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医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直言没有彻底将皇后拉下自己很失望。他本为理国将军之子,二十余年前,溱国铁骑踏入理国,其父阵亡,为复仇而来。杖毙之前他仰头大笑,猖狂道太尉一门终将覆灭,一个不留。
一刻钟而已,这个人就彻底没了,对于他死前说的话,秦玦上了心,转身就让人去细查。这件事肯定不只是傅正中一个人的手笔,单凭他一人,怎么可能买通沈嫔周围这么多的侍女,一定还有其他人接应。
只是这事情未免做的太过天衣无缝了,秦玦搁笔,除非是早就有所布局,时间……甚至于在自己登基之前。
“奴才要见皇上——”
“皇上——”
见秦玦不耐地皱起眉头,随侍一旁的福安一甩拂尘,低声道:“奴才出去看看。”小碎步往外,推开门看见远处一个小太监推搡着拦住他的两个侍卫,嘴里还高声喊着要见皇上。
他合上门之后大步跑过去,冷眼一横:“嚷嚷什么呢?这里是御书房重地,哪是可以大声喧哗的地方!”见那小太监实在着急,摇摇脑袋端起架子,“若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皇上可不是你这等奴才想见就见的。”
喜多不再与侍卫磨蹭,他双手抱拳求着福安:“公公,求您让奴才见皇上一面,奴才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要说。”
福安没好气白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哪一个想见皇上的没有紧急的事情?你倒是给咱家说说你到底有多紧急呀。”
“哎呀!”喜多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咬咬牙最后还是没说清楚含含糊糊道:“跟淑妃娘娘有关,也就是跟龙种有关。”
由于刚经历这滑胎一事,福安对孩子这一件事特别注意起来。一听喜多说与龙种有关,他也不敢不上心,眉一扬袖子一甩,“等着。”
他将喜多说的话原原本本的给秦玦复述了一遍,这屋里也越来越暗了,日头偏了西去,是时候用晚膳了。冷了淑妃好几日,也该去看看了。他放下折子站起身:“去替朕拟一道旨,封沈嫔为贤妃。”
福安愣住,也只是一小会的时间,立即点头说自己记下了,又听他道:“你现在就去办这件事,淑妃那儿朕带小乐子去就行了。”
“是。”福安往后退,低着头送走皇帝。等他走的不见人了,才直起腰来,这淑妃倒是能折腾,不过依皇太后的意思,她越是受宠这肚子里的孩子就越是保不住,到时候这皇后和皇帝之间,怕又是要再冷一阵。
丘怀宫。
陆以如没精打采的吃什么都没胃口,浅尝了几口就不耐烦吃了,让佩儿拿走:“太腻了,实在吃不下。”
冷竹正想开口劝时就见皇上进来了,她止住佩儿收拾的动作,拉着她行个礼就退下了,剩下的事情自有皇上会做,用不上她们口舌了。
陆以如一见是秦玦来了,赌气背过身去:“皇上您居然还能想起臣妾来,真是臣妾大幸。”这话说的酸溜溜的,明显的一肚子埋怨。
“朕只是恰巧路过,就进来看看你。”秦玦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边放着的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雪白的豆腐,“其他的可能腻些,这豆腐可不腻,多少吃一点。”
她眼都气红了,大力一回头看到的还是秦玦那张不冷不热没有什么情绪的脸,她把碗推到一边:“臣妾好着呢,下次皇上再路过,说不定孩子都已经会说话了!”
无理取闹……秦玦面瘫着一张脸,将碗又端到她面前:“朕还没吃饭呢,你不吃也陪朕吃一些。”看她嘴巴一动又要说什么,又道:“这是圣旨,你不吃就是抗旨。”
陆以如刚鼓起的气势瞬间瘪了下去,拿着小勺子把碗里的豆腐捣碎,张大嘴巴一口塞进去,凶狠非常。
秦玦瞧着有趣,又给她夹了一块豆腐,她不服输照样吃掉。
冷竹也取来干净的碗筷送来了,端正地摆好立即退下,脚下手里没有一丝声响。
大半碗白嫩豆腐都进了陆以如肚子里,秦玦觉得吃了这么些应该不会饿了,也就罢手自己开始动手给自己填肚子。饭菜不是很热,他吃了几口也没什么兴致,正想要是有碗汤就好了的时候,通传声就来了。
佩儿福身作礼:“启禀皇上,淑妃娘娘,皇后娘娘命人送了汤品过来。”她说完就往一边走了走,凭香端着托盘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会儿送给淑妃的东西半点马虎不得,泠知在照顾刚出狱的泠良,肖则盼也只能让凭香走这一趟了。
凭香将东西搁在佩儿腾出的地方,一样样端下来完全不假他人之手,分别给两人盛好她才抱着托盘道:“皇上,淑妃娘娘请慢用,奴婢告退。”
陆以如瞧着桌上的大瓷罐,手无意识抓紧了裙子,皇后好算计,这分明就是知道皇上在这儿特意送来的。
也的确是这样,肖则盼知道秦玦直接去了丘怀宫,算一算时辰再结合陆以如的为人,便将这一壶原本打算自己用作晚膳的汤让凭香送了过来。这汤里也大有讲究,凤来宫的小厨房想方设法让皇后多吃一些,不断的钻研,将熬汤的技艺提升到御膳房最顶尖的大厨也达不到的地步。
加的料不多,尽量保持汤味道的纯正。选料上都是用些比较饱人的,毕竟皇后是当饭吃的嘛。时值初夏,汤的口感他们也着重放在了清爽一道上,完全符合的这个时节的要求。
对秦玦来说这再好不过了,当下搁了筷子拿起汤勺喝了一口,道:“温度正适宜,皇后美意,淑妃也莫要辜负。”肖则盼最是体贴,从小到大都是这般善解人意。
陆以如心里抵触这个,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但是这是皇后送来的东西,这种厌恶感让她喝不下去第二口,只能放下勺子找借口:“臣妾吃的有些多了,尝尝便罢了。”
秦玦抬头看她,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不强求,只道:“若是够了就放着吧,朕倒是可以多喝一点。”
他丝毫不怀疑肖则盼连这个也一起算到了,刚才凭香倒汤之时,他分明看见偌大的汤罐里只盛了一半左右的汤,本就是一人份再多几口罢了。她是故意让凭香换了大瓷罐送来的。
这种拐来拐去的做法照以前来看他应该是有些不悦的,可是奇怪,这次他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最后秦玦很给面子的喝了两碗,汤罐也见了底。
花了好些功夫安抚了陆以如的情绪,哄着她睡下之后,秦玦小心收回了自己的手,掀开被子钻了出来。
小乐子备着銮驾在外边候着,他稳步坐了上去。
月亮高高升起,亥时了。
“去凤来宫。”说完后他朝小乐子招招手,小乐子会意附耳过来后,他轻声道:“让人跟着淑妃身边一个叫喜多的奴才。”
小乐子年纪不大,表情跟秦玦学了七成,严肃点头,做了个手势,銮驾起,快速又四平八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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