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大人来了,快来请坐。”子悠向前方走着,一旁不时地有人侧目朝他看去,坐在那边的紫苏看到了兴冲冲的跟他打招呼。
子悠看到那位紫衣女子向他招了招手,似笑非笑,。而九娘等人似乎也是并不着急说话,一言不发的坐着喝着茶,还拉着紫苏两个一边品茶一边讨论着今天所买的东西哪个比较好。
“哦?九娘事先知道我要来此?”子悠在她们面前站定。
“公子站着不累么?请坐下来慢慢说。”九娘看着始终站在原地的某人,忍不住开口提醒。
“多谢。”随即便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下。
此时他才发现,她们似乎是真的在等他。
玉竹斋有两人一桌或者三人一桌与四人一桌,每种桌子样式都不一样,他们的桌子刚好有三个位置,而她们只有两个人。
“子悠大人今日公务不繁忙么?怎有空来找九娘。”两位大人说话,紫苏只好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在一边喝着茶,是不是看向窗外欣赏风景。
“九娘难道不是在等我么?”两人说话的时间,店家已经将茶水准备好,放在了子悠的眼前,子悠道了谢,才缓缓地看向九娘,不紧不慢的开口。
“哈哈,九娘可没有那么未卜先知,”九娘开怀一笑,“不妨大人猜一下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莫不是九娘在我身边安排得有人手?”子悠摩挲着茶杯的杯口,眼神闪了闪,似真私家的说。
“大人还真是说笑了,合阳县衙景阳帝的人都安插不进去,子悠大人如此说,着实让九娘惭愧了。子悠大人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九娘举着茶杯的动作怔在了唇边,忽而又巧笑兮。
“青煜阁的势力深不可测,九娘又何必谦虚。”
“子悠大人还真是文思敏捷,这么一绕,倒是把最开始的话题绕没了。”
“九娘想说自然会说,子悠就不必在此猜测了。”
“还真是……那九娘也就不卖关子了,是我们少阁主让我在此等候大人您的,说是你会有事要跟我说。”今早青絮来找她让她陪她演一场戏,说是很简单,把子悠应付过去就行了。
所谓的老妇人,其实也是青絮事先安排好的。
“青絮姑娘既然也在,为何不出来与在下一见?”齐渊将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一手撑出腰间的折扇,打开扇动着,有点甚不在意的说着。
“少阁主刚刚才离开,齐大人估计是见不到了。”九娘虽然不知道少阁主为什么躲着不见他,不过是主子吩咐的,她照办就是了。
“据我所知,青煜阁少阁主到合阳还不足半月,为何此次如此匆忙?”莫不是在躲着他?思及此,子悠的眉头又紧蹙了几分。
“少阁主的用意,身为手下的我们不敢擅自揣度。还请大人亲自去问。不过九娘到可以跟大人说些自己知道的事情。”九娘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眼睛看了几眼一直瞅着窗外的紫苏,眼神闪了闪,才看向子悠。
“九娘请说。”子悠瞬间将扇子合上,放于茶桌上,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九娘,尤为真挚。
“我们少阁主身旁一直跟着一位戴面纱的女子,子悠大人可曾见过?”
“实不相瞒,在下有幸见过一次。”
“少阁主本来与那位姑娘离开阁中只是游山玩水来的,莫非必要时不会管及青煜阁的事情。”九娘的话里有话,也没有挑明,她觉得子悠可以懂。
“这倒是让在下意外了。”
“那女子名叫锦书,跟少阁主是挚交好友,合阳这边湿气太重,锦书姑娘身体不适,我家阁主就跟她一起回阁内了。”
“少阁主可曾说还会再来?”子悠的语气有些急切,合阳这边现在他离不开,一旦青絮回到青煜阁,那么下次再想见到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少阁主未曾言明。”
“不知九娘与少阁主相识多少年了?”子悠再次端起茶杯,随后再次放在桌子上,问道。
“三年多吧。老阁主仙逝以后,上一任少阁主继位成为新一任阁主,青煜阁按例需要在众小辈们中挑选出下一任少阁主,当时的小青絮年华不过十五,说起来锦书姑娘比我们少阁主还大一岁呢。后来少阁主通过了考验,正式成为继承人。而我们几个就是后来少阁主在四方游玩时候,在各个青煜阁分坛挑选出来专门为她做事情的。其实少阁主挺苦的,每天都是无穷无尽的锻炼,以身试药什么的都是常事。”九娘很美,是那种丰姿绰约的美,这种美不受年龄的限制,主要看气质。
齐渊听了九娘讲述的这些渊源,又想起了那个二八年华就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九娘说青煜阁少阁主过得苦,那个女子也何尝不苦,十四岁就带兵打了胜仗,收复了毒气弥漫,毒贩猖獗的南疆,成为了新一代战神,众人都看到她无上的荣耀,又怎知她背后受了多少苦。
