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柏承彦就又住在了夏君府,他有两天的假期,明天,庄华会带他到城外去打猎。
一早上在庄华出门上朝的时候,柏承彦就跟着一起起来了,此时天还没有亮,夏君府里起来得吓人也只有伺候庄华的人而已。
柏承彦凑到庄华的住处,站在一边看着庄华穿上繁复的朝服,看着一个睡眼朦胧的一个消瘦的青年,变成了一个面目严肃威严的朝廷重臣,不知是不是因为穿了朝服的缘故,柏承彦看着此时鬼鬼正正穿着朝服的庄华,感觉“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有三十多岁了。
那是一种与相貌无关的深沉与威严,柏承彦有些发愣,原来庄华真的和他父亲一样年岁,而不是与他只差几岁的少年人。
“怎么了,看我家先生看呆了?小后生,你是没机会了,我家先生啊是不会喜欢小孩子的。”雁容帮庄华整理好腰带,对着柏承彦调侃道。
因为昨日柏承彦来的时候并没有表明身份,所以夏君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柏承彦的身份,庄华也只对他们说柏承彦是一个同僚家的孩子,来家里玩两天。故而,雁容调息起来柏承彦小帅哥毫不手软,反正由庄华在身后撑着呢,没见庄华也没制止她么。
柏承彦不知怎么的,就有些不高兴,反驳道:“你怎设置你家先生不会喜欢我?庄华,你喜欢我吗?”话说到后面就是对庄华说的了,玩笑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察觉的认真。
庄华无奈的看着两个斗嘴的人,怎么就扯到他身上去了?看了看柏承彦梗着脖子的样子,庄华点了点头,“喜欢,怎么不喜欢,我认识的所有男孩子里最喜欢你了。”别的男孩子她也不熟悉啊。
柏承彦的心里涌出莫名的高兴,挑衅的看着雁容说:“这位姑娘……不,这位大娘,听到没有,庄华喜欢我的。”
被叫成大娘的雁容一下子杏目圆瞪,一个女人最忌讳什么?就是别人可以提醒她的年纪,在这个世界,一雁容的年纪,柏承彦叫她一声大娘什么的也没错,但是这可就捅了马蜂窝了。雁容掐着腰就吵柏承彦逼近了过去,未消散的野兽般的直觉告诉柏承彦,快跑!
于是柏承彦一溜烟地跑了,雁容指着柏承彦离开的方向喊道:“小屁孩儿!有本事你给我回来!”
远远地,传来柏承彦的回话:“我真没什么本事!不信你问庄华……”然后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庄华穿戴好来到雁容身边劝道:“别和一个孩子置气了,伤身。”
“孩子?他都十三岁了我还得把他当孩子?先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人老珠黄了?”雁容一连串不给人喘气机会的问话把庄华位的一头汗,这都哪跟哪?怎么就把气撒到她头上了?
看着庄华理直气壮的模样,庄华理智的选择了缄默,默默地顶着名为“雁容之眼”的传奇级精神系攻击挺直了腰板出门上朝去了。
同时在心里默默的为柏承彦点蜡……夏君府可是雁容的底盘,你个孙猴子还能逃得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出了门上了马车,庄华才松了口气,一抹脑门上的汗,真是惊险。
这一上午的时间庄华又是在公文“山脉”中度过,出了王宫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天空正中央了。
就在她出了宫门口正要上马车的时候,一个内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边跑边喊:“庄大人!庄大人!你且留步、且留步!”
庄华听见就没上马车,站在原地等那个内侍过来。
内侍来到庄华面前,气儿还没喘匀,就向庄华一揖到地,说:“庄大人,太上王请您去一趟。”
自从上次一间之后庄华就没在见过太上王陛下了,而庄华也不是很想见到这位陛下,毕竟,她也算是间接的害了他到现在这般地步,心中有愧叶浩,或是其他的也好,庄华都不是很想见他。
以庄华现在的权力地位,完全可以婉拒了太上王的宣召,但是庄华直觉这位大佬在这个时候交他绝对不是为了报私仇之类的事情。
庄华想了想,让马车等着,然后跟着内侍去了。
路上庄华就想着,一个大臣总是这么出入宫廷内院不是很好的样子,是不是以后都不要再去了?虽然柏缇对那些姬妾们没有什么感情,但终究是……要避嫌。庄华想着,就到了太上王居住的宫殿外。
进得正殿去,却没看见太上王,还在纳闷是怎么回事儿的庄华,就被一个年老的内侍官叫住了,“老奴见过庄大人。”
庄华对所有的老人只要他不是罪大恶极的,都有一种尊敬,庄华连忙道:“不敢让长辈称呼大人。”
内侍官笑呵呵地说:“庄华大人贵人多忘事,忘了老奴,装大人还是左相的时候,老奴是总管西三宫的总管,曾见过大人几次。”
西三公主的都是公主,庄华那时候经常被柏月拽着去玩,所以也有些熟悉,对这位内侍官,似乎有印象。庄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理暗示才让自己有印象,总之庄华在这一刻提起了警惕,但是面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说:“似乎有印象了,不知您叫住我为何?”
