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云过来过来说她:“雨青,我都快被你气死了,容小雪那样欺负你,你就一句反击得话都不敢说吗?”
“福云,容小雪她们这样,我平时不都习惯了吗?”秦雨青没劲地回答。
周福云也是可怜她:“算了,我也不说你,你就长了个受人欺负的样。现在,你妹妹死了,你也就没必要一个人呆在那个人不见人,鬼不见鬼的乐山别院了,搬回浣衣房,一起住吧。”
秦雨青无奈地叹气:“福云,你看她们,会同意我住回来吗?”秦雨青瞅瞅那边拿她闲言碎语的容小雪和贝壳。
周福云推了秦雨青一下,摇摇头说:“你看你这个胆小懦弱的样子,谁不欺负你。容小雪和贝壳就是欺软怕硬,你不凶一点怎么行?”
“我不会像她们那样说话,而且,我想在乐山别院陪我妹妹。”秦雨青弱弱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周福云也拿她没办法。
了。
秦雨青虽然昨晚已决定好要继续她的报仇计划,但心里还是乱糟糟的。去浣衣房干活也心不在焉:真的要这么做吗?
干活才一半,大夫人的贴身丫环捞月来叫她,一脸不屑地说:“秦雨青,夫人叫你去一趟,即刻。”
“是。”大夫人的命令,在这个府中连郑飞黄也要敬畏几分,何况是秦雨青这个小丫环。
大夫人在郑府的一个小亭子里喝茶,她正摆出无可挑剔的主母姿势等着秦雨青过来。全身华光异彩,珠宝翡翠自然不用说,她那头牡丹头,如果再高一点,估计连头都抬不起来,要人扶着才能走。既然已让人畏而远之了,不知为何要梳那么高的牡丹头。
“夫人好。”秦雨青胆怯地说。
大夫人示意丫环捞月回避,然后说:“秦雨青,你知道我特意找你来是为什么吗?”
“因为老爷,”秦雨青稍微弯腰:“夫人,奴婢没有勾引老爷。”
“这说话的声音都让我这个女人听得心软,男人还能经得住你这么一撩拨?”大夫人瞭了她一眼:“你挺聪明,不必我多费唇舌。我知道你没有勾引他,是他受不了你姿色的引诱。我也知道,老爷已有半个月没搭理你了。现在,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秦雨青猜不到:“奴婢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大夫人放下茶杯,些许怒气说:“刚才还说你聪明呢,现在装傻了?既然老爷于你无意了,你可以走了。老爷不需要一个六夫人,而且,是个没有家世的六夫人。”
秦雨青想:夫人这是要让我走,那我报仇的计划岂不完全泡汤?不行。
“夫人,奴婢曾透支了一笔月钱给妹妹治病,数额也不少。想做工,还了这笔月钱再走,这样的话,自己心里也安心。”秦雨青想了个理由。
大夫人一句话打发了她这个理由:“郑府不缺这点钱,我还可给你一笔生活费,自己谋生去,或是去找另一家主家。”
“夫人,奴婢无能,在泉州无依无靠,找不到主家。也没有一门生计,你让奴婢离开郑府,奴婢怕是要露宿街头了。”秦雨青这回是请求大夫人了。
大夫人发火了,但仍然保持仪态:“秦雨青,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要是老爷再对你起色心,我看你连个侍妾也当不上。你这样不愿走,到底有什么企图?”
秦雨青怕大夫人看出自己想报仇的心思,忙稳住她:“夫人说的对,夫人也是为了奴婢好。奴婢听夫人的,离开郑府。”
“别拖沓了,现在天晚了,你收拾一下,明天日落之前,不要让我在郑府看到你。知道了吗?”大夫人说得很明白。
“是,我明日就走。”秦雨青暂时先答应下来。
回到乐山别院,秦雨青在想:怎么办?大夫人已经发话,让我明晚日落之前离开郑府,那我的计划,我的报复,该如何实施?来不及了,今晚,暂且委身于郑明俨,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歩。郑明俨,我的所有希望现在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你一定要来啊!否则,我最多等到明晚,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大夫人的逼迫坚定了秦雨青犹豫的心。
酉时三刻,一点不早,一点不晚,郑明俨准时出现在乐山别院中,见秦雨青着一身紧身的绛红衣裙,站在莲池边。
郑明俨以为她又想不开,远远地着急着问:“秦雨青,你要干什么?这些天,你不是很开心吗?怎么还要这样?”
秦雨青见郑明俨这么着急,正合她的心意,于是悠的地笑,莺声萦萦:“大少爷喜欢看奴婢落入莲池吗?”
