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下大为震惊,一片哗然。皇上今年已经借口身子不适,不易于男女之事,需好生静养之故,取消了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此时却直接将尚未入宫的沈伯涛之女封至妃位。
霎时间流言四起,有人道,沈相真是荣宠超然,两个女儿还真真是厉害,尤其是沈仙儿竟能得圣上青眼,被封为灵妃。有人道,这个沈仙儿不是恒王前几日求娶之女么,此时居然被圣上封为皇妃,怪不得恒王被禁足呢?儿子敢和老子抢女人。有人道,这个沈仙儿定是妖媚之女,如若不然皇上怎会如此……
是夜,沈仙儿睁着幽深的双眸,视线却没有焦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眼前之局面如何破解,在迷雾中她困顿不堪,夜不能眠。
一黑衣男子缓步从夜色中走出。
“谁?”沈仙儿看着那黑影问道。
“是我。”云起的声音低沉的传来。
沈仙儿此刻心中竟有几分温暖之感。他漏夜前来,也是担心她吧。
云起先开口说道,“我……都知道了。”
“我……”沈仙儿一时语顿,不知从何说起。
“我带你走,你愿意么?”沈仙儿怎觉得在云起的语气中听出了哀求之意。
“我……”沈仙儿眼眸中蓄满了泪水,低下头摇了摇,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走。”
“怎么?为什么?你定是不愿意嫁给皇上的吧?那你是不想和你一起走的那个人是我么?”云起有些疑惑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自是不愿意嫁给皇上的,可是我若是走了,相府将如何自处,怕是会被满门抄斩。近日相府门口总有各色人等出现,怕是我已经被盯上了。纵使你能侥幸将我带走,那相府上下五十几口人怎能都带走呢?我不能看着他们因我而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沈仙儿语气中满是委屈与不甘。
“可是,你……已是我的人,入宫被发现的话,怕也是性命不保。”云起声音颇低说道。
“那也是我一人担着,不用牵连他人。”
“那你的仇呢?你不报仇了么?你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你怎的如此糊涂?”
“我……”沈仙儿又陷入了语塞。
云起此时走得更近了,竟直走两步,坐在了她的床榻之上。她刚想喝止,可是想想两人已然那般,这样做颇有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脸色羞红的看着云起。看着那张银色面具,想起那日他好似把面具拿了下来,可是自己神志不清,却记得不甚分明。
“仙儿,我可以这样叫你么?”云起忽然问道。
“啊?”沈仙儿颇觉意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好,我只当你答应了。仙儿,眼下情形于你十分不利,却也不是完全没有破解之道。你能信我么?”
沈仙儿想了想,“信,我信你。”
云起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好,等我,定会有好消息的。”
皇后这一病却出乎众人预料,竟未有任何起色,仍是昏迷不醒,已然病了数日。太子孝心颇重,每日进宫侍疾。宫中御医深感束手无策。
皇上虽每日来长乐宫中探望,却总是容色淡淡,并无多少关切之色。朝堂之上此时却隐隐有声音发出,“皇后乃**,皇后重病亦是国之大事。请皇上广招名医为皇后诊治。”
朝中显贵纷纷引荐所知名医为皇后诊治,只是十几日过去了皇后的病情仍未见任何好转。此时,坤王殿下门客推荐一隐世高人凌空道长,前来为皇后诊治。
凌空道长在北冥国素有威望,只是几年前隐世不出,凡人皆寻不到踪迹。
只见那凌空道长一身道袍,发丝胡须尽白,长乐宫前有风吹过,吹起道长的发丝、胡须,更显得的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凌空道长捋了捋自己寸余长的胡须,高深莫测对皇上说道,“男子至阳,女子至阴。皇后乃后宫之主,然近日却有接触过一八字至阴之女,阴气至盛冲撞了后宫之主之气脉,故而皇后昏迷不醒。”
凌空道长掐指算算,顿了顿,复又说道,“此女生辰八字为阴年阴月阴时。破解之法,唯有将此女婚配与皇室之外的人,方不会冲撞后宫主位之气。且最好将此女婚配给八字至阳,命格极硬之人方是上佳之选,能压制其阴气。”
钦天监亦匆匆来报,星象有异。“妖星突显,天府星弱。后主天府星,妖星之光已将天府星遮蔽,且其光迫近紫微星,怕是凶兆。”
皇上命禁卫仔细查探,竟查出近日与皇后曾有过接触的女子唯有一人生辰八字为阴年阴月阴时,此女子正是沈仙儿。皇上命人封锁消息,不得向外走漏分毫。
只是未料到朝堂上几位权臣居然联合上书,奏请皇上收回赐妃圣旨。言道皇后重病,则国本动摇。沈仙儿既是那阴年阴月阴时所生之女,必万万不能靠近皇后,断不能入宫,以免冲撞后宫之主。请皇上为了国之安定收回封沈仙儿为灵妃的圣旨。
北冥恒眼中发出嗜血的光芒,厉声喝道,“几位爱卿,怎么?你们是在逼迫于朕?”
