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书房里。
画锦程没有休息,依然在这里来回踱着步,他睡不着,是很多的事情不好意思去想,但又不能不管。
“老爷。”熟悉的声音响起。
画锦程转过身子,缓缓地道,“王伯,进来吧。”
王伯满脸沮丧的走了进来。
画锦程看到这里感觉不妙,没有等着王伯开口,便道,“王伯,这个时候不在柴房里看着,到这里做什么?”
王伯一声叹息,继而缓缓地靠近了一些老爷。缓缓地道,“老爷,二少爷被劫持了。”
画锦程溢满风流的脸上瞬间红了一下,不过立刻恢复了正常,向四周瞟了一眼,道,“你说的是真的?”
王伯抬头看他一眼,继而努力的点了点,又道,“劫持的人是炎帝的人。”
“哦。”画锦程轻轻地叹息一声,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这时候依然是夜半时分,可是今晚的月光清如水银,美如仙境。
画锦程站在窗口,微微看着天。
半响之后,方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画锦程的身子竟然抖动了一下,似是颤抖又似是在舞蹈。月光下,竟然颇为滑稽,看他神色间竟然有着一丝丝的窃喜,大有心如所愿的样子。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画锦程转头的时候,正是自己的夫人,画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抬头看了看天,淡淡的笑道,“心情好些了吗?”
画锦程一怔,心里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却是不说话。
画夫人只是微微一笑,道,“诗一被炎帝的人劫走,必是被炎帝重用,难道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画锦程只是看着夜空,心里窃喜至极,表面上却是一声不吭。
画夫人摇了摇头,道,“恐怕老爷很开心吧。”
画锦程不说话,但是转过头来,瞪了画夫人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小子竟然在红楼里,和那个妓女在一起,即使什么也没有做,你说谁会相信呢?”他学着诗一的口吻道,“明明是这个家伙错了,可是她还是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关在柴房里也不服气。”
画夫人摇了摇头,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要面子,还这么较真。当初你要是如此,我们的天一也不会去了染料院.......”
说到这里的时候,画夫人竟然有着几分的哽咽。画锦程知道又伤了画夫人的心,继而不再说话了。
画夫人聪明之极,看到这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自己丈夫的肩膀,而后道,“诗一有这份灵性,被炎帝看上,也是你期盼的,如今在接近成功的日子里,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画锦程再次的翻眼看她一下,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舒服至极,自听说炎帝的人劫走了诗一,心中的怨气便一扫而光了。
画夫人看在眼中,禁不住娇嗔了一句,道,“老爷,夜色很晚了,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画锦程的心情大好,伸出手,拦着妻子的肩膀,手不自觉的伸向妻子的酥软的胸部,缓步朝着寝房走去了。
夜已经深了,冷月高悬在空中。
晴美被两个侍卫带着,一路狂奔,很快便停了下来。
熟悉的桥边,悄无声息。
一个孤单的影子,在月光下徘徊着,在淡淡的雾气和若隐若现的月光里,缓缓地走着。状似漫无目的,又似是在焦急的期盼着什么。
“好了,你下来吧。”一个侍卫轻轻地把晴美放下马,道,“记得明天午时的画。”
“你是谁?你知道秘密绘画的事情?”晴美忽而问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在等着你们的画。”
两人说完后,打马离去了,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们很秘密,他们也知道很多的人在注视着晴墨。此时,很多人会因为这件事情睡不着觉的。
深夜,右相府里。
茶的香气四溢,从精致的杯子间散发出来,刚沏好的茶漂着丝丝的白气,飘散在房间之中。
这是右相府里的一个偏僻的会客厅,只有秘密的人才会进来。
此时坐的便是右相陈琳和画院长官顾啸天。
旁边的伺候的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了右相和顾啸天。
顾啸天先开口,微笑,道,“画锦程的儿子画诗一,在格外要净身养性的时候,竟然和妓女鬼混。这本就是在亵渎画院的行为。”
陈琳早知道他要说什么,端着杯子的手,晃了晃,并没有抬起头,道,“还真的是个孩子,年少不懂事啊。”
顾啸天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杯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画锦程这只老乌龟,居然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那么无辜的样子。”
右相陈琳叹了声,“啧、啧、啧......”
