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火觞真容
此话说完,翎彩只觉得喉头涌出一股腥甜,黑色血液自嘴角缓缓流下,她一直站着,即使心里有种被撕裂的感觉,她依旧站着。
“太后,为保万全,还是将她收押回天牢。”秦道肆无忌惮地说道,仿佛面前之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是一个人卑言轻的侍女。
“母后三思,令狐翎彩好歹是两任宰相之女,就算犯此大错,也希望母后能让她有尊严地离开。宸殿虽僻远,但该有的礼数一定会尽到,所以请太后准许吧。”贤妃强忍着怒气说道,她何尝不痛恨面前的总管公公。
“太后,万万不可。”秦道一脚挡住半跪着的贤妃,抢白道,“妖后一日不除,当危及后宫三千佳丽的安危。”
“众侍卫听令,即刻押令狐翎彩至天牢看管。”太后没有听从贤妃的劝阻命令道。
她被押走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的。
不过是一杯毒酒么,难不成她还真能死在这里!翎彩笑叹道,被蛇咬了还有发作时间,更何况被自己含在嘴里没有吞咽下去的毒酒,那黑色的脓血是鸠酒令口腔溃烂而自行流出的,她只当口腔溃疡好了。
离开宸殿不久,翎彩被两个侍卫押上了一辆简陋的马车。
“看来线报传闻不是假的了。”秦道侧行于闭目养神的太后身边,“妖后幼年时曾饮鸠酒未死。”
“如今证实了,要怎么办,哀家已放出要留她全尸的话,难道还要等回到宣政殿再处置么?”太后低声道,“皇帝若是知道了,可就不是你我能压下的事情了。”
“太后明察,前面有一座单面的悬崖,随马车一并丢下去绝不会有人察觉。”秦道目露凶光,“即便查出来,也只能怪罪到那个倒霉的贤妃身上。”
“既是知道如何做,还不快去。”太后复又闭上眼,好似所有事都跟自己无关般。
翎彩此刻口中干渴,下巴也因为鸠毒而僵住了,不能笑更加不能动。看管她的两个侍卫见翎彩如此听话也就松弛了几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无视翎彩的存在。
翎彩被丢在后座,思量着此处的地形,她若是逃出去,也就不用去那阴森森的天牢,而且也能从此离了这大明宫。
心里想着,不禁用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正想撩开帘子的时候,她的手却是僵在那里不敢乱动。
眼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她不过一个低头的功夫,他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马车帐中,他应该就是那日不告而别的火觞公子了吧。
“你怎会来?”翎彩溃烂的嘴唇已经发黑,却任忍不住问道。
“将这个服下。”火觞关切地说道,他的身上再无之前般伤痕累累,一个月的恢复的确好了许多,翎彩从他宽厚的手掌接过淡黄色药丸的时候,也就没有犹豫一口吞下。
翎彩不再问,她的心间被一股浓浓的热流所填满,她来到此处第二次被面具男所救,第一次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她再也不愿意撒手,就算面具男说要带她走,她也不会犹豫,立刻抛开皇后的身份,什么都不会想。
只要他火觞的一个字,她就会义无反顾。然而,上天似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正如火觞看着沉沉睡过去的她时,眼神也是渐渐黯淡了下去。
“阁主,我们接下来如何。”玉面公子怀冬,易容术的高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此刻的他也只是易成了其中一个侍卫的模样。“那两人已被丢弃在草丛中,不会有人发现。”
“你继续驾驶马车,待到悬崖之前改小道而返大明宫。”火觞的面具已摘下,他因着翎彩枕了一夜而没有睡,气色略显疲惫,当然他不是不愿她看见自己疲惫的模样,只是不希望她知道,常在她身边知无不言的花花酒商,就是火觞公子的真容。
“你这是要把她送回去。”怀冬传声入耳,带着反讽。“玄冰可是要谢谢你了。”
“让你打探的事可有消息。”火觞淡淡道,他又何尝不知他必须将她送回去,此刻,他还不足以带她走,至少在大势未平之前他不可以如此做。
“皇帝下令封锁南方的旱情,且谎称沿海有倭寇作乱,要我看,他只是国库空虚而无法,却没有想到晁家人借此讯息而把她给陷害了。”怀冬脸上没有笑意,他不曾有过心仪女子,他又怎会明白情爱之事。
“包同,把马车停下了!”不待火觞有所回应,秦道的奸细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口中唤的应该是已被丢弃的侍卫之一。
怀冬心里纳闷,这方才偷听太后和秦道说的是到悬崖才动手,这老阉人难不成是着急了还是怎么的。
火觞闻声带回了银色面具,他腰间的炎蛟剑立刻蓄势只待拔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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