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瑾闻言,缓缓开口,“当时,赵神医倒是说过,毒药若是在女子身怀有孕的时候,下在女子身上,可能会移给腹中孩儿,亦有可能你娘亲的毒转到你身上了。
所以你娘亲身体未有中毒之迹象。”
沈仙儿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师父送自己的毒经中看到过类似的内容,她一时没有想到,如今让白墨瑾说出来,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我曾经也看过这样的说法,说是若是有孕之人中毒,毒素会引入腹中胎儿,而不会影响有孕的人。
我想如果是国师的话 ,他定然是不知道的,他对武功、丹药颇有些造诣,于医术上倒是未曾听闻有所建树,而南疆国中以婆婆的医术为最高。
想来他不知道,如果是他下的毒,那他的目标会是娘亲,他为什么要对娘亲下毒,难道是为了圣阁的势力?”
“仙儿,你说要是无悔是冬雪偷走的话,说明那给你写那张纸条的人,定是国师的人,那国师的目标就是圣女令和圣女血吧。
这么说,我猜想他当年定也是想要让你娘亲中毒后去寻找龙脉,然后再想办法把传国宝藏抢夺了。”
“冷亦荀在南疆国已经权倾天下了,他要拿宝藏有何用处,难道他要谋反?不甘心做个国师?”
白墨瑾静默了片刻,仔细思索,觉得眼下的事情,怕是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计,冷亦荀此人心计深沉,而且颇为能忍。
听说独孤凛于情事上是有特殊偏好的,容貌出色的女子、男子,他都不放过,宫中有个院落也是当年为了独孤凛专门豢养娈童的。
只是近些年,独孤凛身子不好,时常力不从心,才将那院落里的娈童都斩杀了的。说来手段也是狠厉,不过能当天子的人,那个又是简单角色呢。他还不是怕他有这个癖好的事情被天下人知道,耻笑。
他曾听连靳说起过,冷亦荀与当今圣上交情匪浅。冷亦荀长相清冷,有种女子的邪魅,男生女相,很是得独孤凛的欢喜。
听闻当年冷亦荀刚入宫之后,独孤凛就数月不到后宫,连初一、十五这些特殊的日子也懒得到他母后宫中做样子了。冷亦荀那阵很是得宠。
听舅舅说,当年母后说的虽很是隐晦,但也因为冷亦荀的事情而受了不少斥责。身为天子宠信个男子于理不合,母后身为后宫之主,当尽后宫中之主之责,便会时常劝解,却因此被皇上所厌弃。
冷亦荀身为个男子,居然能忍受臣服于另一名男子身下,绝非常人,故而他所图必然不简单。否则光是为了当个国师,凭他的本事,努力上个十几、二十年也未必没有可能,不必采取如此极端又受辱的方式。
“仙儿,这个冷亦荀绝非凡人,我总觉得他所图甚大,莫非他想要的是天下,南疆、北冥、东辰,现在就差西星国没有他的势力了。”
沈仙儿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淡雅的月光隔着窗子印在她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眸色中的惊异。她内心震动无比,冷亦荀的野心竟是如此之大,所谋居然为天下?
白墨瑾大胆的推测,让她的心头一震。
“冷亦荀真的会如此么?居然要妄想图谋天下,就凭他一个国师,便敢如此肖想。”
“仙儿,如果你我今日猜测不假的话,他一个小小国师,为何要联系北冥、南疆的势力,且都是皇子,北冥恒、南宫明,都是对皇位有威胁的皇子。
虽都非嫡非长,可毕竟是个皇子。你看,北冥恒现下不也登基称帝了么。
而南宫明,身为暗月教教主,势力本在东辰国就大,而且还是东辰国颇为被看重的皇子,将来登上九五之尊之位也未必没有可能。
而南疆国,本就在冷亦荀的控制之中。
如此说,天下如今四国、北冥国、南疆国、东辰国,冷亦荀如果想取,便如探囊取物,唯有西星国还未听闻有他的势力。”
“西星国?那不是个传说中颇为神秘的国度,不与外人通婚,国中的人大多会占卜,算命,道行深的还会给人改运势。而且西星国有着天然的屏障,一般军队根本攻打不过去,皇位据说也是传女不传男。当今西星国女帝据说已经五十岁了。”
白墨瑾顺着沈仙儿的话,继续往下说,清冷暗哑的男声在沈仙儿头顶响起。
“西星国百年来都未有过外敌入侵,有传闻说,如果敢攻打西星国,是会受天谴的。因为西星国的人,各个天赋异禀,能掐会算,如果伤害了他们,会天怒人怨。
如若不是这样的话,想必冷亦荀也会对西星国动脑经的。看来他还是一个颇为惜命的人。”
