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方才刚打了一盆水,准备洗脸睡觉,突然后脑一痛,眼前发黑晕倒了。
等她醒来,发现四肢无法移动半分。而且,她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看来是被人绑架了。
她从小到大都是欺负别人,从来没吃过这种亏。不知道这是得罪了谁,没想到她在九王府还能被人绑起来。
她呜呜了几声,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程茵没搭理她,一摆手,裙舒便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啪!
一鞭子下去,她被打得一颤,呜呜声更大了。怎奈嘴巴被堵着,无法表达出完整的意思。
程茵唇角浮起冷笑,原来她也是怕疼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她知道疼,她不过是一个下人,没仇没怨的,又何必这样对那个奴隶!
赵文虽然身体强壮,可是没挨过打,所以只挨了四、五下就晕了过去。
程茵心中的郁闷略为舒展,摆了摆手:“泼醒,继续!”
正在此时,突然刑房里的两盏油灯灭了。
裙舒立刻将油灯点燃,程茵闪目观瞧,刑房里的赵文竟然不见了。
竟然有人潜入刑房,将人给劫走了。
什么人动作这么快?
主仆二人对视了一下,程茵吩咐一声:“他带着一个人,一定走不远,追!”
两个人先后追了出去,几个侍卫也跟了上去。
程茵跳到院子里,发现一个黑影刚窜上了房顶。
她将手伸进百宝囊,拽出一只梅花镖,对着黑影就打了过去。
黑影背着赵文刚站稳,感觉到肩头一疼,行动微微滞了一下,又立刻向前跑了过去。
程茵紧追不舍,脚尖点地也上了房顶。
她看到黑影山身进了一座院落,便也从房顶跳下去,来到这座院落的门前,才发现这里是醉蟹居。
看样子,应该是赵家的人将管家救回去的。想不到,赵家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这么晚了,裙舒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个恶毒女人给偷出来。
竟然有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件事,还把人给救了回去。
这个高手是谁?不过是一个管家而已,值得这样大费周章吗?
程茵正百思不得其解,裙舒也赶过来了。
“王爷,可有追到那个人?”
“没有。追到这里人就消失了。”
两个人正在疑惑不解,突然门一开,一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赵暖霜。
“王爷,您怎么来了?”
一见到程茵,赵暖霜便面露喜色。
初来乍到,他有点儿择床睡不着,打算出来转转散散步,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程茵轻咳了一声,回答道:“本王方才去后花园赏月,现在要回房去休息。赵公子,也还没歇息吗?”
“我睡不着,所以正打算出来走走。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这么巧您路过这里,就请进来喝杯热茶吧!”
“那就叨扰了。”
若是平时,她肯定不会进去。
不过为了找到方才那个人,她一定要进去看看。
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将人给抢走,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她一定要找出这个人,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程茵迈步进了院子,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牲口棚,然后跟着赵暖霜进了内室,裙舒紧随其后。
落座之后,赵暖霜命人端来一壶好茶,又亲自为她斟满了一杯。
程茵瞥了一眼房里唯一的仆人,口中寒暄着:
“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很好。”
“这次,带来的下人可还够用?要不要本王再派几个机灵的小厮过来?”
“够用的,平时我也不需要很多人服侍。对了,久闻王爷棋艺不凡,暖霜能否有这个荣幸,与您对弈一局?”
“好啊!”
两个人下了一盘棋,打了个平手,没分出胜负。
程茵一边下棋,一边思考着。
赵暖霜这次来,只带了一个仆人、一个管家和一个奴隶。
他虽然是将军的弟弟,不过据她得到的消息来看,他并不懂武功。
从他的呼吸上看,确实没有内力。
这个仆人在倒茶的时候并无异样,应该也不是他。
刚才那个人中了她的梅花镖,伤得不轻。救走管家的人,既然不是赵暖霜,也不是这个仆人,难道……
程茵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就站起身来。
赵暖霜送他出去,走到院中的时候,程茵貌似随意地问:“听说赵将军有一匹良驹,叫迎风踏雪,送给了她的弟弟。此次过来,赵公子可将这匹宝马也带来了?”
赵暖霜点点头:“虽然我不善骑射,不过对这匹马十分喜爱,而且它只认我这么一个主人,所以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它。”
“可否让本王一观?”
