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可能说谎!”我的父皇行得端坐得正,才不会说谎。
“或者他不得已说谎呢?北漠使团在他天裕国出了事,他担待不起,便干脆死不承认……”
我打断莫谦接下去的话:“我的父皇,我了解。就算他跟北漠抵赖,也永远不可能对我说谎!”
“主上,皇帝若真如您说的那般纯良,徐总管一家如何会死的那么惨……”
“父皇那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我!”我不想与他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因为事实会证明我的父皇不仅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他还是一个令人敬佩的正人君子。
“给我瞪大眼睛看好了,看到底是谁劫了这座金山!”说完,我一把拔出莫谦手中长剑提在手上,身体凌空一跃就翻过了院墙。
“主上别去,那些工匠不像是普通人……”莫谦话还没说完,林沐雨就已经翻过了院墙,他只好抓着被抽出宝剑的剑鞘追了上去。
我跃进院子,长剑指向离我最近的一个人的喉咙,“说,这金山是不是你们劫来的!”
“姑…姑娘…饶饶……饶命!”那人吓得话都说不清了,“小…小人…什么…什么……都都都…不知道!”
“那你们的头是谁,你总该知道吧!”我长剑向前一分,威胁意味十足。
“小…小人…真的……不知道!”
看样子,他的结巴不像是被我吓得,是真的!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多人偏选了个结巴问话。就在我暗自懊恼的时候,一个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我的耳朵:“哪来的野丫头?坏朕好事!”
这种地方,竟然有人自称“朕”!我张望四周,除了这些光着膀子的工匠并不见其它人,不耐道:“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扇紧闭的房门慢慢打开,一个身着龙袍冕冠,看起来跟父皇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昂首挺胸,一脸高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是谁?我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莫谦说北漠使团一定住进了跟皇家有关的府邸,而父皇却并不知情,那除非就是有人瞒着父皇接待了北漠的使团,然后又杀了他们,劫了他们的财物再嫁祸父皇、挑起战乱、从中得利。如此看来,我面前这个男人不会是我那两个不安份的皇叔中的一个吧!
虽然我从没见过那俩皇叔,可至少他俩长得应该跟父皇有几分相象吧,就算长得不像,好歹也是我天裕国的亲王。这皇家气度还是有几分的吧。可眼前这人,皇帝架子端得比戏文里的皇帝还要夸张,像极了哗众取宠的小丑。所以,我断定,这人一定不是父皇亲戚,反而像是个神经病。
“危险,快走!”正猜测着这神经病的身份,莫谦却像见了鬼一样,拉起我就往外跑。
“拿下!”那人大喝一声。只见刚才还在熔金的工匠,纷纷从箱子、柴堆还有草席下面拿起弯刀,向我们砍过来。
我反手拉住莫谦,试图一起跃出墙外,而那个刚才还被我用剑指着的结巴男人,竟一把抓住了我握剑的手腕,他这一抓不要紧,我就像是被缠住爪子的老鹰,再能飞,也飞不起来了。来不及多想,我一把将莫谦推出老远,对他说:“你先走,别管我!”
莫谦抬高手臂,袖中窝弓接连发射,冲在最面前的几个大汉接连倒地。莫谦回身拉我,可我手里的长剑已经被那个结巴夺下,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别管我了,你快走啊!”我焦急的对莫谦喊。
莫谦并没有离开,反而将手臂上的窝弓取下,丢给那个自称朕的男人,举手加额,对那人道:“草民莫谦,世人抬举,给了个“天下第一巧匠”的虚衔,多年前曾有幸瞻仰陛下圣颜,再见陛下荣幸之至。”莫谦先跟那人客套几句,才步入正题道:“这女子并非有意冒犯陛下,还望陛下高抬贵手恕她无礼之罪,草民可以答应您提出任何条件!”
那人接下窝弓,上下研究一番,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巧匠,竟能制出连发的窝弓!”
“放了她,这种窝弓,陛下要多少,草民就给您做多少!”
“莫公子这是哪里话,说得好像朕稀罕那几支不值钱的破弓一样!”那人似乎对莫谦并不陌生,转过身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道:“莫非这女子是莫公子的红颜知已?确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莫公子好福气啊!”
“放了她。条件,您随便开。”莫谦眼睛一直盯着架在我脖子上的剑,生怕那握剑的手不知轻重,割伤了我。
莫谦对我的紧张,全被那人看在了眼里,他却故意不说正事,反而不紧不慢的聊起了天,“那莫公子得先告诉朕,您为何会出现在此?”