顾啸天脸色微变,眼中掠过一丝的精光,面上也严肃起来,望着陈琳,缓缓地道,“如果这件事情要是被朝廷里知道了的话。趁机把晴墨赶出去会怎么样啊?”
陈琳猛然抬头,闻言微微一笑,道,“无稽之谈!”
顾啸天不解地看着他。
陈琳继续,道,“深受炎帝宠爱的晴墨,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赶出去?那他就不是炎帝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他吗?”
顾啸天皱了一下眉。
陈琳顿了一下,继续道,“除非下个大套子,找到合适的机会,不然的话会很难。”
顾啸天看着陈琳,会心的笑了笑,道,“是!”
陈琳此时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从面前的桌上拿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眼中的神色变幻不定,缓缓地点了点头。
桥边。
晴美下了马,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不觉的走了上去,道,“师傅!”
晴墨立刻回转身子,却是晴美站在身后,夜风习习,吹动着她的衣衫起舞,发梢微扬,虽是男装,看上去却是那样的脱俗,一尘不染。
那一刻,他竟然有一丝丝的心动,竟然不舍得去惊动她。
看着晴美吞吞吐吐,似是有话要说而又不想说的样子,道,“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家伙?”
晴美的心中有着丝丝的内疚,走到晴墨的身边,缓缓地道,“师傅,对不起。”
“对不起么?”晴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过头,看着漫山的树枝摇曳的模糊的影子,似是有怒气的道。
晴美的心中窒了一下,身子动了一下,却是站着没有说话。
过了半响,晴美才道,“这是炎帝吩咐的事情,可是,你居然去和妓女见面,这不是因为你去找区区一个妓女就能毁掉的重要的事情。”
晴美犹豫了一下,继而道,“明天之后,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了。所以......”
晴墨忽而转过身子,怒气溢满了胸腔,大声而冰冷的道,“不想听,少跟我提那个女人,没用的家伙!”
晴美的面色难看之极,口中冷冷地道,“对我来说,她比任何人都珍贵!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晴墨听到这里更是恼怒了,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错误,还如此的狡辩,道,“我跟你说了,不是因为区区一个妓女就可以毁掉的事情。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晴墨的发火,晴美全然不在乎,她此时的心中只有青青是最重要的。小小的年纪,傲气却是极重,看着晴墨,踏上前一步,冷冷地道,“画还不行吗?就那破画,画还不行吗?”
晴墨听到这里,袍袖一挥,怒问道,“你说那是破画了吗?”
晴美毫不犹豫,道,“是的!”
晴墨本就为今天的事情郁闷,没有想到晴美的语气依然是这样的坚决,怒气之下,迅速的抬起了手,道,“你这没用的家伙!”
晴美只是感觉师傅抬起的手,带来的风扑面而来,便大声的道,“如何?你要打我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管我?”
晴墨抬到半空的手,忽而落了下来,勾起唇角,冷冷地道,“你随便吧,随便。不管你是死是活都随你的便吧。”
继而转身就走,几步之后,再次的回头,看着晴美,道,“你当不当画员也好,找不找妓女也好。都随你便吧。”
当晴墨背起自己不远处的画桶的时候,从晴美的身边擦肩而过,大声地道,“随你便吧!”
晴墨背着自己的画桶在桥上走着,起初的几步还是轻松,可是几步之后,却是怎么也迈不开步了。
很多的往事涌上心头。
曾经这条桥上,他来来回回寻找晴美的踪影。这个桥,来来回回,他不知道走过多少次。
景色依旧,什么也没有改变,树枝常青,草木茂盛,就连脚下的桥面似乎都和原来一样光滑湿润。
只是,变得唯有他的心情。
是两人的心情都在变。
山风在枝头沙沙的吹过,吹动了他的衣衫,拂动了他的乌黑的发丝。肩上的画他感觉有千斤重一般,那可是炎帝的全部的希望和寄托。
他顿住了,继而转过了身子,看着自己刚才来时的方向。
刚才的小路弯弯曲曲,向着那个小屋子延伸而去,只是那个牵挂的瘦弱的身影,此时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晴墨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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