他虽然只是一个县使,不过他也明白权利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能力,代表着荣耀,同样却也代表着危险,代表着磨难。居于高位,必有一定的手段与气度。
“也是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子悠的话音刚落,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九娘诧异的目光。
“子悠大人,何为‘又’?”九娘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多谢九娘今天告知在下这些事情,府内还有要事,在下告辞。”子悠拿起桌子上方的扇子,冲二人告辞。
“呼呼,可憋死我了。”看到子悠的身影消失在楼下,一直看着窗外的紫苏才大舒了一口气,立刻引来九娘嘲笑的目光,紫苏有点尴尬,“九娘,您别笑我了,我没你那么高的道行,我可憋不住。”说着还傲娇的挑了挑眉,双手捧着茶杯。
“你呀,还需要多多锻炼。”正当她仰着头,丝毫没有看到对面坐着的九娘那一双看好戏的眼神的时候。那傲娇的挺得高高的脑袋就被身后的人敲了一下。
“谁呀,敢……”打我二字还没有说出来,脑袋扭过去看到的人,让她一时噤了口,瞬间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少阁主……”
“怎么不接着说了?你呀,还是要稳重点。”身后走过来的二人没有走玉竹斋的前门,从后院走了上去,一直待在内间。
“这丫头这样也好,该认真时候认真,该少女时候少女。”九娘站了起来,问了少阁主好以后,摸着紫苏的脑袋,调笑的说。
“他可有生疑?”青絮端正了态度,继而问之。
“以今天来看,应是没有。”九娘还一直在疑惑那个“又”字,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那就好。”
楚忆卿从吃过早膳以后就离开了合阳县衙,独自跑到了黎阳码头再次去询问当时的情况。然而由于时间已过太久,好多痕迹早已被抹去而毫无所获。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合阳县衙。
他回到县衙没多久蔺蒙就前来找他,似乎是发现了些什么。
“殿下,您这一早上出去可有何发现?”刚见到九殿下这个人,蔺蒙就迫不及待的问。
“并没有,码头已被重建,毫无被冲刷的痕迹。”他原本是想去码头看看,然后没想到这边的人速度这么快,快的有点不正常。
“殿下,咱们这些天是否考虑偏了?我们好像遗漏了特别重要的东西。”这是蔺蒙这些天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他们所纠结的问题貌似一开始都不在重点上。
“师傅可还记得九娘曾半夜送来的某物么?”经过提醒,子烨突然想到了几天前半夜拿到手的东西。
“亲王印玺!”
“这是一个,另外还有一个,我们似乎还忽略了一点。当时九娘似乎是说他们是在与祈川衔接的地界劫到的。”楚忆卿一边说着,一边竭尽可能的思考着他们还可能遗漏的地方。一时间气氛有点紧张。他一直觉得这个地点值得可查。
“还不到半月,合阳所有被毁的码头,船舶全被恢复,来往客商,官商似乎在很快的时间内就恢复了货运路线,并且开始了航路。”
这些高效率的背后,若是仔细思索的话,那必定是有问题的。
好比,洪涝灾害之后,官商停运月余,以防止可能隐藏还未爆发的事情出现,一直是漓水码头上彼此默认的规矩,为何合阳这一段却没有遵守。又好比,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过内役司的人出现,这样的灾祸,上边一定会有人下来排查的。
这些问题一个一个的细细想开,破绽百出,不过对于此时的楚忆卿而言,他还不懂。
他从被流放北疆,就一直看到的是“大漠孤烟直”的塞外景色,见到的更多的不过也是边疆那诸多的士兵。对于水上的规章制度,他似乎真的不懂。
“看起来说起来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不过我总感觉不对劲,一定有哪一方面出了问题,而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听完楚忆卿的话,蔺蒙突然说。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其实很准,他是一个杰出的谋士,不过由于几年的塞外生活,导致他与中原认知了解出了偏差,一时也发现不了。
“反常即为妖,这几天多多去了解这边的习惯比较为好,行为骗得了人,习惯骗不了人。另外还需要派人去查一下内役司关于水上航运的典章制度,在那里面看看吧。”看着眼前沉默的主子,蔺蒙也有点不舍给他增加太大的压力,只好提了一个如今看来比较靠谱的建议。
楚忆卿点了点头,又冲蔺蒙使了个眼色,蔺蒙意会,就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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