“没问题,您这边请。”
两个仆人提着灯笼引路,赵暖霜陪着程茵向牲口棚走去,裙舒跟在后面保护着程茵。
“王爷,小心脚下。”
赵暖霜体贴地提醒,程茵进了牲口棚,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草垫子上的人。
仆人对着那人踢了一脚:“竹墨,有客人来了,还不快起来!”
赵暖霜一皱眉,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竹墨睡眠很轻,一有动静就会醒过来。也许是今天伤得太重了,所以睡得沉了些吧!
竹墨闻言,立刻揉了揉眼睛,忙不迭地坐起来。
牲口棚里太过昏暗,他不敢抬头细看,跪爬了几步来到赵暖霜面前。
“下怒给主子请安,给各位贵人请安。”
赵暖霜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程茵假装没看到他,绕过他来到马匹近前,问道:
“是哪一只?”
听到这个声音,跪在地上的竹墨轻颤了一下,才知道九王爷也来了。
“这只就是迎风踏雪了。”暖霜指着最里头的一匹枣红色的马,介绍说,“姐姐无意中得到这匹良驹,就把它送给了我。其实它在我这里可惜了,日行千里的本事并没什么机会展示。不过,它与我的感情很好,像我的家人一样。”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马头,迎风踏雪轻轻嘶叫了一声,似乎很开心。
没有多做停留,程茵就离开了牲口棚。
出了醉蟹居,程茵吩咐道:“明天,让那个奴隶到我书房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要吩咐他。”
这边牲口棚里的竹墨,看到几个人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来到仆人房里,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小姐,您的伤势不要紧吧?”
赵文坐在床边,正在给胳膊上的鞭伤上药。
一见他进来,张口就骂道:“废物!老子允许你学武功,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我都挨了那么多下鞭子了,你才出现,你怎么不等我被打死之后再来呢?”
“下奴该死!刑房的守卫武功不低,因此耽搁了一会儿。请小姐责罚!”
“算了,念在你救我有功,这次就饶了你!”
“多谢小姐宽宏大量!”
“你滚下去吧!”
竹墨回到牲口棚,借着微弱的月光,查看了一下肩头上的新伤。
方才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封住自己的穴道,暂时止了血,如今血已经凝住了。
竹墨张开右手,手心里有一个沾着血的梅花镖。小小的金镖,是梅花形状的,制作的非常精巧。
这一镖让他伤得不轻,整个梅花镖都嵌入到肉里,伤口极深。
早就听闻九王爷武功高强,如今他算是见识到了。
竹墨苦笑,心头闪过一丝失望。
他竟然产生了妄念,以为九王爷会记得他。实际上,她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印象。
也对,她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爷,怎么会记得一个奴隶!
他今天很奇怪,脑子里一直浮现出九王爷的脸,过去从来没有这样思念过一根热。
为此,他因为不专心干活儿而多挨了好几鞭。
正在胡思乱想,一个人走了进来,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竹墨,我又来了。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可能离开这里。你不必再来了!我是个奴隶,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主人的事!”
竹墨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眸。
“你好固执!看看你,整天被打!她们根本没把你当人看,难道你不想被人尊重,过正常人的生活吗?枉费了你一身绝世武功,做一个奴隶不觉得可惜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
对方长吁短叹,不甘心地说:“好,我以后还回来。我下次来的时候,希望你能改变主意,加入我们自由会,与我们一起推翻奴隶制度。”
竹墨不再说话,有些后悔曾经出手救这个人了。
被这个人知道他懂武功之后,就隔三差五来找他。痴人说梦地说一些奇怪的话,让他不胜其烦。
第二天,竹墨刚起来,就被人带到了书房。
来找他的仆人说,九王爷有事要吩咐他。
九王爷会有什么事找他呢?
他走进书房,跪在了程茵面前:“下奴给九王爷请安。”
“起来吧!”
竹墨站起来,弓着身体站在一边。
既然她不记得他,他也便不会主动提起。
程茵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吃痛地咬紧了下唇,却忍着一动不动。
“说!昨晚去过什么地方?”
她的语气之中带着寒意,他听完之后心也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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