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又说:“我们家的规矩,母亲去世后,我从五岁起,就自己洗澡,就是奶妈也不让靠近。后来长大了,我也保留着这个习惯,但凡洗澡,换衣服,都不让人靠近,连蜜儿也不知道我身上有纹印。”
她突然想起那次被张浩心逼着脱衣服,好在他们都没有看到她的背,好险。
“难怪上次你不让我看你换衣服,原来是岳母大人定的规矩。”
庄梦蝶见他又在言语上占自己的便宜,想治他一下,“我母亲还定下规矩,拜堂之前不许与男子同房,你要不要也遵照一下。”
“你这是在催我赶紧和你拜堂吗?上次要不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已经拜过堂了。”朱墨锦说。
“没拜过就是没拜过,反正以后你再不许碰我了。”庄梦蝶认真地说。
朱墨锦心想你老爹都已经允许了,我还怕什么,嘴里却说道:“我碰你的时候我看你也享受得很,难道你不想要?”
“不许说。”庄梦蝶被他说得羞得把脸全部埋进枕头,双脚也忍不住翘起来蹬了几下。这个动作实在太诱人,朱墨锦突然觉得浅海交给他的这个任务实在不是什么好任务,那个纹印复杂得很,想要准确无误,需要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可是面对这样的庄梦蝶,他如何能做到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太折磨人了。
忙了大半夜,总算完工了。朱墨锦的耐心也全部用完了。
庄梦蝶本来已经打着瞌睡,困意浓浓。突然她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住了她的背,不是朱墨锦的手,而是他的嘴唇。
庄梦蝶不着衣物,给了他极大的便利。他从后面咬了咬她的耳朵。庄梦蝶被他咬得很痒,忍不住扭过头,正好把嘴唇送上来,这正是他想要的。
庄梦蝶很快就呼吸急促,难以自持,她忍不住抱住他。
她没有了上次的害怕和羞涩,他也不再怕弄疼她,进度倒比上次快许多。
……
两张桃花符终于拼在了一起,浅海立刻派亲信去外国银行兑现。这边,他带着革命军一路北伐,长驱直入,所向披靡。
因为阔州城已经完全是桃花会控制,所以成了临时的革命大本营,捷报不断传来,全城欢欣鼓舞。
庄梦蝶也没有闲着,伤员不断地送过来,灾民也不断地涌进来,后勤工作越来越忙不过来。庄梦蝶不怕累,她怕的是从前线不断送回来的伤亡名单,她怕那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朱墨锦”这三个字。
朱墨锦很少回来,他每次回来都会把庄梦蝶吓得半死,几乎每次都会有新的伤,满身是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一双眼睛深深陷进去,庄梦蝶怀疑他在离开自己的日子到底有没有睡过觉。
难得的相聚,朱墨锦必须抱着庄梦蝶才能睡得着觉,只是每次睡着了,他都会做恶梦,梦里喊着“杀”“杀”“杀”,然后把庄梦蝶死死抓住,像是在跟人搏斗一样。庄梦蝶见他太受煎熬,不得不把他叫醒。
朱墨锦醒来看见庄梦蝶就在自己怀里,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反倒觉得这才像是做梦。而梦里那些血肉相博,鲜血淋漓的场景才是残酷的现实。
他看了看庄梦蝶的手臂,已经被他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把她的手臂送到嘴边,轻轻吻着。
“对不起。”他轻轻说。
“不要说对不起。”她轻轻回答,抽出手抚摸着他的脸。
“为什么?”这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他只是想多听些她安抚的话。
“因为我是你的女人。”她带着她特有的调皮的表情说道。
她还是不说爱,可是又会用别的方式让他觉得安心的满足,这就够了,朱墨锦想。他深知没有她的日子人生是怎样的苍白无趣,至少,现在她陪在他的身边,这就够了。
“不要离开我。”朱墨锦说。
“我不会离开你。”一边往朱墨锦身边挪得更近了。
朱墨锦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管外面多么残酷可怕,此刻他的心无比安静祥和。
不一会儿,他又坐起来。
“怎么了?”庄梦蝶问。
“找个东西把手绑起来,或者,用手套套起来。”朱墨锦说道,一边起身去找手套。
庄梦蝶笑道:“不用,哪里要这么麻烦,不要紧的,我没那么娇贵,你的爪子也没那么可怕。”
朱墨锦正翻箱倒柜找着,听到庄梦蝶这句话。他转过身,朝庄梦蝶邪恶地一笑。
庄梦蝶意识到不妙,有些惧怕地问:“你要干嘛?”
