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家姑爷,不信的话,你叫你们大小姐出来见见我,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然后接二连三的,有许多个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嚷嚷,越听,兰颖宁的脸就变得越白……
“老大,你说错了,我才是他家姑爷。”
“你都狗啃了吧,我才是,你顶多是跟班。”
“我才是……”
“闭嘴,你们都有病吧!跟老子抢女人,找死啊。”第一个声音再次叫道,这回比上次更加洪亮。
“老大,她是谁的女人还不一定呢。”
“就是……”
“……”
“外面什么事情,这么吵?”兰贺峰越听外面的对话,感觉越不对劲,便唤了门外的小厮问道。
“回老爷,不知为何门外来了一群叫花子,偏生每个都说是我们兰府的姑爷,正在吵吵呢。”
“叫多几个人,把他们给我带进来,注意别让他们在府中作乱,直接带来这里即可。”兰贺峰沉吟了片刻,对着小厮吩咐道。
“是,老爷。”
“爹,你怎么可以将一群叫花子带进府中,府中女眷众多,若她们有个心怀不轨,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啊。”见小厮真的转身去叫人,兰颖宁心里惊慌不已,出口叫道。
“那照你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在府外这样嚷嚷,让街上的人都听到他们说的吗?还是想我派人将他们赶走,让他们在外人面前乱说话,说我们兰府狗眼看人低,将他们赶走?”
兰贺峰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于这样的无赖,他看到的也并不少,若不将事情弄清楚,就冒冒然将人撵走,那样的话,损失不会亚于将他们带进府中。
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兰贺峰自然不会做赔钱的买卖。两者相权取其轻,将损失降到最低才是王道。
“你先起身坐下,这样跪着,让外人看到像什么话。有什么事,我们迟点再说,现在且看看这些人是干什么来的。”斜看了兰颖宁一眼,兰贺峰说道。
就算此刻再想将事情说明白,但是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有什么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解决不了再说,总不能无端让人看了笑话……
“是,爹爹。”
兰颖宁虽然觉得放弃现在的时机,再求兰贺峰就更难了,但此刻实是不适合再谈这件事情,她便只好忍着焦急的心情,做到了椅子上。
然而等待府外来人的时候,兰颖宁却是越发的不安,那声音,不会真的是……
门外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显然声音的主人已经进了兰府的大门,正朝着前厅走来。
“禀告老爷,小的将人带来了。”隔着一道门,方才的小厮回禀道。
“让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三四名乞丐涌了进来,带着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
惹得兰贺峰等人皱了眉,陆夫人则拿起手帕捂住口鼻,身子向后缩了缩,像是怕被这群人传染到什么病一般。
而兰颖宁本就有了身孕,被这些气味一刺激,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捂着嘴,不停地干呕起来。眼里满是蕴出的泪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真的……真的是他们!
“去叫人点多几只熏香,开了门窗,你在这里伺候,让其他人在门外守着,别让人有机会跑了。”兰贺峰对着还在等待吩咐的小厮说道。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
待一切都准备好,房中难闻的气味已经消散了不少,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薄荷的清香。
下人们都守在厅外,没有兰贺峰的吩咐,谁也不敢进去打扰,只要注意,别让厅中的人趁机作乱便可。
“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何要在我兰府之外喧哗?还要毁我兰家小姐的名声。”
不是兰贺峰看不起这些人,只是上等人做久了,总累积了些威严,面对比自己身份地位低的人,说话难免会不由自主的就带了一些严厉。
被下人们押着跪下来的乞丐这时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方才是他们冲动了。虽听别人说,这兰府的老爷心善,但是也不是任由他们胡来的人。
更何况,事情本就是他们犯下的罪,看这架势,若是这兰老爷一个不高兴,让人将他们活活打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是他们已经与兰家小姐有了夫妻之实。
“我问你们话呢,干嘛不回答,都哑巴了?”兰贺峰又呵斥了一声,逼得这群人中的老大不得不开口。
“回……回老爷,小的们都是……是城中一些要饭的,但是我们绝对……绝对没有要毁您家小姐名声的意思,只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要给……给老爷、小姐一个交代,我们……我们会对小姐负……负责的。”
看着兰贺峰越发变冷的眼神,乞丐有点害怕了,声音逐渐低沉下来。
“一派胡言,我兰府的小姐又何须你们来负责?看你说话结巴,估摸也是想糊弄我兰府,讨口饭吃,才在府外胡言乱语。来人,将这几人给我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让他们尝尝诽谤他人的下场。”
“是……”还没等小厮应完,就被打断了话头。
“老爷饶命啊,小的没有胡说,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问他们。你们说,是不是?”