内侍官也不在叙旧了,回答说:“太上王在后园里等着大人前去。”
庄华应了一声,就从正点的偏门过去,到了后园。
太上王就在一个凉亭里站着,背对着她,庄华下意识的觉得不对,转身就要走,可是一并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庄华心中暗道糟糕,后悔不该随意赴约。这一段时间的安逸让她已经没有了警惕之心,本来柏缇不在,太上王对重臣的传召就不该理会。
但是已至此,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庄华没有回头去看,也没有发文,只是太不就往太上王那走去了。
“你不该来。”太上王转身对庄华说,比上次见面更加苍老的面容带着一丝怒色。
庄华看着一笔在亭子四周的弓手,和一簇簇对着太上王的箭尖,说:“臣是来对了。”
太上王似乎猜到了装阿虎的想法,冷哼一声:“你不来,这群乌合之众也不敢对孤有何不敬之举。”
真是个倔老头。庄华没有反驳,就站在那,近墨者,等着正主的出现。
庄华没有等多久,正主就出现了。
庄华皱了皱眉,应该呆在喻王府的柏项怎么会出现在王宫里,明明方才她还得到每天的例行消息,柏项就在王府里呆着好好的。
看来,不是看守喻王府的守卫出了叛徒,就是柏项背后的残留实力还是很有看头的。
庄华更倾向于后一种,因为即使明面上的守卫会出叛徒,可是暗中的探子是不会出差错的。
这段日子最会给她找麻烦的就是柏项,现在又是他来找麻烦。庄华眼神淡淡的看着一身玄色朱纹衣裳的柏项,就想一拳打掉他脸上那轻蔑而又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的表情。
“左相大人……啊,不,现在是少司农大人,我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柏项从庄华身后绕到前面来,看着庄华装模作样的跟庄华打招呼。
庄华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没见到你的时候我确实无恙。”
“见到孤让庄大人难受了?”柏项掳出一个轻蔑地笑容,挑衅似的看着庄华。
庄华摇摇头,道:“并不难受,只是想作呕罢了。”
庄华就是那种死鸭子嘴一个的那伙人,想让她对敌人说句软和话,那是扯!
柏项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然后冷冷的瞪了庄华一眼,说:“看来的让庄大人知道,现在是谁在做主才行啊。”一个狠戾眼神向庄华身后的那个侍卫,那侍卫会意,长剑并未出鞘,提起带着剑鞘的的长剑,狠狠地抽在了庄华的腿弯上,庄华没有准备之下腿弯就遭到了重击,一下子就向地上跪去。
庄华就是那种犯起轴来怎么说都不行的人,现在她烦着柏项呢,怎么会去跪拜他?庄华双手撑地,终于还是有一条腿跪在了地上。
单膝跪地的庄华跪地的膝盖疼得厉害,膝盖骨似乎要碎了似的。她抬起头,脸上表情淡淡的,看向脸色阴沉的眼滴出水来太上王,语气轻松的问:“陛下,这铺地的砖石可结识?”
太上王不明其意,但也接下话来,道:“自然结识。”
“哦。”庄华道:“臣却还有一事不明,这承受臣跪地的砖石结实,就是不知道承受承着臣这一跪的人身体是否康健,臣听民间有言说,福分不够的人,随意接受别人的跪拜是要折寿的。”
“大胆!”这回不用柏项示意了,那个之前抽打庄华的侍卫又一剑抽在庄华的后背上,庄华后背一麻,感觉整个后背都没知觉了,然后喉咙一痒,涌上来一阵腥甜的味道,险些破口而出。
庄华缓了缓,咽了下去,这下他是真的没力气站起来了,但是她是真的不像鬼这个混蛋啊,于是很干脆的一屁股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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