“皇上,后宫不宁则国本动摇,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御史台章大人与平日一般,颇为敢言。
“你们呢?”锋利的视线自北冥恒眼中发出,扫过众人。
“臣等死不足惜,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几位大臣跪着不肯起身。
“怎么?你们的手要伸到朕的后宫之中了?朕就是娶个妃子还需你们同意?你们想跪,那就一直跪着!”
说着北冥悠一身怒气从御书房中摔门而走。
已至亥时,李总管躬身,站在皇上近前,小心翼翼的劝解道,“皇上几位大人还在御书房跪着,他们已然跪了七个时辰了,而且滴水未进,您看?这样下去恐怕多有不妥。”
“怎么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求情,还不退下。”北冥恒视线如刀,李总管只觉得自己脖子一凉。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李总管赶紧躬身退下。
整整一日一夜过去,那些大臣素日养尊处优,怎能支撑的住,已有两人晕了过去。剩下的人也摇摇欲坠,几欲倒下。
跪在御书房的大臣们陆陆续续因体力不支晕倒被送出宫。见此情景,朝中有些哗然,沈仙儿堪称祸国妖女,这还未入宫就已经迷乱君心至此,入了宫岂还了得。武将、文臣达成空前的一致,奏请皇上收回成命。
僵持了数日不下,朝臣居然开始罢朝。御书房中,只听得“咣当”一声,北冥悠将书案上的奏折、纸砚摔在了地上。
全都反了,居然都和他作对,作为一个君王,连一个女人都不能随心娶了,真是岂有此理!
当年他和灵儿不能在一起,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与灵儿那般神似的女子,他不就是想在后宫中添个女人,为何竟求而不得。
次日,他不得不妥协,收回了成命。有朝臣进言,“请皇上遵凌空道长所言将沈仙儿赐婚与宫外之人。”
“镇南王命格极硬,而且八字至阳,还请皇上将沈仙儿赐婚于镇南王,已绝后患。”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北冥悠搭在龙椅之上的手猛然间收紧,青筋尽现,这些大臣居然如此步步紧逼。可是前几日朝堂上纷乱一片,他作为帝王,哎,只能无奈道,“准奏,赐婚。”
长乐宫中,太子今日起个大早,如常日一般前来侍疾,一幅孝子模样,“好了,母后这里孤来照料就可以了,你们呢都退下吧。”屋子里的宫女、太监闻言躬身退着出门而去。
看看四下无人,“母后,快醒醒,没人啦,起来吧。”
皇后眼眸悠悠转醒,却不甚有昔日的光彩,太子将皇后扶了起来。皇后半靠于床榻之上,多日内起身行动,已然使她精神甚觉疲累,浑身都不舒爽。
“母后,昨日父皇终于下旨了,收回原来的赐婚圣旨,将沈仙儿赐婚给白墨瑾了。”太子低声说道,复又自言自语般道,“这白墨瑾倒是享福了,可惜了那个娇滴滴的美人竟然便宜了白墨瑾那个病秧子了。”
皇后白了北冥昕一眼,并未多言,她的儿子她知道,素日贪玩好色,于男女情事上甚是放纵。可是她总是觉得年岁大些就好了,一耽搁了这么些年,太子还是不长进。她也深感无力。
“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母后这般苦总算没有白吃。”皇后面色上有欣慰之色,“这儿可算了了母后的一桩心病。既然心病已除,过几个日,待他二人大婚后,母后就能痊愈了。记得安排钦天监和太医提前准备好。”
“孩儿,省的,一会儿就去安排。另外孩儿再请空明主持来给母亲祈福可好?”
“如此安排甚好,前有凌空道长、后有空明主持,谅你父皇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不顾二位高人的脸面及皇家颜面。”皇后面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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