白墨瑾声音中带着冷笑的意味。“居然敢偷了无悔逼我们就范。他定不知道黑龙令会存在的事情,她让你去寻了那宝藏给她,岂不是让你舍了性命在那里。
如此一来,圣阁也利索应当成了他冷亦荀的势力范围。再说,他身边怕是有春柳、冬雪两大使者,只要你有半分闪失,他就能让春柳、冬雪出面,接管了圣阁。”
“如果真的我们猜的不假,冷亦荀这个人也太可怕了,十几年的谋划,心思也太深沉了。”
“冷亦荀这个人颇为阴毒、狠厉,远超你我的想象。”有些话,白墨瑾不便与沈仙儿说,尤其是冷亦荀与独孤凛两人的情事,说了更是怕污了仙儿的耳朵。
“看来你我今后得打起十二分小心对付冷亦荀。”沈仙儿凝眉。
次日清晨,白墨瑾起的很早,为了保险起见戴了连靳的人皮面具,循例练功。
因昨天夜里他和沈仙儿两人话说的有些长,两人睡得破晚,沈仙儿此刻还睡得正香。
他特意嘱咐秋霜不要太早叫醒仙儿,让她多睡一会儿。秋霜对于“连靳”与阁主还未成亲,便住在一起,本来颇有意见。
她也曾劝解过沈仙儿好几次,可是沈仙儿的态度却全然不似原来对“连靳”的态度,只告诉她,不打紧的。
不过,后面看这“连靳”对阁主还算不错,照顾的颇为尽心尽力,她也便不再多言了。
她转身去厨房陪着夏荷做早餐。
真正的连靳此刻又被白墨瑾藏回了映雪楼的南疆国分部,正仰天长叹,有家不能回啊。
白墨瑾命他安生的呆在那里,不能出来,省的他一出现,让人看到有两个连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谁知连府管家匆忙跑了进来,气还没有喘匀,“相师大人,国师大人来看您了。”
“他怎么来了?人到哪儿了?”
“已经到了连府门口。”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把人请到书房。”
冷亦荀来着不善,他刚才把沈仙儿从宫中接出来,他便来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白墨瑾赶紧嘱咐了秋霜,好生照顾沈仙儿,若是沈仙儿醒了,便告诉她国师来了,让她继续睡着便好,不要早早起身。
白墨瑾对着镜子仔细打量着,好好拢了拢袍服,又看了看脸上的面具,确认无误后,撩起袍子,露出脚上墨色靴子迈过屋子的门槛,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冷亦荀已经坐在了御书房。今日连府家主连波,也就是连靳的爹不在府中。冷亦荀刚刚在府门口的时候,下人已告知他,家主不在家,还请国师改日再来。
冷亦荀却指明他要见的人是连靳。
连靳走进书房,就看到,冷亦荀很是拿大,已经坐在了书房的主坐中。
“师父,您来了。”
“嗯,徒儿,来,快坐吧。”冷亦荀指了指下首的位置。
白墨瑾有种到了宫中冷亦荀殿上的错觉,这冷亦荀倒是很不客气么,以为连府是他的宫殿呢。
白墨瑾也不拿乔,既然主坐被坐了,他便撩起袍子坐在了冷亦荀的下首。
“师父,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是为何事?”
冷亦荀端起手旁的淡青色茶碗,揭开盖子,品了一口,新上的明前毛尖,味道清冽,唇齿也带着淡淡的香气。这品相绝不是寻常毛尖可比的,连府不愧是南疆国第一世家,宫中的茶叶也未必比得上连府的。
冷亦荀又品了一口,心神舒爽,他白了白墨瑾一眼,“怎么师父来看看徒儿也不可么?人都说儿大不由娘,这徒儿大了翅膀看来也硬了。”
冷亦荀的话听着可不简单,白墨瑾配上小心,唇角勾起,笑的灿烂,“哪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哪里敢忘了师父。只是师父向来贵人事忙,要是为了徒儿的小事情,耽误了师父的正事可不好。
师父以后如有差遣,谴人来唤徒儿一声便可,徒儿莫敢不从。难能劳您老人家大驾呢,是不是?”
冷亦荀爱吃甜口的吃食,白墨瑾将桌子上的梅子朝冷亦荀推了推,“师父,您尝尝,今年新摘的梅子用了上好的蜂蜜,桂花,还掺了好多徒儿不知道的香料,新制的梅子蜜饯。
徒儿吃着很是酸甜适口,您爱吃甜的,您尝尝,您肯定会喜欢的。一会儿徒儿包上两包,您走的时候,给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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