一听到有性命危险,乞丐就不知何为害怕,只顾喊出声来,同时瞄了一眼坐在兰贺峰身边的兰箬璇,以及坐在一旁的兰颖宁。
这一眼,把兰颖宁吓得又颤了一下。而兰箬璇则像是没有察觉似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根本就不害怕乞丐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和他接下来的动作。
“是啊,是啊,老大没有胡说。”
“是啊,我们都可以作证的。”
“我们是来对小姐负责的。”
“……”
“闭嘴!”兰贺峰一个怒喝,止住了堂下人的喧哗,“你们若再这般无理吵闹,我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老爷,我们没有要诋毁小姐的意思,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一个乞丐大喊道。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从他那脏兮兮的衣襟里,掏出一块显然是女子才会用的手帕。
远远从表面看上去,还是扬州特有的丝绸所制,价格不菲,甚至是有价无市。
“这是那个女子掉……不,是送给我们的,嗯嗯,信物,以谢我们周道的‘伺候’。”说着,这叫花子还揉了揉手中的帕子,还将它放在鼻子下面闻起来,一脸陶醉,笑得真是极其的……猥琐,让在场的人眉头不觉深皱几分。
而兰颖宁眼中的惊慌越来越浓,兰箬璇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嘲讽般的勾起了嘴角。
“娘的,你这个兔崽子,居然敢瞒着老子,收了美人的手帕,你对得起兄弟们吗?”乞丐老大一见怒了,吼道。
“就是,还说兄弟,啊呸,真是狗娘养的,有好东西都不拿出来大家分享。”另一个乞丐也附和道。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货,为了自己性命能够卖了兄弟的人,还装什么破正义啊。又没见你们有好东西的时候,拿出来分?娘的,一群没种的人,学什么江湖义气。”
或许是看不惯昔日所谓兄弟的嘴脸,拿着帕子的乞丐满脸不屑,讽刺他们。结果,引来了更加猛烈的一番“轰炸”。
不管他们吵什么,兰贺峰对着那个被留下的小厮说道,“将手帕拿上来。”
“是。”
听到兰贺峰的命令,小厮赶紧走下去,想要从那个乞丐手中,将手帕扯出来,谁知乞丐却死死抓住帕子,舍不得放手。害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帕子拿到手。
手帕因此还被扯坏了,待兰贺峰接过的时候,却发现撕坏之处,竟就是那绣着名字的地方。这样一来,都分辩不出是何人所有了。
而这种布料,正如兰贺峰所想到的,绝不是一个乞丐,说得到就能得到的。
而且兰贺峰清楚地记得,自己曾有过四匹这种布料,刚好让兰颖宁几姐妹自己选颜色,不多不少,一人一匹,其中有一匹就是这个颜色。
只是他并不记得,最后谁选了哪一种颜色。这般想来,这乞丐说的……
兰贺峰不由黑了脸。
此刻没人发现,兰颖宁看到手帕被毁时,偷偷松了一口,假装好整以暇的看热闹,除了一直暗中注意她的兰箬璇……
“箬璇,你可记得,当初你们几姐妹,究竟是谁选了哪匹布吗?”将手帕递给兰箬璇,兰贺峰没头没尾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他觉得,别人听不懂没关系。但是只要兰箬璇拿到这块手帕,就定能听懂他的话,他可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女儿的智慧。
再加上,兰贺峰时常到兰箬璇院中,她的用品他多少也有注意到。当初她拿到的绝对是纯白色的那匹布料,而不是他们现在所看到蓝色的那条。
也正因为这样,兰贺峰才会选择询问兰箬璇,而不是兰颖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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