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战报里说,我肇国的战线与靖国的战线相遇,战线相遇说明我们的战果已经深入到炀国腹地,所以才会跟靖国的战线碰在一起。再继续向南,就要跟靖国的军队打照面了,所以就不能再往南走,此前炀国的一半海岸线已经成为我国的囊中之物,故而只能向西扩张。西面是淄国的战圈,淄国虽然在这场战争里的脚步较慢,但是现在打了两个多月了,淄国就是再慢,也不会只在炀国的边境晃,故而我推测,与靖国谈判结束之后,这场战争也就差不多到尾声了。”
庄华这么一说,杜重明白了,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欢呼过后才想起庄华还在这,于是很快的收敛了情绪,庄华懒得理他,把事情办好就行,就让杜重离开书房了。
同样的黑夜,在深入杨国西侧腹地的宗州城外,柏缇带领的西山校场在这一年之内训练出来的所有新军,总共有六千多人,悄悄地潜伏靠近。
他们的马配备了高桥马那和马镫还有马掌,使用的武器是环首刀,一身黄黄绿绿色彩很贴近地皮的衣裤,身后的背囊是双肩的背包。
这场景着实很穿越。
柏缇这次亲自带队也是为了验收一下以庄华的练兵之法训练出来的军队实战效果如何,更重要的是目前为止所有训练出来的新军都没有记录在册,所以就算有调动,敌人的探子也不会提前察觉到,等察觉到了,他已经打上门了。
柏缇先是派出了一千人的步兵,悄悄地爬上墙去,进入到城中,找机会开城门,其余的人就在城外隐蔽起来,一旦城门打开就立即发起冲锋,攻入城内。
这是一场气息,最重要的就是快,让敌人反应不及,大军就在后面跟着,大概在两天之后会到,这两天的时间,就是对敌人的迷惑。
一个个身手矫健的兵卒潜行到城墙下,脚踩手扣着城墙的凹陷突起,慢慢地爬上城墙去,土黄深绿双色的衣服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即使有人偶尔想城墙下看,也不会轻易发现他们。
柏缇看着士兵们爬上城墙,然后静静地等待,这一次,成败与否全靠他们了,这次的并不多,六千人,只能奇袭,若是真的跟大军正面对敌他们是绝对讨要不了好的,就算他们的装备都很奇特也没用。
没多久,就见宗州城里一声响箭冲天而起,柏缇嘴角一条,成了。
“儿郎们,上马!我们冲进去!”柏缇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夜色中,得到了一种热血男儿的回应,“冲进去!!!”
五千人的铁骑冲劲城门时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夜晚色太深,没人看清楚,但是那一夜知道天色渐亮才渐渐平息的厮杀声,让所有宗州城中的人都清楚,这场战争有多惨烈。
最后战报呈到柏缇的面前,己方军队伤一千二百五十七人,忘四百三十人,对方军队伤三千七百七十二人,亡两千四百人,被俘三万六千余人,而其他的五万多的炀国兵士,全都逃了。
这份战报柏缇既满意又不满意,满意的是战果很丰盛,不满意的是,总共就这么些新军,还死了四百多人,战争就难免死人,但是这些能经过重重考验留在新军里的人每一个都是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伤亡这么多……看来回去还要加紧训练。
同时,司钧为代表肇国方面也应跟靖国谈好了战线的划分问题,其实也就是战利品的分割,就等这份谈判结果送到各自大王的手里过目盖章了。
宗州城的人们在天放亮的时候,战战兢兢的打开了自己的门窗,观察着城中的情况,却发现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巡城的士兵便成了肇国的,城门被封锁,暂时禁止出入,但是也告诉了大家两天后就可以开城门,太守府换了人,但是照样接管官司,有肇国的士兵拿着本子挨家挨户的给城中居民作登记记录,说话很是和气,但是说话的内容让人也胆战心惊,如有隐藏人口的行为,就会株连三族。
人们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肇国人即使来了也不会让他们流离失所,店铺什么的一个一个的又都开始开门迎客。
两天后,大军到来,但是也没什么变化,与先前的军队交接了宗州城的管理权利,宗州城彻底的成了肇国的地方。
柏缇一去半个多月,转眼就又快到一个月的月底,率军回到贺方郡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子站在城门口,似乎在等着谁。进了才发现居然是悦惜。
柏缇目不斜视的率军归营,仿佛没有看见悦惜一样,悦惜看着柏缇马上的身影,悦惜心中的大时总算落下来了。
他平安归来了。
原锡早柏缇一天回来贺方郡,在柏缇回到城主府的第一时间,原锡就去见柏缇了。看着原锡脸上明显凝重的神色,柏缇心里有些不安。
