樰羽被两个强壮的宫女像拖抹布一般拖到冷室时,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把戏算什么,想当初南宫妇好对她的秘训可是比这些残酷多了。
说她残酷也好,恶毒也好、但是她就是佩服她、也感激她。是南宫妇好给了她机会,让她亲手把那些虐待她、把她卖到楚馆的人给……
所以,她现在并不后悔所做的一切。而且当初来银凤城时,南宫妇好也没有强迫她、而是非常诚恳的说:不是你,也是别人。
她当时很疑惑,南宫妇好接着淡淡的笑着说:只是为了天下而已,你曾经也是一个国家的半个主人、你该明白那种家族的担子。
她当时是那么回答的:若是可能,我才不要这个担子。如果不要,或者我会过的更快乐些。
南宫妇好当时的表情——她记得有些复杂,她默然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呀,可是既然无从选择,那就只能做的更好一些……
只能做的更好一些,因为脑海里存着这个念头、所以,她反而越来越冷静越来越淡然处之。
金凰城 曌宫 金凤翎外
距离南宫妇好耽育千金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柳含烟忙着照顾了南宫妇好一个月、此刻总算是松了口气。一切回到了正轨,她也可以放心的回到南宫府了。
毕竟,总是待在曌宫里、她觉得不自在。还是回到比较熟悉的南宫府,才有些家的感觉,家的感觉?就在柳含烟坐在马车里愣愣的出神时,有个骑着五花马的人挡在了她的马车前。
能骑五花马的人,定然是城里的贵胄。柳含烟戴好帽帷,命车夫停了马车、然后出了马车行了个肃拜礼,款款问道:“不知公子找余何事?”敢拦南宫家马车的,不多。
“吾乃郎贤平之义弟,仲长沧浪、因为有一事困惑心底许久,忽而今此恳求淑女为余解惑。”淑女,和女先生一样、都是六合对女子的美称尊称。
他的义弟?那位姑娘的心上人?柳含烟记起来了,当年沈家门外,她和师妹斗法时、他来救沈寒妆的。竟然是他的义弟,真是人与人关系总是千丝万缕。
“仲长将军客气了,既然是将军有事情找、那不如随余到舍下茅庐。”柳含烟曾经在金凰城的碧湖边上买下过一处清净所在,就在出城后二里地处。
“女先生先请——”仲长沧浪勒住缰绳,做了个请的手势。柳含烟吩咐了车夫一声,车夫立刻调转车头,向城外走去。
他们还和带着一双儿女进宫看望南宫妇好的庄长风错身而过,双方打了个照面就各走各的路了。
庄长风的注意点并不在他们身上,他只是关注着一双儿女和沫雨笙的感受。而沫雨笙,越来越像个贤妻良母了——除了训练儿女练剑之时,那时候她就是个侠女。
“雨笙,这么多年了、真的谢谢你。”坐在马车上,庄长风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沫雨笙有些愣:“夫君,你这是?”
庄长风摇摇头,“没事,就是看着上官霜竹对雪花那么好,想起我对你还不够好。”说起来,他们之间永远是细水长流一般的举案齐眉
“夫君说什么呢,”沫雨笙看着一双儿女,有些脸红。“夫君,对我很好。”这一直是她想过的生活。
“……”庄长风没有在说话,其实他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因为他发觉着,自己并没有完全忘记南宫妇好、甚至很多时候会晃神。
不论马车走的如何慢,到宫门的路程总是有数的。曌宫到了,马车停下。庄长风牵着女儿庄莞颜的手,沫雨笙牵着儿子庄锦程的手
在庄莞颜和庄锦程的眼里,曌宫特别特别大。爹爹的表情也特别严肃,腰板挺的直直的。而他们的娘亲,也则是言笑晏晏、温柔的告诉他们姐弟:“别怕。”
然后他们就不怕了,虽然宫殿的台阶很高,玉宇亭台琼楼广厦都是那么漂亮。特别是那些飞檐,真的像是鸟儿展翅。
感觉像是过了很久,有宫人一个一个通传、一道道的宫阙开启,过了层层帷幔,然后见到了那个慵懒的斜靠在靠枕上的女子。
她淡扫娥眉,梳着华丽的牡丹髻、鬓插着三四只金色的凰鸟衔珠步摇,额头贴着牡丹花花钿。
“臣,庄长风、臣妇沫雨笙,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庄莞颜和庄锦程好奇的看着对着斜靠在榻上女子下跪。