“路过,被金光晃了眼便来看个研究!打扰之处,还请陛下海涵!”莫谦也看出那人言东言西,目的就是想让他心急。索性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一本正经的跟那人胡扯起来。
“哦!”那人明显不相信莫谦给出的理由,“这荒郊野地,莫公子去哪能路过此地?”
莫谦邪媚一笑,重新回到我身上的目光也恢复了平日的轻佻浪荡:“若此处不是荒郊野地,草民也不来啊!”
“如此说来,还是朕坏了莫公子好事?”那人也笑,目光却死死的盯在我的身上,“可莫公子不觉得,你这美人,亦成心坏朕好事的吗?”
“内子无知,草民回去定严加管教,还望陛下莫要与她一般见识。”这时,那个将长剑架在林沐雨脖子上的大汉手抖了一下,冰凉的刀刃碰到了林沐雨的脖子,她不自觉的一缩。可偏偏这个动作,被莫谦看在了眼里,让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绪,再次因为紧张而乱了方寸。
莫谦顾不得许多,举手加额给那人又是一礼,道:“若陛下放过内子,草民做牛做马,定会报答陛下今日不怪之恩。”
那人听莫谦唤我内子,立刻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我道:“原来是莫夫人,失礼,失礼了!”嘴上说着失礼,却十分无礼的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啧啧啧!朕自视阅尽天下美女,却不想,天下还有莫夫人这等天人姿色……”
“陛下!”莫谦立刻妥协:“草民愿以百万两黄金,向陛下陪罪,还请陛下放过内子!”
“五百万两黄金!”那人狮子大开口道:“明日此时,此地。一手交银票,一手交人。”说完,还不忘提醒一句,“别耍花样!否则,莫大师应该知道,朕取你二人性命,比踩死两只蚂蚁还要容易!”
“六百万两!”莫谦自己抬高了赎金,“两个时辰后,草民拿银票接人!”
“既然莫公子自愿多出一百万两,朕自然不好驳了莫公子的美意。但是……”那人顿了一下,狡诈一笑道:“这里是朕说了算,交换的时间,不变!”
“你……”莫谦气得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敢激怒那人,只得强忍心头怒火,对那人道:“陛下可否让草民与内子单独说两句。”
“莫公子有话直说!”那人故意忽略了“单独”两字。
莫谦已看出此人贪婪卑鄙又反复无常,便不再与他多言。对我抱歉道:“沐雨,别怕,照顾好自己。明日此时,我便来接你。”
我点头,又不忘嘱咐一句:“别告诉家里人,我怕他们担心。”
莫谦也点头:“行!我听你的。”又对那人道:“明明日此时,六百万两银票草民定一分不少双手奉上。在此之前,还请陛下照顾好内子。”
那人嘴上应着:“莫公子放心,朕只为求财!”可那色迷迷的眼神,任谁也能猜到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那就好!”莫谦像是并没有看见那人对我的不怀好意,足尖轻点跃上墙头,却没有急着离开,回头又撂下一句:“陛下既然认得草民,也应该晓得草民与凤寻一族的渊源,内子是草民最在意的人,还望陛下好自为之!”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他这才跃下院墙,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那个穿龙袍看了我一眼,遗憾的叹口气,然后欢快的冲着那座金山跑了过去,扑上去,像与久别的情人重逢一样又亲又抱。
我被绑了手脚,丢在一个堆满金砖的屋子里。虽然我经手过无数巨额的银票,却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黄金。那感觉,让我瞬间明白,为什么有贪官不把贪来的脏款存进瑞士银行那个保险库,而是取出来存放在家里,冰箱里、柜子里、床上……到处都是。
直到亲眼看见我才明白,再厚的银票给人的感觉都带着一种虚幻般的缥缈,而这金灿灿、沉甸甸的黄金看在眼里就让人不自觉感到踏实满足,更何况拿在手上,揣进怀里。
那区别就好比一个从小在饥荒中饿怕的穷人,一沓百元大钞不一定让他感觉心安,但一袋大米,却能让他感觉内心充实、有底气。当然,这也跟一个人的思想有关,思想越是狭隘偏执的人,对饥饿的恐惧就会越盛,对大米的执着就越强烈,甚至到达成痴成魔的癫狂状态。而思想豁达开朗些的人,则会冷静适当的安排自己的财富,哪怕心中对饥饿的阴影还在,最多也不过是些心理障碍,却不会把自己逼成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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