“你说谁的爪子不可怕?”朱墨锦坏坏地问道。
庄梦蝶眼见他要扑来了,急忙往后躲。朱墨锦却已经把她抓住,开始在她身上四下里挠起来。庄梦蝶是个最怕痒的人,禁不住狂笑,这个样子实在太轻狂,可是想止又止不住,只好假装要生气,“打住,快打住,我要生气了。”
朱墨锦还想再挠,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样,停住了。
庄梦蝶以为他真的怕自己生气,所以停住了,可是看他的表情,全然不对。
朱墨锦的确想起什么了,他刚才翻箱倒柜,看到了他熟悉的东西。
他放开庄梦蝶,回到刚才找东西的地方,那个东西果然还在,是他被围困在山洞时给庄梦蝶画像的记事本,怎么会在庄梦蝶的房间里?旁边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庄梦蝶亲启”,多么熟悉的字迹,是刘芸写的。
庄梦蝶也凑过来了,等她看到朱墨锦发现了什么,已经迟了。她站在一边,不知所措,不知道朱墨锦会作何反应。天呐,自己都做了什么,这些东西是到死都不能让朱墨锦知道的啊。
朱墨锦已经打开了信,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信看完了,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呼吸加重,青筋爆出。
他把信收起,愤怒地看着庄梦蝶。
庄梦蝶吓得本能地退了一步,她惊恐地看着他,“墨锦,你不要多想,不是这样的……”她胡乱地解释着。
“不是哪样的?如果是我多想,你为什么要解释?”朱墨锦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刺穿庄梦蝶毫无章法的解释。
朱墨锦见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所有的期盼瞬间落空,他的骄傲,他的自负,刹那间全部崩塌。他以为她对他就算不是一心一意地爱着,至少是爱着的,哪怕并不多。他要的也不多,可是,现在被告知,全然没有,他焉能不受伤。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能接受一个女人的可怜和施舍,何况这个女人是他唯一所爱。
朱墨锦把那本记事本举起来,朝庄梦蝶吼道:“就为了这个,你就甘愿以身相许。庄梦蝶,你把自己也看得太贱了,你把我也看得太低了。”
庄梦蝶看着他受伤的样子,她心如刀割,纵有万般悔恨,现在对他的伤害已然成了事实,不,这不是她的本意。不是的,她心里有他,不是同情。
她不顾他愤怒,她扑上去,抱住他,“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心里有你,有的。”
朱墨锦一把把她推开,庄梦蝶撞在墙上,朱墨锦想去拉她,却终于还是忍住了,他顾不得她会疼了,他比她更疼,她只是身体疼,他是心里疼,他还想发火,可是,见她已经完全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还是不忍心。
“这封信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朱墨锦强压住怒火,冷冷问道。
庄梦蝶知道,把收到这这封信的时间说的越晚越好,可是她不敢骗他,也骗不到他,这个时候她真喜欢他不要那么聪明,没办法,她只好坦白说道:“在松木坳的时候,蜜儿让你带东西给我,这封信就在里面。”
朱墨锦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聪明,他宁愿被庄梦蝶骗一次,看来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了谎言做掩饰,就剩下残酷的真想,“难怪,就是在那以后,你突然对我关心起来,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出于同情和愧疚。”他沮丧地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庄梦蝶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朱墨锦明白,只是一直说不是。
“也难怪,跟你在一起,本来就是我的一厢情愿,逼你就范,你只是出于愧疚,没有拒绝而已。这也是你的可恶之处,我给过你机会拒绝了,但是你没有。”朱墨锦恨恨地说。
“不是的,我们在一起,是两情相悦,你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庄梦蝶切切地说。
朱墨锦已经听不进去她说的任何话,“你这次真的伤到我了。”他颓废地丢下这句话,然后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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