这妩媚的笑,这莺声,令郑明俨不好意思了:“喜欢。哦,不,秦雨青,别。”
秦雨青已经踏入莲池,郑明俨的身心被她牵动着一块跳入莲池。秦雨青在莲池中嬉笑着向郑明俨泼水:“大少爷,奴婢今日高兴,想玩水。你抓得到我吗?”
这明显的撒谎,郑明俨却没察觉出来,而是沉浸其中,一起玩水。游过去,从秦雨青背后,一把抓住了游动中的她,向前两次救她那样:“雾霭莫散去,待我戏红鲤。”
“大少爷,你这样紧紧抓着奴婢,奴婢怎么戏水呢?”秦雨青背对着郑明俨,娓娓动听地问。
郑明俨在秦雨青耳边说:“抓住了一只红鲤,怎会放走呢?”
看来郑明俨完全被秦雨青迷住,可以说已在她的掌控之下,可秦雨青并不是很肯定,她也弯过头,对着郑明俨的脸说:“大少爷,你在奴婢身边,奴婢就不会害怕了。”
秦雨青说完后,缩进了水中。郑明俨也缩进水下,再次抓住她。两人在水下拥吻,直到缺氧,才浮出水面。
什么也没说,郑明俨将秦雨青抱回了屋子里。
秦雨青故作矜持:“大少爷,你夜夜来奴婢这,恐怕真的会引起老爷和夫人的疑心和责骂。今日天色已晚,奴婢这回,怕是真的要请大少爷回到自己的住处歇着了。”
秦雨青去拿毛巾,说:“奴婢给大少爷擦完水,大少爷就赶紧回去吧。”
郑明俨看着秦雨青一身红装,痴痴地说:“水中红鲤,翩若游龙,弯如盘蛇,缠绕我心。”
秦雨青给郑明俨擦水,边说:“大少爷,你是在说奴婢像鲤鱼,还是龙蛇啊?”
郑明俨抓住她的手说:“最希望秦雨青是只鲤鱼,让我郑明俨一口吃掉,就永远游不走了。”
秦雨青娇嗔地说:“大少爷,你又取笑奴婢。奴婢是人,怎么到你嘴里成了鲤鱼呢?奴婢不想理你了,大少爷请回吧。”
郑明俨再也受不了秦雨青一招招的戏耍,拉住她的手,紧盯着她,不愿走了。
秦雨青想到郑飞黄曾也是这个样子,而近日又要面对这个恶人的儿子,不免觉得难以面对,恶心,但她还是装作害怕:“大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郑明俨已控制不住自己了:“秦雨青,其实你从来就让我无法抗拒。”
然后抱起她放在床上,对她说:“池中的鲤鱼,不能这么快就让你游走了,所以今晚我就吃了你。”
一番狂风骤雨之后,昨晚一夜没睡的郑明俨睡了。
秦雨青冷笑,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墨汁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郑明俨醒了,转头看秦雨青,秦雨青有些怒气地转过身去。衣不蔽体的她,全身幽美的弧线跃然床上,郑明俨抚摸着她,说:“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说完,郑明俨起身,看到洁白的床单上一淌鲜红的血迹。
秦雨青趁此,轻轻抽泣着:“大少爷霸占了奴婢的身体,将来为人所知,奴婢该如何自处呢?”
郑明俨抱她转身,说:“雨青,别自称奴婢了,也别叫我大少爷,叫我明俨。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因为我们早已是恋人了,来,叫我一声明俨。”
“明俨。”秦雨青不情愿地说着,心想:你居然把我当成恋人?可你只是我秦雨青复仇的工具而已。
秦雨青幽幽地反问:“不知明俨有几个恋人啊?”
“只有你秦雨青。”郑明俨凑到她耳边说:“以后我们夜夜欢歌。”
秦雨青穿上外衣,推开郑明俨的手,扭捏地说:“讨厌。”
郑明俨向她保证:“雨青,从我初遇你那一天,就梦想着这一夜。我明白这违背了圣人之言,可我郑明俨无悔。今晚,你会等我吗?”
“不知道。”秦雨青撇嘴说。
“你一定会的,我相信你。”郑明俨笑着走了。
秦雨青脑海中还想着昨天大夫人的话:今晚之前必须走。那么我该怎么留下来,实施我以后的计划呢?可惜今天早上大少爷也没说一定让我留在他身边。
秦雨青在浣衣房烦躁不安,这时,和她一起的浣衣女容小雪走过来,将一叠衣服给她,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说:“秦雨青,把这些衣服洗干净,我要去送给老爷,记得一定要洗干净。我们要吃午饭了。会留些给你的。”
“好的。”
浣衣女平日的活本来就累,还常被主人骂,难免情绪不好。秦雨青就是一直这么懦弱,不敢说话,才成为她们的出气筒,连一块的丫环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当然最欺负她的是嫉妒她美貌的容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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