死相逼的话还会拒绝他。
“好妹妹,好子汐,我错了,不该口无遮拦的。”崔以南觉得除了投降再无其他可能了,只得认错道。
谁知这姑娘压根就不领情,斜了他一眼,便道:“你可别乱认亲戚,谁是你的妹妹了?”
夏子烟对崔以南的智商又有了新的认知,好端端的认什么妹妹,相好的那个还在旁边呢,就不怕被打死嘛,就这种智商还能在皇宫里活下来,也是一个奇迹,服了。
崔云帆桃花眼一眯,俊脸一沉,声音有些冷冽道:“叫谁妹妹呢?”
“我、我……”崔以南语塞,便吓得舌头直哆嗦。
“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崔云帆白了他一眼。
“叫你。”崔以南被吓得虎躯一震,说话不经大脑思考。
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随即就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只见夏子汐笑弯了腰,眼泪都出来了。夏子烟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手反扣崔以南的手,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马车,以防自己跌倒,笑的快疯掉了。
崔以南的脸如同煤炭一般,寻不出一丝白的踪迹,坐在身旁的夏子汐都能听到他牙齿在磨牙的声音,心里对崔以南更是同情了些许。自求多福吧,可怜的孩子。
崔以南这个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看着自家皇叔全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连一旁的夏子汐都躲得远远的,顿时心生害怕。
夏子烟觉得此刻可以给这位悲壮的英雄拉个横幅,‘这操蛋的人生,说崩就崩,没有一丝防备’。
崔以南在崔云帆的注视下,胆战心惊道:“皇叔,天色已晚,您看你们是否可以移驾了?”赶紧走吧,再不走他就要动手了,原本就在这个口上吹风,现在又得罪了这尊冰山,现在简直就是个灾难现场。后边北风呼呼,前边冰山倒塌,他快被虐死了。
然而崔云帆摆明了此事若不交代清楚就不会离开的架势,谁让崔以南这个没脑子的人连带着子汐和他都得罪了,若不给他一个教训,还不得骑到他们头上来?到时候他们这做长辈的脸面往哪搁,自己可丢不起这个脸。
夏子汐一副自求多福的眼神同情地看着他,更别说了夏子烟了,早就躲得远远的,她可没任何办法摆平这尊大神。她珍惜生命没错,只可惜她珍惜的是自己的生命,至于崔以南的性命她可没把握救,还是先保全自己为好。
“皇叔,你瞧这月亮都出来了,若再不回府,府上的人怕是会担心的吧。”崔以南浅笑连连,试着给他分析实况,见崔云帆不为所动,便把主意打向夏子汐,“这么冷的天,子汐的病还没养好呢,怎么可以让她吹风呢。”
崔云帆瞥了他一眼,随即拿起厚实的毛毯盖在夏子汐的身上,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眨巴着杏眼,活像一只呆呆的企鹅般。
崔以南一瞧这架势,就知道阿帆是想和他耗到底了。子汐是不冷了,可他冷啊,他现在还要给他们挡风,这叫什么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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