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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胭脂盒

封魂针,媚色撩人 李雨霞 3410 2021-04-02 18:53

  小叫花子暗中摸得这些东西,却也瞧不分明,只将东西一一递到流云手上。流云凭着手感和经验,判断出有一把匕首,这匕首,真是他的“泣天匕”,还好这两人只是当了玉佩,这匕首却还随身带着。

  流云将匕首递于小叫花,道:“揣着。”

  小叫花怕他多说话费神,接过匕首依言贴身放了。

  流云将其它东西手里捏了来,一些散碎银子,一根女子用的手帕,一盒胭脂,另有些东西也判断不出来。他奇怪两个男子,随身带些女人用的东西做啥,想来是想送个哪个相好的姑娘,也没在意。将东西往旁边一放,对小叫花子道:“有银子。”

  小叫花听得如此说,心里大是高兴,这意味着不光有吃的,也有钱给流云请大夫了,于是欢欢喜喜的睡下,只待天明了就带流云去城里请大夫。

  晨曦微露,流云睁开眼,这一晚他自是没睡,闭着眼养神。瞧了瞧身边那些东西,除了已知那些,还有一个火摺,一瓶金创药。一张当铺的当票。

  这些无赖混混,终日里惹事生非,倒也知道带些药随时好用,却不想解了流云此时的难题。

  他将小叫花叫醒,要小叫花子脱了衣服,好给他擦金创药,小叫花子却死活不肯,道:“这些小伤,不碍事,过两天就自然好了,这些药还是你用吧。”

  流云道:“你全身青紫,还是擦擦。”

  小叫花见他执意要给自己擦,坚决不肯,他知道只有这么一小瓶,自己用了,流云就没有了。

  流云温言细语的诱惑他道:“你用了好,可以照顾我。”其实他也知道这么一小瓶,根本不够两人用,小叫花子一路照顾他,结果却伤痕累累,自是想着先给小叫花子,让他少受些痛楚。却不料小叫花子不肯接受。他微微眯了眯眼,淡淡道:“难不成你嫌我此时是个废物,不想照顾我了。”

  小叫花听他这么说,不由急了道:“我没这个意思,这药还是你先用。你擦了药,至少伤口好得快些,就有能力保护自己,如果我用了,碰上坏人,比如刚才这两个,还是一样会被人欺负。”

  流云知他说的也是道理,自己的伤口早一日好,就少一日免受人伤害。于是让小叫花解了他的上衣,将药仔仔细细的敷在伤口上。心里却是一个劲的暗叫惭愧,终是有些不顾患难之情的感觉。

  小叫花子解开他的衣襟,虽然昨日擦拭伤口已见过他的身子,但面对他精壮的身子还是有些不安,颤抖着手半天才将金创药敷好。

  流云只道他怕弄痛自己,不作他想。

  小叫花敷完药,又将一旁的手帕撕成条状,给流云捆扎伤口,见到一旁的白玉胭脂盒,倒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流云正在端详手上的那张当票,随口答道:“胭脂盒。”

  小叫花子见那白玉胭脂盒小巧圆润,极为精致,微微揪开,里面膏体细腻鲜艳,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想必是些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自是喜欢,道:“送我行不?”

  流云见他喜欢,也不在意,只道小孩子心性,喜欢这些漂亮的小盒子:“怎么不行,你喜欢啥,尽管拿去。”

  小叫花听得此话,欢欢喜喜将胭脂盒怀里揣了,又给流云包扎妥当,将昨天剩余的粥又来喂流云。

  流云情知自己不吃,小叫花也不会吃,只得和小叫花一起,将那些粥全吃光。

  那金创药虽算不上灵丹妙药,但止血镇痛的效果倒是不错。流云只觉伤口清凉,不如往常那般火辣火辣的痛了,知药已生效,再躺得半刻,挣扎起来,和小叫花子两人骑着马,摇摇晃晃的进得城,找了间偏僻的客栈住了进去。

  开客栈的就是一对中年夫妇,见这两人,一人蓬头垢面,邋遢叫花子样,另一人脸罩黑气,满身血污,一副亡命之徒样,怕惹祸上身,自是不肯接待他们,推说客满,没有住房。

  小叫花从肿胀着的眼角眯缝着眼瞧出去,以为夫妻俩见自己是叫花子,怕没银子付帐,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道:“我们有银子。不会白吃白喝你的。”他身上伤处也多,手脚不如以往利索,掏银子时,那怀里的胭脂盒也跟着掉在地上,滚到老板娘的脚上。