“韶广那边什么情况?”柏缇问。
原锡想了想,才开口道:“韶广主城里一点消息也漏不出来,我派进去的人全都没有出来,我没能进去,城门守卫太严,比正常守备多出了五倍的兵力,恐怕我进去了也出不来了。但是有一个有用的消息,也是唯一一个确切的消息。”
原锡的停顿和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柏缇不是很想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理智占着上风,柏缇冷峻的面孔愈加紧绷,道:“是什么消息。”
原锡看了看柏缇,说:“封城的命令,是暂时掌管城防之职的少司农下达的。”
柏缇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情绪,“没有其他的消息了吗,哪怕是不实的。”
“暂时没有,除了派进去的第一波探子,之后进去的我都交代了不许暴露身份行踪,要是可能的话,他们一定会送出来消息。”
柏缇心里有一种危机感,得马上回去,不行,炀国的事情还没完事,炀国的地方肇国至少要占三分之一,现在还差了一下,不能走。
原锡离开之后,柏缇一个人下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的命令,便坐在书案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书房里呆了一个时辰之久,直到门外响起争执声。
“我一向进入这里来去自如的,你是新来的侍卫吗?你可以进去通报一声,大王肯定会让我进去的。”这女子的声音,是悦惜。柏缇冷笑,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自信和胆量?
门口的侍卫不是城主府原来的侍卫,而是新军中带过来的兵暂时充作的侍卫,他们不认识悦惜,其实就算是认识,他们也不会买账。“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姑娘请回。”
悦惜身边的侍女不乐意了,这几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余额系姑娘是很有前途的,所以他已经把悦惜当成以后的主人了,好奴婢当然要护住了,于是侍女上前来对侍卫说:“侍卫大哥,我们姑娘可是大王的贵客,你未必得罪得起,你就进去通报一声,大王知道了也许还会赏你。”
这名新军之前还因为是悦惜说话,所以才搭话的,现在一个奴婢,还不配让他说话。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目视着前方,不发一语。
被轻视的侍女会错了意,以为侍卫已经松了口,就像上前一步去为悦惜开门,接过门两边的侍卫伸手两柄刀在门口一横,看着是女的眼神除了不耐烦,还有一股子刚从战场上下来带着的煞气。
侍女下的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
悦惜见状也不在于侍卫纠缠,直接对着书房里面喊道:“大王,你在里面吗?能让侍卫放我进去吗?”
良久,柏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让她,进来。”
侍女听见柏缇的声音很是得意的瞪了门口的两名新来的侍卫一眼,然后就要跟着悦惜进去,哪知门口的侍卫只放了悦惜进去,然后提刀把侍女拦在了外面。
“你们干什么?没听见当让我们进去吗?”侍女也不敢再大声喧哗,但是气势不减,理直气壮的。
侍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再敢上前一步,死!”
侍女一哆嗦,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推到了一边,没再有动静。
悦惜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汤品,进来之后直接放在了无力的坐榻上的方桌上,然后招呼柏缇,“快来喝汤吧,还是热的。”
柏缇看着她,冷冷的说道:“老实的待在你的住处,别再在城主府里乱走,这回换的侍卫不会再容忍你随意进出任何地方。”
悦惜脸上淡淡的笑容就是一凝,转过身来看柏缇,“为什么?之前为什么不限制我,现在……”
“悦小姐,孤答应了娶你,不代表你可以在孤的面前肆无忌惮。这不是靖国,也不是你家。”柏缇没有温度的眼神在悦惜的身上扫过,“明天,孤聘娶你的文书就会送到靖王的面前了,但是,孤随时可以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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