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说着,心中有些沉重。
是啊!小令手中握着那么多的消息,但是却从未做过背叛朝廷的事情,更何况小令本来做的就是这种生意,做这种生意的小令心中都有自己的尺码,更何况是自己呢?自己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自己从未想过要贩卖消息,从未想过要背叛天朝,若是自己叛了,当初又怎会杀了拓跋景。
跟着拓跋景其实是一条近路,可是自己从未想过要背叛天朝,可是他呢?
他从未想过要问自己一句,就将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扣到自己的身上,这样的人,还谈得上什么信任。
别人不信自己也罢,可是他说过爱自己的,不信自己,又凭何会爱自己?
这份爱,不要也罢。
想到此,心中似乎是放下了。
而秋枫继续说着。
“前几日朝廷在背地里铲了一些暗桩,都隐藏的极深,若不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只怕小令都不知道京都还有这样一番势力。”
这些势力就是彼岸的。
只是从未告诉过别人,还从未派上过用场。
“你可知有谁在倒卖皇城的消息给蛮夷?”
彼岸问着,言语都是冷清的。
“我是知道,可是道上的规矩摆在那里,我也不能轻易告诉别人,不过如今京都的情况复杂,埋藏在京都的势力数不胜数,就那日被铲除的那些暗桩就不在小令的范围之内,除此之外还有这些年来慢慢驻扎在京都的异族人,加之还有各大家族培养的细作,各大江湖门派安插的暗卫,还有像小令这样贩卖消息的组织安插的,京都看似表面明朗,其实鱼目混杂,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你若是有心想知道就自己去暗市看一下,我恕难相告了。”
秋枫说着,都是实言相告,只是说完之后彼岸不答,所以秋枫便又问了一句。
“我看你往生阁在京都的势力也不小,你可知道那几日京都被铲除的暗桩是哪家的势力?小令已经查了几日,只查得出是安远王爷动的手,但是却查不出这股势力属于谁?”
也不是全然无头绪,可是诸多线索都指向了不可思议的往生阁,秋枫也是想确认一番。
“你不必查了,那些暗桩是我的。”
既然是问了,也就没有必要瞒着了,这件事情,彼岸会好好算清楚的。
“你的,若是你的暗桩,那安远王爷还舍得动手?”
彼岸听闻倒是看了秋枫一眼,为何要如此相问。
“他有何舍不得的,家国天下他没有选择,倒是你,为何要如此相问?”
秋枫避开了眼神的交汇,若无其事的说着。
“小令的消息也算是灵通,你与他的事情还是有些耳闻的,有何难的,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对你手下的人那般?莫不是……”
秋枫的猜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日后我与他再无关系,有何不能的?”
莫不是真的。
这几日都听不到他们相见的消息,也是啊!发生了那种事情,该见的都见不得了。
“你倒是说的爽快,只愿你说的是真的。”
秋枫说着,最后一句话说着声音是极小的。
只是彼岸倒是听清楚了。
“你是盼着我与他无关吗?”
并未听说他们都何交情,这有何盼着的。
而秋枫自然有一番头头是道的解释。
“终究是天家人,深宫大院的人喜欢的都与我们江湖人格格不入,像我们这种江湖人习惯了自由自在,四海为家的生活,若是你真的成了他的王妃,一年四季怕是也就只能待在深院中,就算是你愿意,我这个做大哥也替你可惜。”
秋枫拿着那扇子在手中敲着,似乎下一刻就会敲到彼岸的头上,而彼岸也在时时刻刻的躲避着。
“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只是秋枫似乎并未有那个打算,一番说辞也是说到了彼岸的心中。
“俗话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本是鸟,可是却要将自己囚禁在水中无法展翅,俗话还说,道不同不相与谋,你是身在局中却不自知,可我这种局外人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秋枫说的十分诚恳,忽的用他那双眼睛盯着彼岸。
片刻间彼岸忽然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的,只是片刻之后那双眼睛又成了秋枫原本凌厉的眼睛。
而彼岸已经将自己的思绪放在了秋枫所说的话上。
自己是被囚禁了吗?
难道自己是真的身在其中却毫不自知吗?
