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则盼又病了,整个人滚烫通红如煮熟的虾子一般,原本在睡梦中秦玦揽着这么个大火炉还觉得挺舒服的,后来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湿热的气息扑打在耳边,他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此时的肖则盼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秦玦轻拍她的脸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动一下也不会,他放下人下床叫守夜的宫女传了太医,又让人打了水进来。
被这动静吵醒的凭香拉住刚请了太医过来的小宫女,问道:“怎么了这是?”
小宫女也是茫然的:“奴婢不知道,奴婢守夜时皇上突然传了奴婢去请太医……”
凭香没听完就急急往皇后的寝殿跑,听这状况,大概是自家娘娘的身体又出了什么毛病。娘娘从小身体就不好,小时候她一发烧生病整府的人哪个不提心吊胆。凭香急得不得了,这病才好呢,怎么就又犯上了?
匆忙跑进去,发现泠知泠良已经在里头照顾着了,虽然埋怨她们不把自己叫醒,但现在也不是置气的时候。凭香看着老太医给皇后诊脉,那细细的一根线似乎把她的心也悬上去了,屋子里安静的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怎么样了?”秦玦拿着水浸过的凉帕给肖则盼擦了擦额头,一边问道。
老太医闭目沉吟,仔细诊了一遍,才道:“请皇上放心,皇后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其他症状。臣开个方子抓药熬好,给皇后服下退了热就好了。只是皇后的体质太差,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好全,还是得靠日后细细调养。”
秦玦重新浸过帕子,拧干后又给她擦过一遍脖子,还好今晚他留在这儿,不然要是就这样烧到第二天早上等宫人发现,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臣这便先回去抓药。”说罢行礼告了退,急匆匆领着一个小太监走了。
凭香松一口气,走过去接过泠知手上的水盆。
泠知大概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轻声道:“当时皇上让我们去的急,我也就没有多想别的,这才……”
凭香静下心来想了一想,泠知和泠良本来就是皇上的人,听命于皇上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直接过去也是正常的,便释然了,朝她笑了一下。
泠知见她想通也放下心,安慰她几句就出去了。
几番折腾,这天总算是亮了。
秦玦将额头贴在肖则盼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感觉不到烫了这才换了衣服去上朝,把剩下的事交给了凭香和泠知泠良,并吩咐了她们让皇后好好休息,皇太后那边也不必去了。
平阳宫。
皇太后正拉着窦怜凡亲热地说着话,下方几个无事过来唠嗑的太妃都逢迎着说了几句她的好话,听得皇太后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大家都已经过来请过早安,唯独皇后迟迟不来。皇太后本就因昨日皇帝去了皇后宫里的事不满,加上这一重就更加不高兴了。虽然心里清楚肖则盼的为人,知道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可还是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在以此敲打这些新来的妃子,以树立自己的地位。
窦怜凡捡了几个儿时的趣事当笑话讲了,还是没见皇后来,心里记挂着嘴上不由多说了一句:“太后娘娘,怎么不见皇后娘娘?莫不是起晚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打开了无聊很了嘴越来越碎的太妃们的话匣子。
“皇后也太不像话,就是被什么事缠住了也该差个人过来说一下呀。”
“许是事儿太忙,一时间给忘记了呢,这也是人之常情。”
皇太后一股子火都被这不阴不阳的几句话挑了起来:“忘了?她肖则盼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窦怜凡连忙拍拍皇太后后背帮她顺气:“太后娘娘别气了,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可不值得。”又帮她斟了一杯茶,“喝口水就又有好心情啦。”
喝了一口水之后,皇太后真的觉得自己的气顺了起来,越看窦怜凡越满意,一边可惜,当初怎么没见这孩子呢。这孩子出身也不低,是窦少府的独女,性子又温柔可爱……皇太后笑着看她:“哀家真的觉得舒服多了,怜凡呐,皇帝那里,你多费费心。”
窦怜凡羞红了脸,细声细气道:“太后娘娘说的哪里话,既然怜凡已经入了宫,自然会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皇上身上。”
几个太妃起哄:“怜凡害羞了——”
正在这个时候,秦玦与安宁一同走了进来,两人一同行了礼,安宁就飞扑到太后身上去了。
安宁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拿眼斜窦怜凡,这个女人,这么快就打到母后心里去了,不简单呐!
皇太后见到安宁也高兴,拍拍黏在她身上的安宁:“好啦,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也不怕被笑话。”
安宁抬头,几个太妃笑盈盈看着她,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就让她们笑话好了,也让她们开心开心。”
“皇上你也别干站着,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吧,哀家现在可没空招待你,是不是,安宁?”
安宁吐吐舌头,说道:“母后,我也不再在这里久待,我还要去看皇后呢。”
“怎么了,她还出什么大事了不成,你还要特意过去看她?”皇太后轻轻打她一下,虽面上没表现出不悦,可安宁还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既然皇太后不挑明,安宁也不说破,只是笑嘻嘻道:“可不是大事儿吗?昨夜皇后又烧了起来,皇上照顾了一夜呢。”
这下换了皇太后惊讶:“怎么又病了?皇后这身子这么差怎么行呢?”不过心里倒是舒坦了许多,到底也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孩子。
“大概是前些日子忙着选秀累着了,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秦玦靠在椅背上,难得辩解了一句。
安宁抱了皇太后一下,“好了,母后,我等会儿再来看你,现在我先去看看皇后。”
“去吧。”皇太后摆摆手让她走,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几个太妃也觉得待得差不多了,识趣儿的很,纷纷告了退。
“怜凡,给皇上倒杯茶,昨夜这么折腾还要上早朝,也怪累的。”皇太后有心让皇帝和窦怜凡亲近,想法子让他们多接触。
窦怜凡轻声应下,端起茶盏往秦玦走去。
还没走近,秦玦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闻起来虽然不坏,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不好当场拂了母后的面子,秦玦接过窦怜凡递至自己面前的茶杯。
等了一会不见人走,他觉得有些奇怪,抬眸看她,却见她怯生生说道:“皇上,妾身会些推拿按摩的手法,若皇上愿意,妾身可帮皇上解解乏。”
皇太后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自然支持不去打扰。
秦玦沉默良久,吐出两个字:“也好。”
凤来宫。
肖则盼醒来时看到的是靠在床边看书的秦玦,脑袋还有些昏沉:“皇上?”
“嗯。”秦玦帮她拿了靠枕给她靠上,“饿么?”
听他这么一说肖则盼确实觉得肚子空空的,遂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房内已经点上烛火,显然时候已经不早了。“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秦玦答完,就传了人进来。
托盘上只放了一碗白粥,一点油水也没有。
肖则盼叹气:“你就给臣妾吃这个?”
秦玦点点头:“你生病了,太医说清淡点好。”
“这怎么喝的下去……”扶额,肖则盼现在嘴里泛苦,很想吃点美食压下去。
秦玦顿住,仔细思考了一下:“要不给你加点糖?”
“算了,那还是白粥吧。”
肖则盼端起小碗,舀起一勺粥塞到嘴里,温度刚刚好,米香也足,不算难吃。
“安宁之前来看过你,不过你还没醒,她就回去了。”
“嗯。安宁明天什么时候走?”肖则盼问道。
“用过午膳再走,并不着急。”秦玦接过空碗,又拿了小帕给她擦下嘴角。“看书吗?”
肖则盼摇头,还是有些累,她还想再躺躺,不想做其他事情。
秦玦又陪了她一会,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朕走了。”
肖则盼大概猜到他要去哪儿,点点头:“恭送皇上。”
摸摸她的头,秦玦在一片恭送声中离开了凤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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