“长风哥哥,私下里、你们不必如此的客气、免了。”榻上的女子笑盈盈的让他们的爹娘起来。
“莞颜,锦程、”庄长风对着儿女招招手,“快点过来给陛下,你们的干娘行礼。”庄莞颜和庄锦程似懂非懂的看了看沫雨笙。
沫雨笙微笑着鼓励儿女,于是两个小孩恭恭敬敬的给南宫妇好叩头行礼:“孩儿叩见义母,请义母接受孩儿三拜九叩大礼。”
原来,那就是他们口里的金凰女帝呀、真的好——好——当时想不出形容词的姐弟二人,后来才想到了两个词:优雅,高贵。
南宫妇好亲切的笑着,特别是看着长的像庄长风的庄莞颜。欢喜的招招手,让她过去、又从身上解下一个玉铃铛,给庄莞颜系在脖子上
“雪花,你——”庄长风吃惊的看着南宫妇好手里的那只玉铃铛,他当然认得那是他送给她的玉铃铛。南宫妇好笑:“长风哥哥,你记得它呀,我觉得这样好。”
庄长风黯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说:“好吧,你愿意如此也好。”那个玉铃铛,是当年在金甲卫的军营中、他们第一天被揍以后庄长风送给南宫妇好的。
那天,他们刚入军营不久。金甲卫的那些军士,将官并没有把他们二人当成未来女城主和国相对待。所以他们就和一群大男人对打
虽然当时金甲卫的将官,特意选了几个年龄较小的军士、但是南宫妇好还是被群殴了。
当时南宫家的女家主,南宫妇好的祖母临走时是那么叮嘱孙女的:妇好,在这里没有人优待你、若是想他们对你俯首称臣,就要学会挨打和反抗。
所以,南宫妇好刚开始被群殴时、只是学着躲避,她都不知道庄长风是何时进来的、他那天就是一身红衣,像发狂的小狮子一样扑过来咬伤了好几个军士。
‘雪花,别怕、我会一直护着你。’棍棒落在他的身上,雨点般的拳头、让比她强壮不了多少的庄长风咬着牙,趴在她的身上紧紧的护着她。
而那个玉铃铛,则是殴打结束后。互相搀扶着摸黑回营帐时,庄长风从破碎的红衣里摸出来系到南宫妇好身上的‘雪花,以后痛的时候,就晃晃它。’
‘长风哥哥,谢谢你。’那夜,他们借着泄露进来的月光,互相咬着牙给对方上药。寂寥长夜里,一个玉铃铛、两个嬉笑的小少年就这样互相鼓励着熬过了那些黑夜。
“希望他们,会像当年的我们一样的、互相扶持,走下去。”从回忆里抽离,看着沫雨笙带着庄莞颜和庄锦程趴在南宫木兰的婴儿床前小心翼翼的拉着南宫木兰的手。
庄锦程还俯下身去,亲了亲南宫木兰的脸颊:小妹妹粉嘟嘟的,身上有着好闻的奶香味儿,还对着他甜甜的咯咯笑,他也当哥哥。
“会的,一定会的。”南宫妇好微笑的看着女儿被庄莞颜和庄锦程逗的咯咯笑,也不由得温柔起来。
看到南宫妇好的温柔笑容,庄长风一时间有些怔仲了。怔仲过后时感伤:若是长久相伴的,是她……
“娘亲,我们以后还能不能来看小妹妹?” “娘亲,娘亲、我希望小妹妹快点长大,这样就能跟着我们一起玩了。”是庄莞颜和庄锦程奶声奶气的晃着沫雨笙的手。
被两个小鬼头缠的有些无奈的沫雨笙,局促的笑着、讨好的看着南宫妇好:她还是做不到像庄长风一样,对南宫妇好随性如亲人。
庄长风促狭的看着南宫妇好,憋着笑意道:“你们过来,求求你们的干娘、就能常来看小妹妹了。”真的很像,不是么?
只是,不同的是、曾经的小庄长风遇到小南宫妇好时,她并不是这般无忧无虑的样子。两个小鬼头一听,立马亲亲热热的蹭到南宫妇好面前,小心翼翼的撒娇道:
“干娘,干娘、以后我们可以常常来看小妹妹嘛?” “干娘,干娘、我会保护小妹妹,不让姐姐欺负她。”面对两个长的可爱卖萌的小鬼头,南宫妇好自然是难以抵挡
“当然可以了,你们亲亲干娘。”南宫妇好一反常态的俯下身,指着自己的脸颊,孩子气的像两个小鬼头索吻。
庄莞颜和庄锦程立马狗腿的大大方方的在南宫妇好的脸颊上亲了亲,庄锦程还难得的脸红了。“谢谢干娘。”亲完了,两个小鬼头依旧甜甜的撒娇。
南宫妇好十分受用,还孩子气的对着庄长风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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