一颗心忽的被震动了一般,有些飘摇。
活了那么久,看起来的充实,但是想起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算了,我只是路过此处正好看到了你,便来闲聊几句,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有事缠身要先走一步了,你快去休息吧!”
秋枫忽然的柔情倒是让彼岸有些吃惊,只是吃惊过后的彼岸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之前所说的那句话中。
囚禁,真的是自己从未想过的。
秋枫走向了左边,彼岸走向了右边,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心情。
彼岸一路回到了榻上,虽是闭着眼睛,只是思绪一直都没有安静下来。
翻来覆去也是一夜未睡,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正好紫衣进来将一摞消息放在了桌上,彼岸看着那贴着武林山庄的消息,最后还是没有打开。
在阁中呆着无趣,所以彼岸便带着紫衣去了倚梅园,好久未去了,心中忽的就想去了,所以便去了。
本来漠北之地就距离倚梅园不远,所以一路走走停停也是在日落前就到了,倚梅园好久未回来过了,原本进出倚梅园的入口布了迷阵,按理说是不会有人进出的,可是彼岸在踏进进出倚梅园入口的那条路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同。
路上没有脚印,四周的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可是不知为何,彼岸的心就是有些不安。
平日里走的路一如既往的轻松,没有多余的枝丫触碰,没有多余的飞虫走兽,彼岸脚步不由得快了一些,身后的紫衣也是一路的匆忙。
只是,越是靠近倚梅园,彼岸就越是不安,最后当脚步真的踏进去的时候,那种不安更加的强烈了。
倚梅园一如当日离开的模样,只是落了满树的桃花,落了满树的叶子,落叶落花铺在地面上,满地萧条的模样。
彼岸双脚走在上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脚下践踏的曾经都是鲜活的生命。
只是曾经的光辉已经不复存在了。
紫衣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彼岸一路走过了曾经走过的道路,不觉得有些恍如隔日,不过感慨更多的应该是身后的紫衣才对,这个地方她呆的时间比自己长久一些。
脚下的路,路过的亭子,周遭的园子,还有屹立在桃花林中的屋子,似乎远处还有笑声传来,绿衣和粉衣一直都是懵懂无知最喜欢笑的了,还有黄衣蓝衣也是其乐融融的相处着,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了。
一路走到了荷花池,现在回来和当初离开的时候都是正好跳过了荷花开得最旺盛的时候,当初的春天,它还未盛开,现在是深秋,已经衰败。
而那池子也因为久不打理,落叶荷叶都浸泡在水中,有些脏乱,彼岸想去荷花池中间的屋子,却是因为受了伤无法轻功而过,所以只是在远处看着。
只是虽说是受伤,但是也不是不能,那荷花池中的屋子似乎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彼岸前行,所以彼岸还是跨了过去,胸口的伤有些牵动,但是好在过来了。
入目而去的景色是从未变过的,已经融为一体的竹板,竹板上斑驳的痕迹,半掩半开的窗棂,半开半壁的屋门,当初离开似乎就是这个样子吧!
身后,有些光秃秃的荷花颈部随风摇摆着。
只是彼岸打开那门走进去的时候却清晰的感觉到屋中是暖的,那种暖意不是长久未打开门聚集空气无法挥散之后的暖意,而是一种长时间精心熏陶的暖意,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心中已经有了一丝疑惑。
这里是自己来到倚梅园之后呆的最久的地方,可是也并未在这里停留过太久的时间,彼岸的手划过竹制的床栏,入手是光滑的。
分明已经离开了那么久,这屋中为何连一丝尘土的气息都没有,彼岸忽的转头扫视着屋中的摆饰。
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安的猜测,所以入目看到的东西都不再是熟悉的模样,那轻纱似乎是洗过的,摆在墙边的琴也是移动了位置,还有床上的锦被也不是自己离开时的那一床了,至于屋外的景色也像是被人打理过的样子,那挂在窗棂上的风铃被收了起来,屋内还有一盆未烧完的火盆,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自己,这里来了人。
到底是谁来了这里,为何会破了自己的阵,为何会在无人带路的情况下来到这里。
彼岸双眸撇过了屋外的荷花池,忽的双眸睁的极大,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真的是他们吗?
喜欢成王不败寇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成王不败寇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