  小叫花子正待弯腰去捡,老板娘已抢先一步将胭脂盒捡在手上,那小巧圆润的胭脂盒盖上,,印着一个小小的段字。

  老板娘见着段字,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却没说什么,将胭脂盒还给了小叫花子,老板小心将他们迎进门,开了间屋子给他们住下,又送来茶水点心。两人连日里奔波,此时才勉强吃得一口热食。

  吃喝完毕,小叫花子挣扎去院子打水,想将两人洗整一下。却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群衙役横冲了进来,老板娘走在最前方,显然是带路过来,一眼就瞅见了院中打水的小叫化,手一指道:“就是他。”众衙役涌上来,二话没说,手上铁链一抖,已麻利的将小叫花子捆上,那打水的木桶也“咣啷”一声打翻在地,水撒了一地。

  小叫花被众人推到在地,昨天才遍体鳞伤,今天又被这么一捆,越发伤上加伤,痛得哭不出声来。但他仍是担心屋子里的流云,流云的伤比他还重,如果被众衙役捆了带走,只怕要给活活痛死,于是大声叫道:“你快走。”这尾声拖得长长,后面一颤,听上去倒也撕心裂肺。他只盼流云听到,骑了马就快跑,省了这牢狱之灾,至于后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众衙役捆了小叫花子,在老板娘的带领下进房间来寻流云,却见他环抱着剑,坐在太师椅上,闲睱以待。衙役倒有些意外,又见他满身血污,一脸黑气,似乎刚从千军万马里浴血奋战出来,全身带着腾腾煞气,竟有些惧了,一时不敢上前动手。

  流云斜睨了一眼众人道:“不劳你们动手,我跟你们衙门走一遭就是。”

  众衙役正在犹豫要不要跟他硬来,见他如此说,提着的胆才放下,能不激怒他最好,他们的目的只是将人带到大堂,是捆是请倒没多大区别。当下听流云的吩咐,也将小叫花放了,押着他们回衙门。

  县太爷正在书房里翻着各档文案,他才走马上任,分到这地方来,就遇上一桩凶杀案,死的是城里的段记胭脂店的当家,被人生生捂死在屋里,连同正在研制的胭脂,随身的物品,都被人掠去。县太爷极为头痛,手下的衙役忙活两天,都还没判断出是情杀还是谋财。

  听得衙役说已将嫌犯抓了回来,县太爷急急换了官服,就去升堂审案。

  见得堂下盘膝坐着两人,满身血污,看打扮,倒象是作奸犯科之人,只是非但没有五花大绑捆着,而且不象一般犯人跪着喊冤,于是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小叫花被这一吓,小身板不由自主的抖得一抖。见流云在旁,虽是心下安稳一些,但想着流云伤得这么重,刚才也没跑掉,只怕会活活被打死在这大堂之上,眼泪不由唰唰的掉下来。在民间,衙门的声誉一向不好,有吃人的衙门一说,小叫花以前四处闲逛要饭,也看过衙役捉人打人,不死也要脱层皮,估计流云是挨不过了。

  流云抬了头,看了小叫花一眼,见他不出声只一个劲的掉泪,心里微微叹气,小孩子还是害怕,却不知小叫花是担心他。于是低声安慰道:“不怕,有我。”语音虽低,却也坚定。

  小叫花点了点,道:“嗯,我不怕。”嘴上说着,小身板往流云身前挪了挪,似有要维护流云的意思,流云见他此举,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柔了。

  县太爷见两人低声对答,却没理他,于是将惊堂木又一拍,道:“堂上不得喧哗。”

  流云抬了头,一双眼只向那县太爷瞧去,淡淡道:“大人有话请问便是,何必要吓唬几岁的孩童。”

  县太爷见他开口说话,气定神闲,虽一身血污,但那神态,不似一般人。心下存了疑惑,于是语气软了,问道:“你叫什么名。”

  流云道;“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在下流云。”他自认流云这名,不管在江湖还是在官场,应该都有点分量。

  县太爷听他如此一说,又仔细瞧了瞧他那满是血迹的脸,跟心里的一个人影倒有些重合。他不由颤声道:“你近前来,让我仔细瞧瞧。”话一出口,又感觉有些唐突,提了袍裾下摆,蹬蹬蹬跑下堂来,站在流云面前上下左右仔细端详。

  流云纵是淡定,也知流云这名有些分量,但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看来看去,也有些不自由,轻咳一声道:“我的脸上,可写出罪犯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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