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清越出来见羽翼站在外面等着自己，过去拉起她的手。
“我们走走吧。”
“嗯。”羽翼轻轻地道。
两人慢慢走在街上，谁也没有说话，忽然龙清越脚步停下，回过身望着羽翼，眼神有些怔怔。
“.…..怎么了？”羽翼愣住，奇怪地道
“……翼……”龙清越伸臂拥住她，脸埋进她的头发里，声音有点呜咽，“……假如有一天我的身体背叛了你，当受挖心之刑……”
羽翼闻言身体一震，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
“为何……要这么说？”
龙清越嘴角露出一丝促狭的微笑，声音却说不出的酸涩。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些的誓言全靠老天的意思，即使我不忠也未必应誓，但挖心之刑就不同了，至少可以自己来，是吧？”翼，你不是我的任务的命定之人，我的身体早晚会背叛你。
虽然我的心不会。
“……这么说你知道你会违背誓言，可为什么还……”还要做呢，还要说出来呢？
她却忽略了龙清越说的是身体的背叛。
“因为……我想疼你。”
龙清越微笑着凝视羽翼，羽翼的倒影深深映在眼底，晶亮的目光柔软的像是要将羽翼完整地包裹起来，慢慢地羽翼也受到了感染，眼底流露出渴求，深情地回望着，扬起笑意。
“……那你要好好地疼我……”靠进龙清越的怀中。
龙清越手臂一紧，轻轻道。
“我会的……我会给你一个世界，叫你像你的名字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
羽翼没有多想龙清越话里的意思，只是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当她再次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龙清越那句“我会给你一个世界”是什么意思，是给她创造了一个世界，一个叫她飞翔的世界。
尽管不自由。
龙清越做到了疼她的承诺，而这个“疼”竟是如此的奢华。
那将是五百年之后。
箫白斜倚着廊柱，手里拎着坛酒，眼神很飘忽。
来望月楼十年了，见惯了的各种各样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像羽翼这样的女子，望着羽翼和林清喝着酒，直到扶着林清离开，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悸动。
林清常来风月场所不假，却只是喝酒，来望月楼的次数最多，一来二去箫白就陪上了。林清只是喝酒，喝多了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样的客人再好伺候不过。陪得次多了箫白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龙清越很有名，而要和龙清越成亲的羽翼也跟着有名起来，箫白认识龙清越，并不认识羽翼，私下里曾听过这个令桃花城第一花少龙清越动心的羽翼，但也只是听过，见了林清相思之苦倒对羽翼好奇了。
世上的事有时真的很奇妙，一旦你注意到什么人，有关那个人的一些事总会不知不觉地叫你知道，箫白就是如此。自从对羽翼好了奇，羽翼的身份、样子等等，真的、假的自动往耳朵里进。在风月场所里公子佳人这类的故事很受欢迎，何况公子还是风流倜傥的龙清越，简直越传越神，这也使箫白也原来越想见见这个羽翼。
还是像上面说的，世上的事真的很奇妙，在羽翼出现在林清的身边时，箫白正取酒回来，第一眼望见羽翼就感觉到那个女子，是羽翼！还很肯定。
望着羽翼的背影他有种想亲近的感觉，好像曾和羽翼阔别多年的好友，只有一诉衷肠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过去，任由着心潮激荡，直到羽翼扶着林清离去。
这时廊柱后闪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刚才为何不过去？”
“为何要过去？”箫白不用看也知道是小桑，“过客而已！”
小桑得了一种怪病，一直用珍贵的补药吊着命，姐姐红尘为了弟弟活下去才进了望月楼。说起来龙清越还是红尘的恩客呢。
箫白和红尘都是风尘之人卖笑为生，又都喜欢吟诗歌舞，每每互相接济，私交不错，自然和小桑处的也很好。
“胆小鬼！”小桑看出箫白的心事不满地哼道。
箫白一怔，嘻嘻笑了。
“看来小桑长大了，在挑自己的初夜人呢！”
小桑顿时满面通红，孩子气地咬着唇瞪着他，忽然大声道。
“是！我选得就是她！”
箫白笑声还没出口，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
“没出息！”红尘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听到小桑那句话气得喝斥道。
小桑转头恨恨地看着红尘，倔强地抹了把眼泪，转身跑了。
“小桑！”红尘有些无力。
箫白喝了口酒。
“在这地方长大的人，怎么样才叫有出息？”
红尘半晌，猛地盯住了箫白，冷冷道。
“小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你以后离小桑远点！”
“……呵呵！”箫白撇嘴，丝毫没有生气，“就因为他是你弟弟？”
红尘手扶上了廊柱，目光挣扎着痛苦之色。
“我进了这种地方，绝不能叫小桑进来了！我一定的把小桑送出去！”
“怎么送？你现在最有钱的恩客就要成亲了，还是想想小桑下个月的药钱怎么办吧？”箫白所说的那个恩客就是龙清越。
红尘听了虚弱地靠着廊柱坐下，半天自嘲地道。
“不成亲又怎样？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了。”
恩客就是这样，没有个长久的，跟你好的时候能大方地留下钱就不错了，龙清越这点最好，这也是红尘惦记他的原因。
在风月场所呆了这么久她绝不会就对某个恩客托付什么终身，龙清越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难得的客人，出手大方、在那方面又不玩残忍的把戏，而且还是一个懂风月的雅客，喜欢不假，但在心目中弟弟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你还是现实一点好……”
还没等箫白说完红尘又怒。
“我说过了，我是不会叫小桑呆在这里的！”
箫白喝了口酒。
“你觉得小桑这个样子能接客吗？”
“我更不会把小桑送人的！”红尘愤愤地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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