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草草地用了晚膳,饭后在烛台下,手里拿着无头布娃娃继续仔细看着,无论是布料还是针脚,都和她穿越后经常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味。林曼越来越着急,还是现代好,只好可以验验指纹,哎,怎么办呢?列旭川还没有回府,越相不知道怎么样了,今晚会发生什么,林曼无计可施,感到自己就像是一棵被寒风吹来吹去的稻草,丝毫没有反击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林曼已经趴在烛台旁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无头布娃娃。林曼梦见千军万马在她的身后很远的地方向她飞奔而来,士兵们手持长枪,凶神恶煞,但他们彼此竞争者,像在比赛看谁能把她最先拿获。林曼不停地跑着,可无论怎样跑都不跑不快,他们马上就到身后了……
“少奶奶,将军回来了!”乔儿突然闯进来,把林曼从睡梦中惊醒。
林曼猛地抬起头,胳膊被头压麻了,额头上都是汗珠,“他在哪?越相怎么样了?”
“将军回书房了,看起来很不高兴。”乔儿回答。
“好,乔儿,随我去书房吧。”说着,林曼便起身,不料双腿也被压得直犯痛,她低头用拳头用力敲打了几下,匆匆地朝书房赶过去。
林曼直接推门而入,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列旭川,紧闭着眼睛,头向后仰着靠在了椅背上,看起来很疲累,听到门声本能性地望过来。
“越相怎么样呀?你还好吗?”林曼已经不再在乎什么礼仪身份,她只想知道事情的进展,好进一步知道自己可能的处境。
列旭川嘴唇动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还没说什么,林曼脸色一下紧张了起来,“列旭川,你听我说,那个布娃娃真的和我无关,我不知道是谁放到我的身上的。我可能是太倒霉了,我本来活得好好的,就穿越来到了这里,然后就成了你的妻子,接着就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我都不知道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列旭川很生气地质问上官玉茹。
“我,我在说,你相信我吗?我现在不是疯了,不是神智不清,我就想把什么都告诉你。那个布娃娃和我没有关系,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林曼本不想这样激动地跟列旭川解释,可她的情绪自己根本控制不了。
“我相信你不会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但现在,越相还在昏迷中,除非太医能把越相医治好,否则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解决能力了。”列旭川说着。
“最坏能怎样?我能做些什么?”林曼希望自己能够让事情好转一些。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什么也别做,回房睡觉吧!”列旭川继续保持林曼刚进来的姿势,闭着眼睛,把头仰靠在椅背上。
林曼本想再安慰一下列旭川,但看着他忧愁的样子反倒安慰不出来了,只好先回房了。
而在此时,越相昏厥的事情已然传到了皇宫里。越相的长女越皇后正在寝宫里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宫女正给她敲打着腿部。她嘴角上扬,想着寿宴上的父亲,和天真无邪的胞妹……
“不好了,皇后,不好了……”李公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放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般慌里慌张,失了体统!”越皇后微微睁开眼睛,语速虽然缓慢,但话中的责备十足。
李公公跪倒在地,似要哭啼般回报,“娘娘,国丈大人,他,他……”
“国丈大人怎么了?”越皇后一下从榻上起身坐了起来。
“国丈大人在寿宴上昏厥过去,现在还没醒过来,好几位太医都去相府了。”
“你晌午送去寿礼回来,不是说国丈大人红光满面,身体硬朗,怎么现在昏厥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越皇后站起来。
“听说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急火攻心所致。”李公公回答。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国丈大人寿宴上拿不干净的东西?”越皇后厉声道,手紧紧握住榻床头雕刻的凤凰形状的饰物。
“听说具体是一个无头布娃娃,是谁的尚没有查出来,但这个布娃娃是从列旭川将军的夫人的衣襟里掉出来的。”李公公回答。
“简直是造反了!将军府和相府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们这是要造反吗!”越皇后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皇后娘娘,请息怒,国丈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娘娘切莫动怒伤身。”李公公边劝着越皇后,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钟太医过了吗?”越皇后从愤怒中勉强冷静下来。
“刚刚和其他的太医一起去相府了,娘娘,皇上得知国丈大人身体有恙的消息后,亲自指派了钟太医。”李公公答道。
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越皇后回到榻上坐下来,此刻,越皇后仿佛只能听到寝宫里自己的心跳声……
而相府上下人心惶惶,唯恐越相有什么闪失,太医们一一为越相诊过脉,钟太医给越相服下一颗丸药,正给他行针,扎住了几个穴位,翻开越相的眼皮看了看眼珠,然后缓缓站起,冲着其他太医点了点头。
“钟太医,我父亲的病情怎么样?”在外厅等候的越程程闯了进来。
“二小姐,越相的性命算是无碍了,只是邪入心包,虽然老臣给越相服下来清热解毒的丸药,但恐怕还是不能完全化解,需要静待几个时辰,看越相的病情有否缓和再对症下药。”钟太医说着。
“多谢钟太医,还请钟太医稍后为父亲详加医诊。”越程程说着,内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钟太医和其他太医们被暂时安置在了偏厅,稍坐着等待越相的病态发展,越程程坐在越相睡榻旁的一个实木凳子上,趴在父亲的身边,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一直暗暗祈祷着保佑父亲。
看着父亲的脸庞不知道过了多久,越程程趴在了榻前睡着了。黎明破晓时分,越相睁开了眼睛,看着程程趴在一旁,想要起身时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张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越程程醒了过来,看见父亲醒过来,赶忙遣人去唤太医们。
太医们纷纷赶来,待到太医们诊断完毕时,一场沉重的打击迎面向越程程扑来:父亲暂时性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了。
清晨本来是一天中最有朝气的时光,但这个清晨却让相府,将军府,皇宫迷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一夜未眠的林曼都在等待相府传来的消息,庆幸的是,越相的性命保下来了,不幸的是,他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了,放在现代来说,他得的是全身性的脑血栓啊。林曼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那个嫁祸于她最终让越相身体受损的恶人。
当这个消息上报给皇上时,皇上着急了,一国宰相病重,需要另择一贤良之臣来辅佐他。
越皇后听闻父亲暂无生命危险了,还是深深松了一口气,但又得知父亲从此不能再上朝辅政,更不能说话动弹,心里百般煎熬。如果不是父亲权高位重,自己是万万不能从千百佳丽中脱颖而出,最终当上了一国之母,如今虽然皇上并非专宠她一人,但依然厚待于她。这往后的日子,在这后宫之中,定是履步维艰,有多少人觊觎她的后宫之位,有多少曾经受她奚落的妃嫔因父亲的病重而暗自得意。越皇后想到这里,不禁暗自神伤,不由得将仇恨都转向了让父亲受害的罪魁祸首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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